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最爱吃的橘子剥好递给他,橘子都放到嘴边了,却又放了下来。
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偶尔送茶水进去时,看见他对着一堆小孩玩的玩具发呆。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手里居然抱着一只波斯猫的小猫崽,然而从前他并不喜欢带毛的动物。
很反常。
覃越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
论长相,那个人不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
论才能……没有。
论乖巧……跟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
可就是偏偏,老是回忆起他明明被折腾得惨,还是耐心地剥着橘子扇着扇子的样子,还有他看见猫就挪不动步子的傻样。
覃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自信于掌控那个人了,现在才发现,他决绝起来,也有着让人不敢冒犯的魄力。
覃越看着玩毛球上瘾的波斯猫,心神一阵恍惚。
假戏真做,最为致命。
他叹了口气,手上把玩起苏郁从家里带来的玩具,除了拨浪鼓和手铃之外,还有一个玲珑锁。
覃越漫无目的地扭着玲珑锁,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苏郁怂包般的脸。
“啪”得一声,手上的玲珑锁突然弹开了。
他低头看向小巧的玲珑锁,瞳孔却猛然紧缩
第4章
饶命啊侯爷(四)映雪湖旁的小树林儿
苍云山常年大雪封山,人迹罕少。
山脚下的长乐村,是这片方圆五里间唯一的村寨,居住着几十户人家。
因为对外交通不便,所以村寨中的人很少会前往别处,也鲜有外客。
村子里住户不多,鸡犬相闻,邻里之间颇为友善,连村长都未曾设置。天高皇帝远的小村子里,更少有什么皇命下达。
所以当村头来了一队官兵,贴了一张告示时,全村人都闻讯来看。
“……沐阳侯覃越大逆不道,意图谋反,拒捕逃窜,提供线索者有重赏…”
“娘,谋反是什么?”
二狗在通缉令前听着人们的讨论,抬头疑惑地问母亲。
“谋|反啊,就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干的事情…”
二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被母亲牵着离开了告示板。他的余光扫到了一个很特别的身影,一个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把大半张脸遮挡住,只能隐隐看到那人瘦削的下颌。
二狗盯着他看了一会,就见他微微抬了抬头,面朝着告示板的方向,兜帽下薄唇抿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狗子,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
苍云山顶,便是终年积雪的映雪湖。
他走进湖边丛生的芦苇中,清冷的阳光打在他单薄的身形上。
太阳从东滑到西,他一直长身玉立,没有半点移动。
黄昏将至,他终于听到了等待多时的脚步声。
“什么人?”
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覃越注意到他,手警觉地放在腰边的剑上。
他握紧了拳,连指节都被压得泛白。
覃越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抬手拿下了遮挡住面目的兜帽,而后开口。
“别来无恙。”
覃越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苏郁?”
苏郁看向明显憔悴的覃越,眼神里是无边的淡漠。
“万万没想到,沐阳侯居然也会背上谋反的罪名。”苏郁缓缓走过来,“如今全国通缉,你能逃到哪去?”
“是钟致远的供词中诬陷我与他勾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还需要问问你。”
“你也太天真了,查办此案的是淮安王吧?你觉得他有可能相信,一个人会亲手把自己的盟友送进大牢吗?”苏郁冷笑一声,“你自己想想,到底是谁想诬陷你?”
覃越猛地睁大双眼。
“这只不过是淮安王亲自谋划的一场戏,你在轻鹤山庄发现的炼兵厂,也是他故意让你察觉的,不然你以为会那么容易让你发现?”
苏郁看着他如越来越白的脸色,冷笑一声:“跟我来。”
苏郁转过身走了几步,见覃越没有动作,咬了咬牙:“你现在到哪里都是死,还怕我会害你吗。”
.
苍云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小小的山洞口。
覃越随着苏郁穿过山洞,大概百步的距离,忽然豁然开朗,一座洞中山寨现于眼前。
顺着巨大的螺旋木梯一路向上,进到最高处的厅堂中。正中央的高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爹。”苏郁躬身行礼。
“钟…庄主?”覃越惊道。那椅上端坐的,竟就是之前在轻鹤山庄见过的钟致远。然而他此时应该在京城大牢之中,那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钟致远起身到覃越身前,躬身道:“见过侯爷。”
覃越一时间缓不过神来,这短短的几天中的变故实在太多,满腹疑问都不知应该从哪开口。
“这是我的亲爹。”苏郁见他一脸蒙圈的表情,叹了口气,“之前见到的,是假的。”
.
“七年前,我遭人按袭,被扔在了荒林之中,是一位猎人救了我,捡回了一条命。恢复好后,我想回到山庄,却发现已经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代替我做了庄主。我曾打探过山庄中人的口风,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与我的不同。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会有人易容的相似度到如此地步。”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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