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岁相月 作者:碎花刀刀
3437
邀岁相月 作者:碎花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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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岁相月 作者:碎花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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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出游:生变
河渠以支流形式汇入了另外的河路,形成来了有著碧色波浪、水面开阔、交通发达的主江。船舫进入了主江,过往的商船货船逐渐增多,韩沐和润儿所乘的船舫就显得渺小起来。江面的风变大了,吹打著纬纱抖抖作响,韩沐出仓,吩咐舵手们就位,拉起了画有属於韩家标记的麻制布帆。船舫的速度陡然加快,在江道上显得小巧而灵活,穿走在众多船只间。
厚实的挡风帘布也挂进了船舱内,遮挡著俨然有些凌烈的风势。
润儿几天来在这狭小的地方,走不得躲不开,被韩沐用药喂著,日日承欢…许是韩沐特意安排过的,舵手们从未再打扰过他们,只有船仆和随行的丫鬟会不时过来伺候。看著丫鬟红到脖子了的脸色,润儿恨不得能有个地缝给她钻。因为没几次之後,她终於忍不住浪叫出声…再後来,丫鬟端了饭菜来,伺候她换衣沐浴,她都是抵著头,说什麽也不敢看丫鬟的眼睛了。这状况要是赶上韩沐正好在船舱里,他也不说话,就这麽看著润儿在那里尴尬来尴尬去…尤其是小丫鬟退下,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的时候,他就简直要爱死她那傻傻的小模样儿了。一阵放肆的笑声後,他会抱起她,在她耳边故意取笑她。惹得她连打带捶,撒娇不止…
韩沐第一次带个女子上船外出,众人都不晓得润儿的身份,只当是当家的带了个宠爱的夫人在身边…但是,这,这也太宠爱了吧…
船又顺行三五日抵达了生产桉木南洲桉阳郡,停靠在渡口补充食材时,韩沐带著润儿进入了桉阳郡,随意辗转於集市之中,看看热闹,换换神,好好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上踩踩。还有小茶馆里,要上几杯茶,感受一把南洲木土民风。
经过哥哥的侃侃而谈,润儿方知渡口上另外几艘货船就是属於韩家的,这里的桉木都是通由韩家向外运送。远达北洲,西洲的京畿庙堂,还有玉溪山的庄子,甚至是东洲盘踞的权贵的家宅,都以这里的树木为最尊贵。夏日避暑建台,冬日烧木求暖,无不是用此地之木。不同於京城的闭塞,她在这里看到了更朴实的民风,更加热情的百姓。可以借著漕运之便如此观澜四方景色民情是润儿未曾想过的。那种新鲜感使她将更大的兴趣和力投在这里。可是,一条惊人的消息打乱了她心中一池净水。
躲在茶馆里,韩沐和润儿本是了小小休息,避避初夏的热气。可身边的茶桌上的对话正正引起了他俩的注意
“听说今日京城不太安生…”一个本地打扮的瘦男子泯著茶问起来。
“可不是麽,两个皇子暗斗明斗,踩到皇帝脚上去了!”另外个商人样子的胖子压低了声音说到。
“那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更入皇上眼了?”瘦子摇摇头…
“入眼?难说,六部的大官撤了好几个了…明摆著是压啊!”胖子说完,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摆摆手,收了声。
话不多,却点在润儿的心口,六部各有撤免…那姨娘家…想著想著,她看向韩沐。韩沐放下茶杯“担心了??”上挑的调子里酸气大的很。
“是,姨父姨娘毕竟养了我这麽多年…”润儿被盯得发紧,说著实话,却也真真惦记易臣的情况。
韩沐搂过她,死死的往前带,“哥本来这次是监督此次货物运往京城,看来…正好咱们就过去一趟。不过你别想离开我半步!还有咱们韩家不问政务,不进庙堂,这是祖训!在外面看眼就走!知道麽!!这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
润儿惊喜的抬起头,她真的没想到韩沐会带她去京城…以前的种种,她记得更多的是他的凶悍,独占。他因为爱她,而愿意迁就她了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甜……还有,如果可以了却心里的遗憾,哪怕远远看一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只要确定他们的平安,她也真的没什麽可求的了,因为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他了。
35故地
再次踏上京城的地界,润儿心里还是不能平静的。曾经,她叫做胭墨,是这里的大家闺秀,生活简单快乐,她总是任的享受著姨娘和表哥的宠爱。现在,她只是润儿,从最开始的被迫到如今的心甘情愿,她逼著自己无视了血缘,无视了恩情,更负尽易臣一腔痴情…她已经不知道要怎麽面对曾经的家人了。可是她又很想看到他们…他们还平安麽?他们可以顺利躲过这次波涛暗涌的夺嫡之争麽?她的小脑袋瓜里矛盾的情绪,拥来挤去,惆怅的表情也就挂在了脸上。
韩沐拉著她的小手,看到她的不安和犹豫,手指不自觉的用了用力,把她从深思中拖了出来。“想太多也没用,别忘记你只是来确定他们是否安全…我不管你到底是怀念姨父母还是感叹你的青梅竹马,也不管你怎麽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总之我要你,也会缠著你,绝不放开你!”看著她的惆怅,他没来由的不安,他的润儿心地太善良,如此的念旧情,更何况曾经的恩爱…他也会担心,他带她来到京城,这样的放手让她呼吸,究竟是错还是对?!
