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愣了一下,然后狞笑一声,手指狠狠戳了戳陈北劲的肩窝:“妈的,你小子,我他妈怎么突然这么稀罕你呢!!”
“走一个?”陈北劲笑着递给他一杯酒。
“小样儿!”戚时爽快接过。
两人默契地碰了个杯,同时一饮而尽。
“你的人,你怎么折腾轮不到我来管,”陈北劲低头整理着衬衫袖扣,随口道:“但刚才那个,她拿走了我的衣服,算是有点儿关系。”
“真牛逼啊你,让你搞慈善你还真搞上了,这么博爱怎么不进红十字呢?”戚时哼了句,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又不耐烦道:“行行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回头就不跟她计较了!”
“以后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没意思。”
“真他妈的不领情啊,没见我今天特地给你挑了个清纯大美女啊?”
“所以你是老板还是妈妈桑?”
“那喜欢什么?”戚时挠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的脸,挑挑眉,“混血?还是美式辣妹?”
“滚蛋!”
“诶,不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戚时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已经掏出手机准备跟家里人卖乖说今天没有让任何人近身,陈北劲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思考着要不要订束花什么的,或者今晚开始得重新找个什么借口爬|床,听见身边人问,应了句:“问。”
“你这型号非常突出,不太像是会萎。”
毫不犹豫伸脚往对方裆里踹了一脚,听到对方又痛苦地嗷叫一声,陈北劲抱着手机背转过身。
“所以……”戚时捂着裆小心试探着,他为此甚至都放弃发脾气了,只小心翼翼靠近对方,好奇问:“兄弟,你长这么板儿正,但是,他妈的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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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掠北阳 16
“喂,有事?”
电话响了两秒就通了,心中感慨了一句原来人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具象,像锋利钢笔划过a4白纸,笔迹刚直成一线,干脆利落,利刃似的。
陈北劲有些晕醉地靠在车后座上,身上盖着条印花羊绒薄毯,余光淡淡扫了前排后视镜,司机很有眼色地降下中间的自动隔板。
陈北劲歪头靠在椅背上,强撑着困意,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钟。本来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弯儿,他问道:“这么快就接电话,你还在办公室?”
“你打电话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没,”喝酒喝得嗓子有些沙哑,陈北劲咳了两声,说:“和戚老二约好的合同重新签好了。”
“所以呢?你是在跟我表功么?”
“我……”
“要不是你突然莫名其妙地搞幺蛾子,这合同还用得着重签么?身为盛铭副总,叫你办个事儿磨磨蹭蹭的,回国好几年到现在我都没给你升职,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怎么,以为做我许景辉的儿子就可以白吃干饭了是么?之前我把老余这个正牌总裁调去分部做临时经理,那是要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干的?警告过你多少次,还当自己跟从前一样可以随心所欲么?跟自己合作伙伴出尔反尔,你把我们盛铭的信誉放在哪儿?”
“……”陈北劲闭了闭眼,说道:“信誉方面你不用操心,资历这块儿我也确实不如老余,他人不错,我小时候他也老是陪我玩儿,你想把他调回来我没意见,你不用以这种方——我是说,把他调回来吧。”
“看看你,没志气的东西,稍微批评你两句就泄了气,当我听不出来你对我有意见么?”
“没意见,”陈北劲使劲儿抓了两把头发,转脸望向窗外,说:“我就是困了。”
“困了还打电话,还说不急着表功。”
“我……”
就是想单纯地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啊。
“是想跟你确认一下这次算不算将功折罪。”
“算你过关,”电话那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语气顿了顿,又小声道:“不早了,你——”
嘟——
陈北劲看着挂断的手机屏,直至黑屏。
从前电话线会偶尔突然就绷断,现在,即便换了无线电话,原来也一样啊。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陈北劲望着外面如梭切换着的城市夜景,记忆中,这句话早就不知道许景辉说过多少遍了。
成年后他就很少犯错误了,不知道下一次许景辉再说这句话,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嘴角忽然勾起。
如果许景辉叉腰瞪着他和沈致亭,一边脑袋冒着青烟,一边狠狠戳着他的鼻子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倒乐意的很。
这已经算是证婚人级别的祝福了吧?
多美好的贺词,仅此一次的人,仅此一次的恋爱。
回到家,客厅漆黑一片没开灯,沈致亭的房间门紧闭着,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和小时候建得像教堂一样盛大隆重的家没什么区别,和自己名下其他冷冷清清的别墅公寓也没区别。
领带丢了,西服外套也丢了,浑身酒气被寒冷冲淡了,肩上还紧裹着临走前戚老二可怜他送的新毛毯,西裤兜里有两张有些褶皱的卡拉瓦乔主题画展门票。花店早就关门了,他白绕了个大弯子,午夜街道上转悠两个卖票的黄牛,他想着沈致亭是做广告创意这行的,也许会感兴趣。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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