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容装作不经意的听,终于七拼八凑了个大概。
十数日前,西北诸州官员竟然联合上状,弹劾庆王曾威逼他们交出牢内重贩,致使官吏们苦不堪言不说,还害得不少犯人出逃,祸害百姓。
这状纸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激出了更多的官员弹劾庆王贪墨军饷,强权压人。害得庆王殿下,不得不告假归家。
所谓告假的那几日,正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
这还不算结束,就在几天前,原李将军的遗孤鸣冤,拿出证据说当年李家谋逆,乃是老庆王与前丞相的勾结。
皇帝震怒,排人严查,却在庆王府怎么都找不到苏时鹤的身影。
人们猜测纷纷,不少人觉得他畏罪潜逃。
而陆修容也感受到,这几天苏时鹤越来越急躁,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一日好不容易中午进了一座城镇,陆修容扶着坐麻的腰,刚在一家店中要了馄饨。
热乎的麻油馄饨在手里,才刚舀着吃了两口,就被急匆匆过来的苏时鹤拿过去。
“容容,我们得走了。”他脸上似有愧色,脚步却不停歇,拉住她就快步往城外去。
若有所思的往后看。
有官兵模样,在快速往这边赶。
苏时鹤更加快了许多。
有惊无险出了城,草草清点了人数后,他们便极速奔驰。
净往偏僻的林子里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修容都快要癫散架的时候,速度总算减慢了下来。
马车缓缓停下,一只胳膊拉开车帘,露出苏时鹤的脸。
紧张才从他脸上散去,他努力若无其事的笑,“没事了,容容出来吧,我给你弄些吃的。”
难受得脸色都变了,陆修容没有拒绝,只想下去喘口气。
刚走下马车,陆修容喘息着平复恶心感,就见有几个男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时看她一眼。
对上她的视线,那几人好似下定了决心,握紧拳雄赳赳走上前。
一下跪在苏时鹤面前。
“怎么?”苏时鹤正一手拿着干粮,看到他们后皱眉。
那几人俱是满脸悲愤。“王爷,事有蹊跷。我们一路上乔装,弟兄们更是日夜兼程,还数次临时改换路线。可为什么,还是有尾巴甩不掉?”
“就像是我们到哪,追捕的人就会出现在哪。”
瞬时黑了脸,苏时鹤睨着他们,“什么意思,不如直说。”
互相推搡几把,最终只中间跪着的男人咬牙,手指着他身边的陆修容。“王爷,我等行伍之人,对此再清楚不过,定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心口猛然一紧,陆修容掐住了袖子,幸亏是本就因为不舒服脸色发白,此刻慌张的神色也能被遮盖些。
“别说了。”苏时鹤不当回事,片下几块肉塞进干粮里。
“王爷,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啊。这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唯有她一个生人。”
“我说够了!”
爆喝一声,苏时鹤压抑的怒气喷涌而出,他一把抽出刀砍向中间那人的脖子。
血喷流而出,很快洇湿脚下的土地。那男人还来不及闭上眼,就僵硬的倒了下去。
提着刀,苏时鹤目光扫向其余人,“你们还要说什么吗?”
几人颤抖,几人悲切,却终是没有人再多言。
苏时鹤满意的掷开刀,将另一只干干净净的手里的干粮递给陆修容。
他浅浅一笑,温柔和善,“容容,饿了吗,先吃点。”
第48章
“你不怀疑我?”陆修容没有去接他手中的饼子,心情复杂的问。
“自然。”
他说完后怕她不信,还冲她笑了笑,将水囊打开一并都塞给了她。
示意她先吃,苏时鹤知晓将士们心中多半还有怨气,他往前挡在陆修容的面前,伸手将王思竹招了过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都苦了大家,我日后一定不会忘记今日的恩情。”
站在还没流淌干净的血水中,苏时鹤言辞恳切,“只是我妻子与我自幼相识,情比金坚,她绝不可能是走漏消息之人。”
“我们这一行人数太多,想来未尝没有暴露的可能,故而现在我想分头走。”
苏时鹤看向一旁的王思竹,冲他用力抱拳,“王副将,由你带着一队人往另一个方向走,迷惑他们。”
下意识的想去看陆修容的方向,王思竹咬牙,“王爷,末将甘愿为您分忧,但实在担心您身边缺人手。”
他放不下的是陆修容,万一有个意外,他都没办法保护她。
“你的忠义我都记在心里,放心,不会有事。”
话已至此,再说反倒让人起疑,王思竹只好往地上一跪。“是。”
低头的间隙,快速的往她身后的陆修容扫向一眼。
她用力的冲他点头。
很快分好人马,这次苏时鹤连马车都弃了,他将陆修容抱上马,歉意揽住她的腰。“容容,我们得赶一段路,委屈你了。”
拢着袖子,随着马鞭响起的声音,陆修容垂下来的那只手很快扔了什么东西下去。
却无一人发觉。
——
京城之中,庆王府已经被抄没,李嫣身为公主之尊,被重新安置了一座府邸,有禁军守卫。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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