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机关大师 作者:吞吞史莱姆

    104 世界的边际

    这话在常鸣心里翻来覆去了很久，直没有具体成形，直到现在才藉着对红燃说，口气纾发了出来。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常鸣觉得心里敞亮，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他抬起头，看见红燃正托着腮想着什么。她的眼睛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表情朦胧而美丽。

    之前，她看上去有些偏执阴郁，就像明珠蒙尘，让她的美貌也变得有些阴暗，没那么鲜亮了。但现在，尽管还没有彻底想通，还是显得敞亮了不少。

    红燃从小就特别喜欢闪亮美丽的东西，之前在控制宝石店要买人家的装饰样品，纯粹是出自自己的喜好。再长大点，所有拥有美丽外表的东西她都格外喜欢。

    她出身于个老牌的机关世家，很小就展现出机关方面的特殊才能。很东西，她天生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人家需要费尽心思才能完成的东西，她自然而然就能做出来。你要问她是怎么做的，她会睁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就是这样啊！”

    她的出身决定了她自然会接受机关方面的教育与训练。她从十岁起，就能做出完美机关了。当完美机关第次出现在她手上时，整个家族为之震惊！家里人非常担心，害怕她会陷入完美迷障，特地派专人过来指导，结果那个人意外地发现，完美迷障对她毫无影响——因为，她对机关毫无执着心！

    没有执着心与热爱，也能做出完美机关，这让家族里无数勤奋少年情何以堪。但事实如此，红燃天生就具备了罕见的机关才能，那是种超凡的灵气，如同机关之神的赐福……如同上天生她下来，就是为了让她制作机关的！

    美貌很可贵，对于个机关世家来说，这样的灵气与才能珍贵百倍千倍。

    自从她做出完美机关之后，家里的所有人都把她看得重，很快就发现她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就算再有才能的机关师，打基础的时候也要经过千百遍的训练，家族对红燃寄望极高，要求当然会严格。但训练她的老师却发现，红燃闲下来就摆弄各种漂亮的小玩意儿，看着这些东西的眼神，比看着机关时热忱百倍！

    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就是不行，看吧，只想着怎么打理自己的外表，把重要的东西忽略了！

    这想法看上去有点可笑，但当时，红燃的家里人真是这样想的。于是，家里人开始打压她的爱好，甚至开始贬低她的容貌。

    红燃从小就知道自己美，这点无可辩驳，家里人就开始否认美貌的价值，仿佛她的美丽、她的外表是种致命的缺陷，是妨碍她在机关上进步的重大障碍！

    红燃从小与机关就结下不解之缘，再怎么对机关没兴趣，长年浸淫下来，也跟机关密不可分。渐渐地，在她的脑海里，样坚信自己就应该成为个机关师。但是，机关不可以美吗？不可以是装饰性的吗？

    各种各样复杂的感觉混在起，她开始质疑家里人的想法——

    凭什么你们想的就是对的？为什么外表定不如实用重要？就算是妈妈，也喜欢穿上漂亮的衣服，喜欢用花装饰卧室，为什么机关不可以单纯用来装饰？

    她还很年轻，很少接触外界，她偏执地认为，不可能所有人都跟家里是样的想法。

    她到工厂实习，参加大比武，是家里人要求的种历练，也是她自己的希望。她想要让人看看她的做法——漂亮的机关也会被人承认！

    结果，配件比赛也就罢了，机关比赛开始，就有大半的人否认她的想法。几个机关下来，连原先支持她的裁判也对她感到失望。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难道我直以来的追求都是走错了路？

    自我怀疑、犹豫、难堪……种种情绪混杂在起，让她的脑子团乱。最后，常鸣的两个自创机关惊醒了她。

    因为某个特殊原因，她对常鸣有些好感，但这种好感大半都是移情作用。这两个自创机关才让红燃真正看见了常鸣本人，当然，那时候，她地是在注意机关本身。

    为什么这样的机关会被裁判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为什么连我，看着这样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机关，突然经由个人的手出现在眼前，也会觉得激动，觉得心潮澎湃？

    难道说……我之前真的弄错了什么？

    红燃没有把自己的全部经历说给常鸣听，不过，从这些只言片语里，常鸣大概了解了她的想法。

    常鸣笑了笑，说：“因为所谓的美，并不是只有种。华丽精致是美，漂亮可爱是美，强大是美，创造也是美。就算你不当机关师，要当个纯粹的设计师，也样不能只顾着漂亮就行了，还不是要在设计里包含的理念？红妹子，你想想，生而为人，能够感受的美，不是比只能看见种形式感觉幸福吗？”

