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果然有钱人的钱总会花在意料之外的地方。
他洗头发要是没了洗发膏,顺手就拿着沐浴露用了。
“这么麻烦还染。”任西很疑惑。
按照他对季闻青的了解,这人就是坐在车上,眼睛也没离开工作,妥妥的一个工作狂。
像染发这种非常耗时间的事情,理应不会是季闻青去做的,更何况是次数极为频繁。
肯定有另外的故事。
“习惯了。”男人从任西手下解救出自己的头发。
八卦脑上线,任西拉了对方一下,双眼亮晶晶的,“说说。”
说说……
季闻青的脑子短路了一瞬,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碰巧对上任西眨巴着眼睛,很好奇的模样。
“你在王家那晚应该知道了一些。”
任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季家并非只有我一个孩子。”
他的声音的很低,像是透过月光看到了回忆中的故事,遥远又平静。
“我的父亲在结婚前有喜欢的人,但季氏当年遇到危机,我爷爷就做主与我母亲家商业联姻,拆散了他们。婚后他们也有过一段幸福时光,但人与人磨合的时候一旦不如意就会出现嫌隙。”
“嫌隙越大就成了仇人。”
季闻青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视线在黑暗中渐渐失去了焦点。
无数次在争吵中,避无可避的冷漠的小孩在他的描绘下渐渐有了雏形。
“你又去见她了是不是?”
摇摇晃晃的水晶灯下,女人衣着红色长裙,长发披肩,身姿窈窕又张扬,那惯常盈满傲气的脸上此刻挂着怒气腾腾的表情。
她的对面同样站着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亦是处于盛怒的状态。
“你不要无理取闹!!!”
“小雨她在这儿认识的人只有我,生病我肯定要去照顾一下。”
女人嗤笑一声,指着男人,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陪那个野种,咱们儿子还发着烧呢,你就乐颠颠的跑出去,你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她说着扯过冷眼旁观却面色苍白的小孩,“你自己看看你儿子病成什么样了。”
高烧未退的半大小孩被女人毫不怜惜的动作扯了一个踉跄,却依旧一言未发垂着头。
争吵还在继续。
女人渐渐从端着姿态变为了崩溃尖泣。
而事件中心的小孩无一人关注。他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被婚姻腐蚀完全的父母,眼神像极了陌生人。
像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要发生几次,即便再深的感情也会在这样的争吵中消磨干净,更何况他父母两个人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多少感情。
慢慢的,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形同陌路,男人整日流连在另一个家庭,而女人也有了新的爱情,他们忙着丰富自己的人生,好似忘记存在的另一个人。
“我就是在这样畸形的家庭里长大的。”
“那跟你染发有什么关系?”
季闻青的怀中突然冒出来一句疑问。
男人笑了一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搂住他腰的手臂环的更紧了一些。
“有些关系。”
回忆还在继续。
母亲去世那天,正是他的十六岁生日。
一年中也只有这天,两个不称职的家长才会想起来有他这么一个人。
最奇怪的是,这些年说不上几句话的两个人居然想起来要为他庆祝一下。
虽然前几天男孩又围观了一场争吵,但当父亲提出要举办宴会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
那个时候他也是期待的。
母亲那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回家。
通知的电话是男孩打的。
他很少会提要求,所以女人在接到电话后,虽然愣了几秒,最后还是答应了那天会出席。
生日那天雪下的很大。
在出发去酒店的车上,电台主持人还在播报。
【中央气象台预计,未来五日寒潮即将来袭,多地开启暴雪模式,居民出行注意安全。】
他有些担心母亲会因为路况来不了,所以又打了个电话,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后,不免放松了些。
第44章 一丝丝中二
父亲也没来,他并不在意。
因为这场宴会说是为了庆祝他的生日,实际来的全是季家的生意伙伴,谁不来他也不会不来。
时间过去的很快,但母亲却仍未出现。
先等来的是父亲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大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被培养起来,他即便再不得父亲的喜爱,也是季家明面上唯一的孩子,理所当然的接触到季家家业。
和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酒会上,他作为季家未来掌权人陪着父亲出席,而他则是父亲的女伴。
这也是男孩第一次得知,女人在外面完全就是一副女主人姿态自处,故作娇柔模样,只有他父亲那个被情爱蒙蔽的蠢货看不出来她的野心。
一个自以为是不知羞耻的苍蝇而已。
他望着突然出现在宴会挽着男人臂弯娇笑的女人,冷冷的想,苍蝇就应该待在她应该待的地方。
可惜他错估了女人,那不是苍蝇,而是一条蛇。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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