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了没几天,这天上午给同学们刚上完一节课,从教室里出来,走在学校长廊,孟宴臣碰见了一位很久没见的朋友,“韩廷?!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瑞士的?”
“我打电话给孟沁,本来想见一见你们,结果就听到孟沁在电话里说你们两个已离开了国内,为了爱,能在一起不惜一切逃到了这里。”这话听起来很夸张,但从韩廷口中说出很自然轻松。
没回话,孟宴臣只是淡淡笑了下。
“你现在应该有空吧,没什么事就陪我去走一走。”韩廷平和的问孟宴臣。
“那走吧。”孟宴臣,韩廷两人一同散步,走在学校花园一条小路上,“其实,今日我过来是给你们送请帖的。下个月,我和纪星要结婚了,你和孟沁到时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讲完,韩廷从衣兜掏出一张正红色婚礼邀请函递给了孟宴臣。
收下邀请函,孟宴臣翻开看了看,红色的喜帖上有印着金色,一闪一闪的文字,那就是韩廷和纪星两人的姓名,还特别标注了婚礼日期时间。“恭喜啦,祝你和纪星幸福。”
不远处的前面有一排黑色长椅,俩男人坐在那,片刻过后,孟宴臣讲话说道:“我很好奇韩伯父怎么会突然同意你跟纪星结婚?据我所知,当初你跟沁沁相亲时,你父亲压根不知道你有女朋友这个事。”
像他们这种富家豪门子弟,企业集团继承人如果想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和真心想娶的女人难上加难,要么被父母商业上的联姻,包办婚姻。要么是净身出户,与他们断绝一切关系。
以孟宴臣跟许沁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算是属于第二者吧。
听问孟宴臣这番话,没回答也不讲什么话,韩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其实孟宴臣说的一点没错,韩父起初是不同意纪星嫁给他,回忆起自己向纪星求完婚的第二个夜晚,得知自个儿子和一个女孩子求了婚的消息之后,韩父打电话给韩廷让他马上滚回家。
知道要面临着什么,回到了家,韩廷没选择走进屋子里,只是在大门口外跪了整整一夜。
翌日上午,还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听了韩父的吩咐过来跟韩廷说,韩老先生让他去书房,有事跟他讲。
因在这跪了一宿缘故,韩廷当时准备起来时险性没差点摔了一跤。毕竟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在所难免抽筋,麻木了。
好在韩廷身旁的保姆阿姨扶了他一把,韩廷也没出什么事。
来到了书房,韩父对着韩廷讲道,你想娶纪星可以但必须把旧金山那个项目拿下,我才同意纪星嫁入韩家。
就这样听了韩父的话后,韩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埋头工作,五日后,韩父口中说的旧金山项目被韩廷真的拿到了。
韩廷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韩父心中多少对他这个儿子感到欣慰。项目都已经完成了,韩父也应当信守承诺,同意了让韩廷娶纪星。
在瑞士待了两日时间,孟宴臣和许沁送韩廷去机场,叁人现在就在飞机场的登机口位置,“婚礼你们俩一定要来哦,若不来的话,纪星她恐怕不嫁给我。”韩廷以开玩笑的口吻同孟宴臣,许沁二人打趣说。
听问韩廷这话,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笑了笑。“放心,我们到时一定会去的。”许沁回话给了韩廷。
两人看着韩廷登上飞机,彼时,孟宴臣脑海中忽然想起个事来。
看着韩廷上了飞机回到国内,他想到在国内的父母。自己已经好久没见父亲和母亲,没跟他们联系过了。
虽然肖亦骁寻常打电话给自己,跟他说国内的一些情况。但毕竟不是他本人,他人不在国内,还是放心不下他的父母。
有一天晚上,许沁经过家里的衣帽间,看见了孟宴臣一人在那收拾行李,“哥,你要出远门嘛?”
闻声,抬眸,目光落在靠在门边上的女孩儿。没否认,孟宴臣便点了个头,“嗯,我打算出去一趟。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沁沁你尽量少出去喝酒,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听见了吗?”
