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正美滋滋地做着千秋大梦,幻想着以后自己给魔尊生个聪明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就能一跃从侍妾,升为正妃了。
直到侍卫们搜毕,才粉碎了他的美梦。
通身玄甲,覆铁面具的侍卫统领,单膝跪地,沉声道:“禀魔尊,没有搜到活人!”
侍妾震惊,忙道:“都搜完了?这么快?”说着就去抓魔尊的衣袖,娇滴滴地道:“这底下的人,该不会有意包庇小殿下吧?”
侍卫统领面无表情地道:“回禀魔尊,确实没有。”
“绝不可能!肯定还有没搜到的地方,柜子里,床上床下,还有屏风后面,都好好找找,不可能找不出人来!”
侍妾满脸惊慌,催促侍卫们再去搜一遍,见无人理会,便自行前去翻找。势必要将背着魔尊过来和仙君偷|情的小殿下揪出来。
侍卫统领将从地上捡起的玉碗,双手呈给了魔尊。
魔尊接过玉碗,抬起轻嗅,而后眉头就蹙了起来。
侍妾见状,赶紧冲过来道:“这就是罪证!”
“这算什么罪证?”
魔尊冷笑,这碗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若说气味,倒是有点淡淡的沉香。
但他素来厌臭,偌大的魔宫里里外外,都熏着香。
这点沉香不足为奇。
他冷睨着侍妾,一只小小的玉碗在其手里,肆意把玩。仅仅一个眼神,就吓得侍妾面色惨白,浑身颤栗,再不敢有任何放肆之举。
而魔尊同时也明白,孽子确实不在此地,否则,就以这贱人的本事,方才定然就将人揪出来了。
但这并不能证明,他那孽子和晏陵之间,就是清清白白的。
魔尊又望向了晏陵,见他颈上伤势严重,鲜血淋漓,都浸透了雪白的衣领,面色苍白,连唇瓣都血色寡淡,不禁蹙紧了眉,隐隐有些心疼。
半晌儿后,魔尊才缓缓开口:“去请小殿下来。”
当面对质。
待林安再度回来时,殿外候着一群乌泱泱的侍卫,各个身披铁甲,腰配大刀,看起来威风凛凛,凶神恶煞。
殿里灯火通明。
魔尊坐在桌边,晏陵立于一旁。
而侍妾则是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至极,哆嗦得跟秋风中的残叶一般,尤其看见小殿下当真被侍卫请来了,更是吓得瞳孔剧颤。
林安回想了一下,原文里小殿下是怎么跟魔尊行礼的,然后双手交叠过头顶,宛如一对蝶翼,露出玄衣下,纤细白皙的一截腕子。
还刻意模仿着文里小殿下见了魔尊,一副又恨又惧的样子,沉声道:“拜见父尊,不知父尊传唤孩儿来此,所为——”还未说完,便被魔尊无情打断。
“你今夜做了什么?”
“睡觉。”
“和谁?”
林安十分镇定:“我自己。”
“不像你素日作风。”魔尊冷笑道。
此子是魔尊与原配所生的儿子,也是膝下唯一的孩子,但魔尊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
厌恶的原因诸多,况且,这个儿子面目可憎,身形矮小,气质阴柔,既不随父,也不随母,也不知道随了谁。性格偏执阴暗,稍有不称心意,就要发疯。
还惯喜怒无常,恋母成癖,殿里圈养了一堆男宠,各个模样都与他的亡母有几分相像。
夜夜笙歌,寻欢作乐。七、八个男宠大被同眠,那都是常有的事。
要是换作平时,看见这样的丑儿子,无须缘由,魔尊早一巴掌抽上去了,但今夜情况特殊,不得不暂且压着火气。
魔尊假意关心:“可有缘故?”
看过原文的林安不慌不忙,暗暗掐了一把大腿,瞬间红了眼眶,却依旧佯装镇定,他道:“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
只这么一句,就把魔尊干沉默了,他是真忘了,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讨晏陵欢心,哪还顾得了死人?
这个逆子虽然癫狂还叛逆,但对他母亲,确实一片赤忱。每年这个时候,逆子都会连续消沉多日,闭门不出,戒|色又戒|欲,纵然再觊觎晏陵的美貌,想来也绝不会挑在今日。
晏陵听见此话,眉峰微蹙,不动声色地望了林安一眼,满眼复杂。
场上气氛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魔尊合了合眸,心中明了。忽然将手里一直把玩的玉碗,狠狠砸了出去。
便听咚的一声,随即传来侍妾的惨叫,那玉碗直接当场给他开了个颅,瞬间砸得血肉模糊,碎瓷片散落一地,鲜血汩汩往外喷|涌,还有点豆|腐块一样,白花的东西,应该是脑子,甚至都溅到了林安的衣袍上。
林安顿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要不是为了继续草原主阴暗偏执的人设,他都要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往后乱爬了!
太可怕了!
这个世道实在太可怕了!
魔尊也太心狠手辣了些,二话不说,就给人原地开颅!
饶是林安心理强大,可他的双腿还是控制不住地直打颤,脸色都白了几分,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认为伪装得挺好。可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尽数被晏陵收入眼底。
晏陵浅淡的瞳眸中,流露出了几分疑惑,虽然他和小殿下只有几面之缘,但他印象中的魔尊之子,并不这样。
最起码,不该被这小小场面吓到。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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