    红燃喃喃道：“强大是美，创造也是美……”

    常鸣点头，说：“不光是这样呢。你想想，你的面前有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些东西是已经被人们发现了的，有些东西还被藏得好好的。用自己的力量，去把那些藏起来的找出来，把它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不是很有趣吗？”

    跟随着他的话，红燃的眼前仿佛突然展开了个广阔的空间，原本狭窄的世界下子就被拉到了无限。她美丽的眼睛望向前方，瞬间，好像真的看见了许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的东西。

    红燃猛地了起来，大声说：“我想到了！”

    说着，她也没顾得上跟常鸣打声招呼，匆匆忙忙就跑开了，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常鸣点也不生气，他望着红燃的背影，笑得很高兴。个拥有这世界上最好才能的女孩，如果能解脱束缚全力发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倒很豁达。”

    个声音悄然从旁边传过来，语气古怪。

    常鸣转头，莲姨在旁边，不知道了久。

    莲姨说：“这姑娘若是去掉心中芥蒂，说不定会变成你最大的对手。”

    常鸣说：“大家都是机关师，又不是敌人，怕什么？而且，有这样漂亮又强的对手，感觉不是很好吗？”

    莲姨注视着他，迟迟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已经转移了话题：“我已经跟纪老板说定了，现在我们就去金檀城，赶紧把你自创的机关和新的设计思路注册了。”

    她的确很重视这件事情，常鸣来自现代，当然重视。他马上答应，两人向大比武委员会的人道别，马上就出发了。

    秦长林和刑意本来还想挽留两人，说是晚上有个宴会，让他们务必参加，但听说是为了这事，立刻连声说：“对对，赶紧去！”

    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中个还是高级机关师，当然不会再去坐渡轮。莲姨带着常鸣到焱焱山庄后面的处空地，从怀里掏出个椭圆形的牌子。她向前举手，道白光从牌子上射出，像射灯样照在地面上。架洁白的机关鹤出现在射线里，由虚变实，最后成形。

    这架机关鹤的背上有两个鞍架，可以乘坐两个人。它的羽毛洁白柔软，动作优雅自如，看上去像真的样。它不时地抖抖羽毛，回头理理脖子，纤细的绒毛在风中微微颤抖。如果不是它的体型比普通的鹤大了，眼睛又是两颗金黄的宝石，定会被人错认。

    常鸣围着它转了两个圈，惊奇地说：“这是高级机关？看上去好厉害！”

    莲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宗师级机关，是人家赠给我的。”

    常鸣在心里啧啧了两声，送女人这种机关，简直是别有意图啊！不过这话他也只敢放在心里想想，压根儿就不敢说出口……

    这还是常鸣第次见到宗师级机关，光是这真实鲜活的程度就让他大开眼界。个念头突然掠过他的心里——机关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可能会拥有生命吗？

    大宗师级机关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地创师、天创师做的机关又会是什么样子？会像其他人所以为的，只是单纯的复杂或者强大吗？

    他现在还是个弱小的机关学徒，但他还是很想知道，机关术的顶级会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想到这里，他想见到陆浅雪了。

    两人坐上机关鹤，这个鹤约有三米高，脊背宽阔，两个人坐在上面点也不挤。座鞍上有安全搭扣，可以把人稳稳地扣在座位上，完全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机关鹤刚刚升起，常鸣觉得全身暖，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他整个人罩住了。

    莲姨解释说：“天空高处有罡风，身体裸露在外面会受到伤害，必须做好防护。”

    常鸣表示理解。所谓的罡风就是高空气流，没防护的话，脸都会被吹烂！

    坐稳之后，机关鹤飞了起来，双翼展，平稳地飞上高空。

    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小，天空越来越近，常鸣感到无比的激动！

    机关渡轮比飞机好，因为窗户比较宽阔，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物。但是机关渡轮跟现在比起来，那又差得远了！

    护罩只是防止强气流伤害，常鸣还是能感觉到风。他抬起头，让风吹在脸上——

    这种全身上下沐浴在风里的感觉，才是真正的飞行！

    我要做个属于自己的机关天翼！

    这刻，常鸣无比强烈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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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世界的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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