润儿抬头望向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但是韩沐却在这笑容里看到更多的勉强,更多的矛盾…他,闷闷的说:“换做几个月前,我会用咱们的关系逼你…现在我不想逼你,我想你踏踏实实的留在我身边。所以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润儿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她点点头,脑袋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在韩家尚留在京城的铺子里简单查点盘桓,兄妹俩就住进了自家客栈。自桉阳郡出发後,韩沐就没有再碰过润儿的身体。不是不想碰,只是知道她心事重重,硬来只会把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摧毁…每天夜幕降临,他会拥著她入睡,欲望勃发的时候,他也只好独自站到船头,让风儿帮他平息。今天也如是…
疲倦的润儿很快就在他的怀中睡著了。看著她的无暇睡颜,他情不自禁的吻著她的额头与脸蛋,忍不住将勃发的欲望塞进她的两腿间,隔著濡纱,体味她的温度…直到彻底发泄灼湿了衣物,他才又起身一番收拾。暑夜蝉鸣,他焦躁的心随著渐浓的夜色一起慢慢深邃…既然已经沈溺了,他就一定要把她拴住,哪怕付出一切!
隔日清晨
润儿醒的很早,穿衣时,她看到自己腿间衣物上的一些痕迹,脸刷的一红,回头看看还在睡著的韩沐,也说不出是谢谢他的体谅,心疼他的忍耐还是埋怨他邪肆的发泄方式,反正心里还是小鹿一阵乱撞,羞惭的厉害。连叫醒他的方式都变得奇怪了,把结实的男人推来搡去,看来大小姐娇羞了,什麽白痴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韩沐清醒後,发泄润儿粉嫩的脸红晕晕的,还道奇怪,殊不知昨晚上自己那点儿事儿都被润儿发现了。
早膳过了,韩沐到铺子里去交代船舶离开所需承载的货物和相关路线的安排。不久就派了人唤了润儿去。两人就这麽走著,看著,往易府的方向行去。
朱色大门紧紧闭合著,门口的狮子依旧盘坐,却少了侯门驻守的仆役。估计是因为易家的两个男人早已去上朝了,小仆役得了闲时偷了懒。
润儿站在稍远处的大树後,默默盯望著那对大门,视线仿佛穿过了这门,穿过了围墙,走进了自小生长的院子,楼阁,闺房…人孰无情?亲切的物事依旧在,人已非昨日之人了。盯著盯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的往下落,鹅蛋脸上留下一抹抹泪痕。
韩沐站在她的身後,他本不想打扰她…嫉妒吃醋独占不了她的心是一回事,但是答应陪她还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见她哭的伤心了,所以掏出她掖著的帕子,帮她擦眼泪。心里那点憋屈堵著,手上的劲儿就不小。一边勾住润儿的小脑袋,一边擦。没一会儿,几乎就把润儿从那棵歪脖柳後面拉了出来…
正在这时,“…吁…吁,吁”一匹从对路急拐过来的马儿急急停在了易府的门口,马上的男子望著柳树这边呆滞了半晌…当醒悟过来,立即飞身下马,冲到了韩沐和润儿的身前。
韩沐也在马儿停在大门口那里的时候,收起了手。润儿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也只能呆呆的看著男子冲过来…
僵持著…
仆役听到马蹄声呦喝声,都分分出来,却没在马鞍上看到主人…
而歪脖柳那边儿,
“表哥”润儿隔了好半晌,终於镇定了起伏的心情,叫出了暌违已久的两个字…
36重逢
进京的水路上,韩沐所乘的船带领著大批运送桉木的货船队伍,行进的速度相对慢了很多,而且又因为选择江宽水深的路线而绕行了东洲和北洲,所以抵达京城的时候足足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夏天的的尾巴还没隐去,秋天的小风还是已经缠绕在柳枝周围了。
