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一同在此处研究着古战场历史的至冬学者被迫分散,四处躲避着不断落下的雷暴,而在一处遗迹的塌陷中,他看见了身着华丽的服饰,从石块中挣扎而出的紫发少年。
少年单纯如白纸,看不出日后对人格外恶劣的样子,在两人躲避雷暴时,他多次拉开奥列格躲开袭来的闪电,直到两个人远离了这片区域。
奥列格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带一段时间这个孩子,让对方知道这个世界的温柔与和善,争取在日后人生的坎坷中,知道自己遇见的只是些偶然的世界,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坏。
他为纯白的雷电人偶讲述着各种寓言故事,同时也为对方讲述着这个国家的点点滴滴,告诉他即使现在感受不到也没关系,总有一天的。
“总有一天的。”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他回到了至冬的宫殿内。
侍从和侍女忙忙碌碌的在宫殿内走动,今天是至冬的节日,皇宫内外传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而奥列格面无表情的倚靠在花园内的一处秋千上,看着远处自己随手制作出来的冰雕发呆。
‘当时在想什么呢。’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然后他看见了跟在博士身后的少年。
那一刻,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震惊,悲伤,愤怒,后怕,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博士隐隐炫耀的对奥列格说着什么,可奥列格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少年身上。
当熟悉的,不屑的笑容出现在对方的脸上时,所有的情绪转换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
其实他在稻妻做了许多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已知的未来降临,他做过各种调整,那段时间几乎说是自己从穿越以来最为忙碌的时间。
他调走了博士,几乎是全权把握了至冬在稻妻方面大大小小的事情。
即使被强行送回至冬,他也依旧在通过各种手段,试图将这个初生的人偶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在至冬看见了对方。
看见了这个现在名叫斯卡拉姆齐的少年。
那是他情绪最为外泄的一次,他几乎要就地尖叫出声,疯狂的宣泄着对命运的恐惧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在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中,他站起身欢迎了新的同伴,然后在寒暄过后,目送对方跟随着博士离开。
接下来几次,他曾经找到过散兵,试图询问对方为何来到至冬。
“你以为,那种自以为是的拯救可以感动到谁?”
“不过是自私的自我满足罢了,真是可笑。”
“不要再来找我了,王子殿下,我们可没有什么交情。”
对散兵过往的调查,也受到了层层阻碍,在奥列格走后,他留下的人接连受到了遣返与调派,几乎已经是到了无人可用的状态。
‘那时的无力和绝望,为什么没有击垮我呢。’
‘为什么现在才觉得,是如此的令人窒息呢。’
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推入了漩涡中重重碾碎。
莫娜说:正是因为无法更改,无法违逆,只能接受,命运才被称之为命运。
最后的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究竟是对自负的打击,还是对散兵的歉疚,又或者是对误会的悲伤......总而言之,他收回了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与怜悯心,也不再同散兵诉说过任何不切实际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任何,他已经知道的事情发生。
后来在知道了自己是某一个人的造物后,他已波澜不惊,带着同样的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
变故来自于某一天探查璃月的历史,他惊愕的发现,璃月在神魔战争和漆黑的灾厄中应该逝去的一些名字,依旧活跃在世上,并且活蹦乱跳的,丝毫看不出任何问题。
归终,马克休斯,若陀,甚至是仙众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提瓦特?’
‘变故出现在一开始?’
做足了准备,他跟随着外交使团来到了璃月。
“然后,你就遇见了我,却发现你并不‘认识’我,是吗。”
他的梦境中出现了白发少女的身影。
“原来你的过往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这个样子呀。”
她轻笑着,对别人的过往经历评头论足:“真是可悲啊,我的王子殿下。”
奥列格意识混沌的看着少女,茫然的眨着双眼。
“奥列格,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少女挑起他的下巴,凑近着说:“你想让散兵不再敌视你吗?你想在至冬说一不二吗?只要你说出来,即使你想当璃月的神明,我也可以帮你达成。”
少年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字:“不。”
他的选择与做法,都没有违背他自己的本心,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我从始至终都无愧于心。
别人的看法是别人的事,奥列格只要坚持做自己就可以了。
少女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满意,她后退一步,放下了奥列格的下巴。
“原来他给你写入了这个。”法莉丝的表情柔和,没有再继续引|诱:“这就是我的失误了,我太过着急了。”
“不过仔细算算,他想要达成的目标应该也完成了。”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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