“知道啦。”听话地应了一声,双臂环胸,许沁后背椅靠在深棕色木门上,目不转睛看着里边收拾东西的孟宴臣,“哥,你要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不由自主,许沁开口试问道。
停下了动作,男人回看着站在门口不动的女孩儿,“沁沁,你或许应该猜到了,知道我要去哪吧,我们来这边这么长时间了,我不太放心他们,想回国看看他们。”
孟宴臣不愿对许沁说谎隐瞒,便如实告知她。
许沁当然知道孟宴臣所说的“他们”是谁,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许沁没有权利阻止孟宴臣回去。
“回去之后,哥,你替我向爸妈他们问好。”讲完,许沁冲着孟宴臣牵强露出一抹笑容。
“嗯,好。“应下后,他有注意到了小姑娘半弯起背,垂下头,状态失落不佳的情况。
微微皱起了眉头,男人把手里的一件衣服放到了行李箱旁,脚步径直走向许沁。
“怎么了,你不收拾东西了吗?”见过来这的孟宴臣,许沁很好的收掩起情绪,恢复如常,对他奇怪的眨了眨眼。
暂时不回答也没讲什么话,孟宴臣半弯下腰,一个吻落在女孩儿的额尖上。下一秒动作很快的拦腰抱起许沁,眼帘低垂,温情的目光注视身上的人儿,“不着急,明天再收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来处理。”
话一说完,孟宴臣抱着怀里的人儿出了换衣间,路线方向是朝主卧卧室走去。
瑞士首都机场,那里人来人往,在形形色色欧美人群中有一对亚洲面孔的男女站在那里,“好了沁沁,我要进去了,你也快回去吧。”男人对身旁的女孩儿温言讲话道。
“不!我要看着你进去,我才能走。”小姑娘脾气倔强的说。
拿这小丫头没办法,也挺无奈,孟宴臣只好点头,“好哦~”应下后,他拖着旁边放的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脚步一步步走出去,慢慢地离开了许沁身旁。
在孟宴臣身后,许沁目不转睛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在一点一点远离自己,她没说话,动作保持不变的站在那。
刹那间,拖着行李箱眼快要把手里拿的机票交给机场的工作人员检查,要进入登机口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扭头,回过身,视线看向离他有两米多距离的女孩儿。孟宴臣还拿着机票跟护照,步伐加快,路线径直走向返回到她面前。
见一路折返回来的孟宴臣,“砰砰,砰砰砰——“在这一瞬间莫名感觉到心跳加快,许沁动了动唇,话还未说出口。只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弯下腰,低头,嘴巴碰上了女孩儿娇艳的红唇。
被孟宴臣突然给吻住嘴,许沁顿时瞪大了双目,愣了一下之后便缓缓合上了眼睛,笨拙的方式在回吻着他。
他们在那唇齿相依,缠绵深吻一番过后,一直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忘记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气喘呼呼时,孟宴臣适可而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嫣红的娇唇。
微微在喘着气,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放在许沁饱满的后脑勺上,孟宴臣俯身,惜如珍宝一样在她额前上落下一吻。刻意压着声,嗓音深沉,有磁性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一讲完,许沁还没回什么话,孟宴臣很快转了个身,上一秒对许沁的温柔情深,下一秒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头也不回,就这样走了。
他怕,他不敢回头看许沁,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回头看她,就很难离开。
孟家别墅外面,一身穿黑色风衣,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走到大门口旁。他在那犹豫了几秒钟,究竟忍不住的抬起一条胳膊,手指正要去摁前面的门铃,“咔嚓”一声,男人听到了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所发出的声响。
当场楞在那,男人看着里边的人缓缓把大门打开,“宴、宴臣?!”打开家门,一个穿着打扮优雅高贵的中年妇女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
原本是打算出门办点事,可谁承想,付闻樱准备要出去时意外的碰到了孟宴臣。
“妈,您跟爸最近过得还好嘛?”反应过来,孟宴臣不紧不慢地问母亲。
没答话,付闻樱只是点了个头,态度不冷不热,只对儿子讲了一句:“先进来再说吧。”
讲完话,付闻樱自个又回到屋子里,紧接着在后面,孟宴臣跟着走进了屋内。
母子二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保姆把沏好的两杯茶端来,放在茶几上之后就离开了。
两杯热茶水蒸气白色的烟雾飘散出来,玻璃杯顶口位置被水蒸气染上了一层雾面。
伸出只手,妇人行举端正且又优雅的吹了吹杯口上面的热气,浅饮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她抬了抬眼皮,平静的目光督了一下坐在前面没讲话的儿子,“你和沁沁,你们俩在那边过得可还好?”付闻樱语气不轻不重问孟宴臣。