於是,轻轻飘动的柳枝,带著干干的树叶哗哗的颤动著。易臣的嘴唇也干干的,说不出话。胭墨就在他的面前!他本不知道要说什麽。脑子里嗡嗡的,过往的浓情蜜意,那次决裂的争吵,还有他娶妻纳妾退出她的人生等等等等,都乱七八糟的拧在一起。本来以为就这样活著了,为了家里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可是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又出现在眼前了。不复当日的决绝,不再咄咄的目光,甚至连哀怨之情都消失殆尽…灿烂的色彩围绕著她,不仅仅是温柔可人,更多了种妩媚妖娆,是谁令她有了这种变化…“胭…表妹…”舌头发涩,说不清的激动、矛盾还是不甘重新冲进他的心头。
昔日的恋人目光由著不可置信,在一点点缠绕交织,韩沐皱皱眉,毅然打破这个混沌的场面。“易公子,当日一别,真是好久不见啊。在下和舍妹随货船游江,惊闻京中似有异动,舍妹放心不下姨父姨母,特地赶来京城探视。”
一番说辞,客套疏离,既提醒著润儿,又推远了易臣。
易臣这才注意到胭墨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的人,他深信当初自己身中全套必是这个韩沐一手安排的。不过韩沐既然肯带妹妹来探望爹娘,这个人还算有点道义良心…收起凌乱的心神,他淡淡的说:“家父上朝时被皇上留下,如今只有家母。胭儿你曾说过对不起他们,反正已经来了,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润儿闻言,鼻头一红,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她当初何尝愿意说那番话的。韩沐见她又要哭,拉起她就跟著易臣往府里走,“看看也好。”
门口的仆役小厮有些是认识胭墨小姐的,再一看到少爷杵在柳树那里对著小姐发呆,就早已有机灵的奔跑进内堂,大喊著著“小姐,小姐,小姐回来了…”往夫人那里报去了。
易夫人听见小姐二字,初始也没反应过来,可想想还能有哪个小姐呐!自己早说和韩家断绝往来,但是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真要回来了,她哪忍心往外推搡,满心的只是“胭儿回来了!!!”她一把年纪了,有些蹒跚,但依旧快步迎了出来。
花园里,她一眼就看见了被韩沐拉进来的胭墨。“我的孩子啊…”掩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胭墨也看见了姨娘,等同与母女般的情意奔涌而出,她终於喊著姨娘,主动跑了过去,扑进来了温暖的洋溢著母爱的怀抱中,尽情放肆的大哭不止,多少的隐忍多少的委屈,此时好像有了发泄口。易夫人疼爱的拍著她,“我的傻孩子啊,我的傻孩子!!!!”
易臣站在那里,复杂的看著她俩,心里的抽痛越来越剧烈。表妹回来,但是他回不去了。看著宛若母女相认的揪心场面,他难以克制不去想以後的事情。回身他才发现妻子婉婉已经扶著挺著肚子的璎珞站在他的身後…他心下,痛的更厉害了。
婉婉曾经於寺庙中见过胭墨,也知道她和自己相公的事情,看到她扑进婆婆怀里的一刹那,婉婉秉持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扶著璎珞,正视著这个表小姐的归来…璎珞双手捂住嘴,再次看到小姐,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她也想哭,哭老天造化弄人,害的她无意拆散了易臣和胭墨这对璧人,哭婆婆和小姐久别重逢,哭现在她嫁的无奈,也哭扶著自己的那顺白澈的玉手,那双手其实抖的那样厉害…婉婉姐如此的聪慧,她什麽都明白吧…明白的人也是苦命的人……
在场的只有韩沐置身於世外…他只是担心润儿的心情,深感润儿因为他背负了太多的孽债,至於易府一干人等的情绪,因为母亲,他恨易夫人;因为润儿,他恨易臣。如果不是润儿的关系,他们与自己本是陌生人!站在那样一种重逢温情的场面里,他只是盯著心爱的人儿,他只要保护好她不被抢走就够了!!!
