三天时间飞逝而过,婚礼当天虞娘倒没有起的特别早,因为省了接亲这个流程,虞娘子只用化好妆换好嫁衣等着和卢郅拜堂行礼即可,这流程她熟,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不是。
外面吹吹打打地声音就没停过,虞娘置若罔闻,悠哉地吃着瓜子和点心。
等到喜娘来催她的时候,虞娘拿起却扇就出去了。
原本还以为是喜娘在外面,没想到门一打开是卢郅等在门口。他虽然一脸严肃,嘴角却是微微上扬,难掩喜意。
虞娘耸了耸肩,将手轻轻搭在卢郅伸出的掌心。虞娘的手有些冰凉,不过很快就被卢郅的火热包裹。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虞娘在行礼的时候还是不太敢看主位上的两人。好在卢郅也是怕她累着,繁琐的流程简化了许多。
虞娘偷偷瞥了一眼外面如同一个模子脱出的满堂宾客,想着或许敬酒这个环节都可以省了。
果然,两人回房后卢郅没有再离开,而是等结发仪式过后就把人遣散了。
喜庆的婚房此时安静得有些荒凉,卢郅坐在身旁没有动静,虞娘也不敢看他,只能一直目视前方。
“虞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似是终于受不了这诡异氛围,卢郅还是先开了口。
虞娘垂下眼帘,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郎君,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明白。”
虞娘在看见卢郅的‘爹娘’那一刻,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留于这美梦之中,他在清醒的沉沦。
天知道她在看见两个人没有五官的脸皮时有多受惊吓,毕竟没有五官却还努力对着你微笑的样子真的让人有些窒息。
卢郅也真是不怕吓坏她,还不如直接弄些奇形怪状的鬼怪她都还开心点。
“郎君,你为什么没有给你的爹娘一副脸?因为你也知道,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了,即使梦中你让他们复活,那也不是真实的他们,不是吗?”对于亲生父母的敬爱,让卢郅觉得给予他们真实样貌也是一种巨大的冒犯。
“可是郎君,我是真实的呀,就算现实里的一切你无法接受,还有我呀,我会在现实里陪着你的。”
“可梦中也有你不是吗?”卢郅现在像个撒娇要糖吃的小孩。
“可我总会离开的,我不会一直留在梦中陪你。”
虞娘扭过头看卢郅,往日里一直都是卓然而立的他,此时在虞娘身边却是微微垂下了身子,脸色苍白,眼中似有晶莹闪动。
这幅脆弱神态让虞娘心都化得没边了,上前抱住有些失神的他,忍住心里的酸涩感说道:“我知道郎君都明白的,也知道这里的一切是郎君心之所求,但是镜花水月终是空,郎君真的要为了这些泡沫幻影放弃……”
虞娘话还没说完,鼻尖又飘过之前闻到的芳香。她一下子放开卢郅,面色凝重地问道:“郎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卢郅原本还有些怅然,看到虞娘严肃的神情,立刻仔细嗅了嗅,鼻尖微动,“是花香。”
两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新房里连根草叶子都没有摆,哪里来的花香。
卢郅心里也觉疑惑,明明之前那些臭虫都清理干净了,怎么还有……
虞娘刚想询问卢郅有没有发现什么,就看见卢郅投落在地上的影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虞娘下意识地握住卢郅的胳膊,死死盯着地上。掌心下的身躯并没有动作,可地上的影子,还是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
虞娘立刻提醒卢郅,“郎君,影子!”
卢郅循声望去,在虞娘话音落下的同时,地上的影子也瞬间涨大了好几倍,散发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甚至发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诡异呢喃。
又是一阵花香飘过的时候,一旁的梳妆铜镜骤然炸裂,碎片齐刷刷地向二人攻击而来。
卢郅眼见躲闪不及,只能用身体护住虞娘,任凭锋利碎片在他身上划下一道道深入皮肉的伤口。
虞娘虽然被卢郅护在怀中看不清周围,却也没有忽视那划开皮肉的声音。
她担心卢郅想抬头看他,卢郅却把她死死按在怀里。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卢郅搂住虞娘的腰顺势转了个圈,躲开来势汹汹的攻击。
房间里的花香愈发浓烈,卢郅要保护虞娘,又要避开接连不断的攻击,始终找不到还击的机会。
虞娘心里着急,却又不敢有大动作怕让卢郅分心。
一直低着头的她忽然看见地上的黑影里像有一只泥鳅滑过,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就踩了上去。
就在虞娘踩上去的那一刻,周围的花香突然消失了一瞬,卢郅也抓住这个时机乘机反击,眼底一暗,瞬间生出一个火焰圈将黑影包裹其中。
粘稠液体一触碰到火焰瞬间缩了回去,开始四下逃窜,可是火焰圈将所有分散的黑影都画地为囚,每一个被困住的黑影里都开始冒出刚刚虞娘所看到的,泥鳅一样的东西,在挣扎。
——怪不得卢郅把它们叫做‘虫子’。
眼见事态得到控制,虞娘稍稍松了一口气,卢郅却是皱着眉头将她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生怕她受了伤。
“有没有吓到?”
虞娘摇了摇头,刚想回答说自己没事,余光却瞥见卢郅身后一块镜子碎片下,爬出了一小片黑影,没等虞娘反应,瞬间直冲卢郅而来。
虞娘顿时瞳孔放大,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卢郅转身,替他挡住这次偷袭。
虞娘只来得及看见卢郅心神俱裂的脸,随后一股焚心之痛穿心而过,虞娘身体反射性地向后一缩,猛地打了一个颤栗,她感到自己心脏仿佛有空气流过,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殆尽。
“虞娘!”
卢郅霎时的脸血色尽失,他手中霎时变出一把长剑,一道银光闪过,那残存的黑影瞬间被五马分尸,落入燃烧的火焰里。
“虞娘——”
卢郅抱着受伤的虞娘不知所措,只是喃喃重复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就要碎掉一般。
虞娘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抬手摸上卢郅的脸颊,“郎君……没事的……这都不是真的……”
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加速流逝,虞娘只能尽力平复疼痛,“郎君,别怕……记住,我……我在现实里……等你……”
虞娘落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是卢郅那双平日浑若墨色,疏离剔透的眼睛,此时像快要沁出血一般,映满悲伤。
他嘲讽地勾起唇,埋首在虞娘脖颈间,整个人湮灭在巨大的悲伤里。平时清淡雅致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些许无奈与苦涩:“虞娘,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虞娘感到皮肤上有液体滴落,而后顺着肩颈留下。恍若又在她的身上,落下一道伤痕。
在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虞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糟糕,她的郎君,好似吓坏了。
三十七、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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