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小鸟叽叽喳喳异常聒噪,不知是哪个班上体育课,无止休地在教学楼下面戏耍玩闹。
而此时的高叁六班正进行着枯燥无味的物理,死气沉沉的氛围与窗外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
讲台上的李覃边画图,边声情并茂地讲着物理题:太阳风的带电粒子进入地球磁场,沿着地球磁力线,进入
像听天书般的阮舒纯正昏昏欲睡,两只眼皮不停打架,就在脑袋即将趴到桌子上的时候,突然被李覃晴天霹雳似的呐喊吓醒,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阮舒纯,什么时候了还睡觉”指着刚刚讲过的物理题“就我刚刚讲的内容,你给我简单叙述一下极光是怎么形成的,顺便解答一下最后那道大题。”
阮舒纯起身,望着鬼画符一样的物理图,双唇翕张,不知如何作答。
这道题她记得做过,坏了,答案貌似已经记不清了。
班里众人视线集体往最后一排的阮舒纯身上探去,站着的阮舒纯不经意对上第一排人的目光,脸上突现一抹窘态。
靳斯南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如浩瀚海洋,波涛汹涌,目光炙热坦诚。阮舒纯下意识避开,在谁面前丢人都行,就是不能在靳斯南面前,她要回答不出来,他指不定会怎么嘲笑自己。
全班一片寂静,都在等着阮舒纯的回答,可阮舒纯把脑海里所有的知识堆积到一块,也没想到答案。
一分钟后,李覃叹了口气,做了最后的让步,“阮舒纯,我给你一晚上时间将这道题做明白,明天一早你去我办公室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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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纯紧蹙眉头,满脸愁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整个人尽显颓废。
深深叹了口气,完了,这下真完了,她明天怎么跟李覃讲题,自己物理真的一窍不通。
下课后,同学们在阮舒纯身边来回走动,她望着课本上的知识点发呆,突然有些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选理科。
阮舒纯记得当时她正纠结选文选理时,靳斯南调侃说她是数理化的天才,要是她选理,估计爱因斯坦在物理界的地位都得抖叁抖。
阮舒纯知道靳斯南是在挖苦她,但她偏不信邪。于是一气之下她选了理科,好巧不巧,又是跟靳斯南一个班。
靳斯南下课走到路燃的桌沿旁,腰部靠着桌沿,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望着被题愁的抓耳挠腮的阮舒纯,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路燃站起身,顺手搂住他的肩膀,嘲笑说:“我说兄弟,现在才秋天,发春也得等着春天。”
靳斯南不满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八道,我越看越觉得你对阮舒纯感情不单纯”路燃越说越激动“哥哥爱上妹妹,卧槽这么刺激,靳斯南你还真是狗。”
靳斯南满不在意回复:“妹妹,那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亲的。”
路燃诧异说:“你不会真想跟她有点什么吧。”
靳斯南看着不远处的阮舒纯,啪的一声将笔摔在了课桌上,一股脑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向难题作出了妥协,看到这一幕的靳斯南噗呲一下笑出声,说:“相对于未来那些不确定的事,我更好奇眼下她正在愁什么。”
路燃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样:“能愁什么,肯定是因为今天李老头提问她的最后一个物理大题。”
靳斯南直视着阮舒纯,反问:“那个题很难吗?”
路燃的脏话下一秒马上就要脱口而出,要不是知道靳斯南的秉性,他都以为他再跟自己炫耀他的物理天赋。
确实不难,因为大部分人连那道题的题目都没看懂,比如他路燃,比如阮舒纯。
靳斯南拿起路燃习题,望着最后一个大题,目光紧紧锁定在极光那两个字上。沉寂须臾,抬头,冲着阮舒纯大声问:“喂,阮舒纯,这道物理题要不要我帮忙。”
阮舒纯趴在桌上,听着靳斯南那猖狂的口吻,活脱脱是在嘲讽她智商低下,请他帮忙,还不如杀了她。
阮舒纯重振旗鼓地坐起身,重新拿起习题,气愤地跟他说了句“滚”后就不想搭理他了。
靳斯南说:“我是认真的。”
阮舒纯见靳斯南态度诚恳,语气缓和些,无奈地说:“那谢谢你的好心了,不过我学会这道题的概率,应该比我见到极光的概率都小”
极光
靳斯南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又冲着阮舒纯喊道:“那你想看极光吗?”
阮舒纯觉得靳斯南是在跟她开玩笑,“不是我说靳斯南,极光,这是我想能看就能看的吗?你要是想来看我笑话,或者跟我炫耀你的物理天赋,出门直走,从四楼跳下去。”
靳斯南认真回答说:“阮舒纯只要你想看就能看到。”
“行,我想看,那你给我变出来。”
靳斯南冷酷的丢下两个字“等着”后,往门外走去。
阮舒纯觉得他就会吹牛,变极光怎么可能,她侧目望着靳斯南擦肩而过的背影,目光将他身影送至教室外,出门后,挺拔的身影转身去了物理老师的办公室。
阮舒纯不解,极光跟物理老师有什么关系。
整整一天的时间,阮舒纯都在与那道题死磕。
放学铃声一响,全班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座位。临近高考,大多同学自发地留在教室上晚自习,安静沉寂的教室里气氛紧张的可怕,每个人低着头都在奋笔疾书,焦灼的复习,当然也包括阮舒纯。
就连一向放学积极的路燃都没有走。
阮舒纯碰了碰同桌许多愿的胳膊,小声问:“路燃怎么回事,他现在这么爱学习的吗?”
许多愿做题的手一顿,双眸一点点黯淡,望着同在最后一排路燃的脸,说:“他准备考艺考美院,但他爸不同意,准备让他出国读书。”
阮舒纯更为疑惑:“既然打算出国读书,那现在还学什么。”
许多愿低下头:“他好像要跟叶星若考一个大学,路燃那么喜欢她,肯定不会出国的。”
阮舒纯看了眼路燃,又看了眼许多愿,为许多愿感到不甘,她知道,许多愿暗恋路燃,从高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她成绩还算可以,按照成绩排座位的话,许多愿根本不会在最后一排。
她来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路燃。
只可惜路燃是个浪荡公子哥,而许多愿又偏偏自卑敏感。
叁年暗恋到头来终究是无果。
阮舒纯握紧许多愿的手,安慰说:“到了大学,什么样的帅哥没有,为什么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
许多愿听着阮舒纯的安慰瞬间红了眼,蓄满泪水的眼眶终于缓缓落下,“谢谢你,阮阮。”
暗恋总归是要吃些苦头。
两人谈话间,突然广播站的喇叭响了。
怎么放学了还有人在广播室。
撕拉的电流声持续好长时间,等到广播站的人调整好麦克风,轻拍两下麦克风,确保有声音后,缓缓开口说:“即将高考,经物理老师特允,今晚通过实验,尽可能为大家还原极光。”
话音刚落,全校瞬间炸开了锅,隔壁班“哇”的声音震耳欲聋,期间伴随着质疑声:
“我去,极光真的假的。”
“不会谁的恶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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