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看得出她是想安慰自己,没点破笑道:“行,拿第一师父就给你再做一套新戏服,这次想要什么?”
岑忧认真想了想:“要薛金莲可以吗?”
“可以。”
九点钟时肖听也来了,两人约好要唱《彩楼配》,这出戏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灯光特效更没有甜蜜磕cp的噱头,纯考验行腔技法唱功。
肖听摘下眼镜揉额角,装模作样叹气道:“玉佩老师我悟了,你才是我参加这个比赛最难的难关。”
“你唱不了?那换一出。”
肖听:“……开个玩笑。”
两人磨合一遍便日上三竿,肖听抹了把汗,奇怪道:“怎么一直没见初粟?他平时叽叽喳喳早喊累要吃东西了,出去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郁霈照实说了。
肖听张了张口,那张斯文清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震惊。
良久后。
“这一行的人来来去去也很正常,我也有很多学生学着学着就不来了,京剧……这一行投入大回报小,也难怪。”
郁霈喝了口水,淡淡反问:“你呢?”
肖听有些意外他居然会主动打听自己的事,长长叹了口气说:“我是被迫学的,我祖父外祖父到我爸妈都是学京剧的,我小时候挺排斥的,但家里硬压着没办法,后来学着学着就发觉挺有意思的。”
郁霈:“你想过改行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半小时都想改行。”肖听仰头看着毒辣的日头,敛下眉眼轻轻一笑:“但每当真做那个决定的时候就觉得,还能再坚持坚持,万一……万一有一天就又有希望了呢。”
郁霈攥着瓶子,一个念头在心里盘旋了许久,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会的。”
肖听靠着桌子喝水,眸光在郁霈脸上打量了一会:“你呢?你也是被家里强迫学的?还是天生就喜欢这一行?”
“我,也算是被迫吧。”郁霈笑了笑,“不唱就没饭吃。”
肖听看着阳光下的郁霈,眼角眉梢全是勾人的温柔,不上妆时尽管一头长发却没有丝毫女气,恍若谪仙一般的清冷十分迷人。
他心尖微动,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眼底却绕着他眼尾微叠的笑意。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青京赛结束我们多半是能进国家剧团的,迈进这个门槛这辈子算是不愁了,凭你的能力,过几年怕是能当个最年轻的团长。”
肖听再次侧过头,视线在郁霈唇上停留两秒,“郁霈,头发。”
郁霈回头,疑惑两秒拨开头发,“我不打算进国家剧团。”
“啊?你是认真的?我上次听你跟叶老师说不打算还以为你是谦虚。”肖听站直身子,先看见了岑忧又看见了她身后的“清河班”三个字,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太真切的猜测,讷讷道:“你不会是要自己办戏班吧?”
郁霈:“是。”
“你疯了?你知道现在京剧是什么大环境吗?你就是把自己的钱全贴进去也不一定能办得起来。”
郁霈回过头看他,阳光下的狭长双眼波光潋滟,“肖听,京剧如果只能存在于依附扶持的国家剧团,在那个方寸之地存活,那它和束之高阁有什么区别?”
肖听像从未听过这样振聋发聩的说法,一是愣住。
“京剧能走多远的根本是观众,如果他们连听都没机会听,怎么会有机会喜欢。”
走下来,扎根,开花。
肖听脑海里冒出这个顺序。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国家剧团就是最高目标,是他们每个京剧人都想进的殿堂,但却没想到郁霈想的从来不是个人,而是京剧的未来。
肖听心里有个冲动又确切的想法,把瓶子往桌上一放像是搁下一块石头,“不知郁老板肯不肯要一个新员工?”
郁霈一怔,随即哭笑不得:“我也就是一说,兴许真的会赔到血本无归呢。”
“与其做一个束之高阁的大师,不如跟你一起做个开天辟地的孤胆勇士,还是说你嫌弃我水平不够?”
郁霈与他相视许久,笑道:“行,收了。”
六月十七少年组比赛正式启动。
岑忧表现比她那次雪夜拜师强了许多,郁霈给岑忧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小蒹葭。
“涤虑洗心名利少,闲攀蓼穗蒹葭草,为师不希望你困囿名利。望你永远记得学戏的初心,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岑忧乖乖点头:“记住了师父。”
郁霈帮她把视频投递上去,顺便用自己微博转发一遍。
评论纷纷被“小蒹葭”圈粉。
——小徒弟好可爱!唱的好棒好好听!
——投了投了!我宣布这就是我的宝贝女鹅了,蒹葭小宝贝亲亲!
——480个月大的宝贝还能拜师吗?我也想跟玉佩老婆学戏,是谁羡慕了我不说。
郁霈刷了会评论准备关掉,突然看到下面有些人质疑他为徒弟拉票有作弊和走后门的嫌疑。
——小玉佩本身就有热度了吧,这样不会对其他选手不公平吗?
——太明显了吧?装都不装了?这是打算师徒俩包揽冠军吗?小玉佩到底是不是谁家的太子爷过来走个程序的啊?
——现在的比赛都这样了吗?说好的公平公正公开呢?这种拉票方式不违反规则?真是世袭制了?
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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