易夫人搂著胭墨,边安慰著,边带她往前厅里走。她真的想好好问问胭儿,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她下了那样一个决心,又是什麽使她回来…好多说不完的话都要自己一个一个一句一句的好好的问问她!
37奈何
平时偌大清冷的客厅,因为林林总总走进来不少人,而显得热闹了一些。不过也顶多是多添了几分人气。易夫人拉著胭墨上了主座,自己坐定後,也拉她坐在了身边。韩沐站在了离胭墨不远的左下位。右边依次是易臣,婉婉和璎珞…
大家入了位,胭墨起身就给姨母跪下了,“孩儿不孝,让姨父姨母担忧了…让您们失望了。”一个重头就磕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姨娘这里还没说话,你行这麽大礼,会叫姨娘我为难的。”她把胭墨扶起来,替她擦了擦脸上泪和额头上的灰,“先不说别的,来见见…嫂子…们”因为知道儿子和胭墨的过去,“嫂子”二字,对於这走过半生的妇人,竟是如此难以脱口…而且还不是一位…
婉婉上前,璎珞随後来到婆婆跟前。胭墨盈盈下拜“见过两位嫂嫂…”心虽然已然交给了韩沐,但是面对甜蜜少时憧憬的人,亲眼发现热切盼望过的位置已经不属於自己了,酸涩还是一股股的沁满心头。
“妹妹,千万别客气…”柳婉婉也是晦言涩语,有千万的想说的,却没有一句能说出来。她要表现出应有的大度和谦逊,才不会令傍边的易臣反感。自己选择嫁进来的,洞房里也是自己和易臣谈妥了条件,让他容下自己,为此她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进门不久就允了个妾,还许这璎珞留下易臣的种…她不能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面对真正的情敌,她笑靥如花。倒是璎珞,真正满心愧疚来到胭墨身边,未语泪先落,哽咽著一声“小姐”接著一声“对不起”就泣不成声了…
胭墨拉起她的手,望著她隆起的腹部,心里五味杂陈。在玉溪山庄,是自己赶走他们俩,璎珞最後跟著易臣是自己预见的,可是为什麽明明已经贴近了哥哥的心房後,面对表哥的家室,自己会这麽痛苦…易臣啊易臣,你也是我的心结…这辈子注定解不开的心结!她收起注视圆圆腹部的目光,抬头,易臣竟已经走进她的视线。
他目光里全是哀伤、矛盾、不甘和无奈,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易夫人担心儿媳的心情,也关心璎珞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让她们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上来遣走了她们,也驱散了一干仆役,只留下了胭墨、易臣和韩沐。
她看看韩沐,这孩子还是与之前一样,高人一等的俯视著她,完全没有小辈的礼数,易家和韩家这般千丝万缕的纠缠著,如何能当断就断…罢了罢了…终归是自己姐妹当初造下孽…活该子自己活的长久要多受几年!她摇摇头,拉回胭墨,“告诉姨娘,你过得好不好?出了什麽事?放弃易臣?又为什麽回来了?”
胭墨慢慢低下头,拧著帕子,她知道韩沐一定在盯著她,那灼热的视线烧得她觉得不安。“是我,想为爹尽孝…爹生前有允过婚事了…恰好臣哥哥出了事儿,胭墨也是不能容…就轰走了他。姨娘,此事已经过了很久了,胭墨有错,愿意受姨父姨母责罚,详细的您就别再问了。您要非理出个头绪,就全当孩儿忤逆,忘恩负义吧!!”胭墨觉得回忆那些事情对自己来说,犹如受到凌迟之刑一般,她会被迫的唾弃现在和哥哥的感情以及俩人惊世的亲密关系…
霸道温柔的韩沐,她都要保护,何况是爱著自己多少年的,无辜的易臣。她是贪心,她承认心里有两个人,贪心就要付出其他来平衡老天爷的那顶秤!现在,面对姨娘她只有揽下所有的罪!“姨娘,孩儿辜负了您的期待!对不起…”
“易臣也有错!!你…”长叹一声,看看儿子易夫人恨铁不成钢,再看看胭墨多年心血尽白费!无力挽回啊!不怨是不可能的。声音带了怒气,大了不少,“还回来干什麽?想要见证一下姨娘有多伤心?多生气麽??多失望麽???”