听见母亲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与吃惊,但没有表现出来。“嗯。”孟宴臣点了个头,便说道:“您放心,我和沁沁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妇人冲对面的儿子淡淡的笑了笑,一条腿迭在另一条腿上。一双留下岁月不少痕迹,却依然洁白的双手,十指交叉,掌心抵放那条腿的膝盖上。说话平和,续而讲道:“你们俩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爸他开导劝说我不少,这些天算是二十多年来,我跟你爸说话交流最多的一次。”
讲完,不知怎么的,母亲付闻樱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父亲孟怀瑾性格老实宽厚,就话不太多。自从亲生儿子跟养女产生了不可描述的情感以后,孟怀瑾并没有反对他们俩在一起,还在途中耐心劝导自己的妻子。
孟怀瑾曾对妻子说过这样的话:“闻樱啊,如果你再这么坚决你自己的意愿,反对下去的话,只会令这俩孩子反感你,离你越来越远。他们俩小的时候你控制着他们我可以不管,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早已是成年人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时候该放放手。他们竟然要过他们自己的生活,咱们无权干涉,不可能把他们捆绑在身边一辈子。”
丈夫的这番话彻底点醒了付闻樱,是呀,说的一点没错,她会老去,死去、不可能会拖着子女一块陪她一起下黄泉碧落。
陷入沉思,想了整整叁天叁夜,也悟到孟怀瑾当时说的话,付闻樱回想起之前对孟宴臣,许沁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控制力是这么强,原来这些年单方面控制着这俩孩子的行为特别厉害,没给过他们一丁点自由空间。不光操控了他们的生活,就连情感也被她操控,干涉着。
明明,明明俩孩子真心相爱着对方,却被她一再再而叁的给阻止反对,破坏了。
不是后悔,而是愧疚,付闻樱有愧于她一手带大的一对子女。
“妈,我……”孟宴臣欲想说什么来着,付闻樱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原本想说的话。
那位高贵优雅的妇人面带慈祥,和蔼的笑意同儿子孟宴臣讲道:“宴臣呐,我虽是你的母亲,但我知道我也有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过去这些年来不该干涉你们这么多,你们心中或许有埋怨,很怪我这做母亲的,觉得我没资格当你们的妈妈。在这向你还有沁沁道个歉,现在,我想通了,你和沁沁在一起的事我不反对。你们俩只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我跟你爸就能放心了。”
眼圈微红,鼻腔莫名有一股酸涩袭来,眼底有泪光闪动,孟宴臣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只对着母亲讲了句话:“谢谢您,妈妈。”
付闻樱,孟宴臣这对母子俩敞开心扉一样在那聊了不少话,这也是孟宴臣今生第一次和母亲这么轻松的在说话。
孟宴臣还跟母亲讲了他和许沁在瑞士这段日子里发生不少有趣和有意思的事,也和母亲说了,许沁在那边找到工作,还有自己在一所学校当老师的事情。
起初孟宴臣说他在那里当老师,教同学们上课的事,付闻樱听着还蛮惊讶的。
知道孟宴臣宁可去一所学校当一个老师,也不愿继承家族企业,这次是真的好像彻底想通了,想明白了一样,付闻樱并没有出言反对抵制孟宴臣。
付闻樱,孟宴臣母子两人聊了不少话,没过多久,孟怀瑾从集团开完会议结束后回到了家。
时间飞快,过去了有两天。同科室几位同事一起查完房回到了办公室,无聊的趴在自己办公桌上,许沁拿着手机,看了看她跟孟宴臣微信聊天记录,两人的聊天时间记录截止在了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左右。
自从孟宴臣上了飞机,离开瑞士那天起,许沁干什么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虽然之前自己一个人待在国外好多年,但这次跟那次真的截然不同,这回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国家,心里面空落落的,患得患失。时不时会想起他……
为了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许沁决定要让自己忙起来,只有投入的工作里才能不想那人。
然而现在她却拿着手机在那发呆,心里有两个小人挣扎,相互在打架着,决定要不要给孟宴臣打个电话?自己仿佛好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她非常非常思念她的哥哥。
犹豫了半天,许沁最终没打电话给孟宴臣。她心想,如果就这么打电话给他的话,万一对方正在忙,她突然打过去打扰到他怎么办?
内心哀愁叫吼,现在许沁的状态看起来好痛苦,郁闷呐!!!
《情迷蝴蝶》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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