“孩儿听闻京城局势异动,就担心了…所以上京而来…”胭墨尽管不知道怎麽化解心里的愧疚和矛盾,但是她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姨娘远比一年前离开她时显得苍老,看来情势真的不尽如人意?
听到孩子的关切,好脾气的易夫人,难得的怒气也都泄了下去,“唉…胭儿,你不回来也好,有多远走多远吧。你姨夫和我说的不多,但是我也看得出,咱们家算是卷进这次夺嫡的党斗了…之前皇上也是不管不问的,但是皇子们斗的出格了,动了皇上的底线了…具体我还不尽知,只希望你姨父谨慎小心,全家早早退出来才好!!!”
胭墨停了不语。倒是一直不发一言的韩沐走了上前,“按说这是夫人家务事,韩沐不该大放厥词,但是牵涉到舍妹,韩沐不得不说一句。要是退,就退个干净吧,别回头株连了九族。”
“你算什麽东西!”易臣本来也只是关注表妹和母亲的谈话…看著表妹对那天的事情也不细说,心里就有更多猜测…适逢韩沐出来说话,他焉有不怒的道理!只是平时在家中一向不动武,多尚文,母亲面前不好出手,才呵斥了韩沐。
韩沐自打进了易府就多方忍让了,有谁笨的把自己的女人往情敌家里送的,普天之下估计就只有他韩沐了!!一堆女人更稀里哗啦耽误他不少时间,和当初自己跟润儿约定“看看就好”的协议,都不知道得寸进尺多少倍了!“润儿。易夫人、易少爷都安好,照易夫人的话,易侍郎也早对局势有所警惕了。咱们也该走了吧…叨扰的够久的了…”
胭墨闻言缓缓起身,犹豫的看了看姨娘和表哥。
“怎麽这就走?不是回来了麽……难道不住下来????”易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祈求的看著韩沐,“哪怕吃个饭…刚才只顾著说话,都没来及喝点茶,吃点东西……”
胭墨有些不舍,但是还是搀住姨娘,幽幽的说,“姨娘,孩儿本来没脸见您的,实在是担心朝廷撤官抄家会波及,才顶著厚脸皮回来看看…而且,表哥也已经娶妻纳妾…看样子孙儿不久也会呱呱落地。所以,您们安好,表哥幸福,孩儿就知足了。胭墨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何况和哥哥还要回客栈收拾收拾,准备回山庄去…姨娘不要担心胭墨,要好好保重身体…”
易夫人抓著胭墨的袖口,望著她的小脸看了又看,“好,姨娘明白,不为难你…记得有时间回来看看你的姨娘。毕竟…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我的好孩子…”易夫人很坚强,盈眶的泪水没有往下滴,胭墨这孩子善良可人,应该有条好路,既然儿子福薄留不住她,自己也不能成了她的牵绊…受了她的俯身礼,叫过易臣,命他送这兄妹二人出府…
远远的看著亲生女儿一样的胭墨,渐行渐远。口疼疼的…留不住胭墨做儿媳,她有著说不尽的无奈和遗憾。不过能看到她重新融入到韩家,她也有欣慰,自问也对的起姐妹的在天之灵了。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她今生最後一次见到她爱如至宝的胭墨了。
步履踉跄,她想去婉婉的屋里看看她的情形,开解开解这麽“识大体”的儿媳。可是没走出多远,她便累的扶住柱子喘著气…心好累,身体好疲倦…难道是真的老了不成?!多日来对丈夫儿子伴君侧的担忧,已经熬的她不胜体力。
好不容易来到婉婉的屋子里,她让人端了点儿清粥,婆媳间开始了关於韩胭墨与易臣的漫长的交流…易夫人忽然觉得,人是不是都活在不甘之中,无奈面对著既定的局面……挣扎之说也不过证明自己越约陷越深。儿子是这样,连好儿媳婉婉也是!
除了自尊和雍容得体外,婉婉什麽都没有,连璎珞都赢过她一个子嗣。刚才大气的微笑之下,婉婉原来也有那样多的无奈和伤感。她的心事说不出来,连丈夫去送他心尖儿上的人,她也只是翘首企盼他的归来,不去埋怨…儿媳竟然也是如此的爱著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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