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天生就是受虐狂吧。”宁堔也笑,好半天才闭眼语调缓慢地说:“所以男朋友,你能满足我这个特殊的癖好吗?把我四肢绑着然后关在一个什么地方,就像对待不听话爱乱跑的小猫小狗一样。”
沈默倏地一顿。
几乎在同一时刻,宁堔也发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于是马上换了个话题:“咳,那什么,你一会是去打桌球吗?”
“不能。”沈默那边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回答。
宁堔:“……”
沈默眼底划出道温和的光,半开玩笑说:“别的我都陪你玩,但这个不行,法制社会,我们要做个文明人。”
宁堔能听出沈默是想替他化解尴尬,于是顺着对方给的台阶,终于再次笑开了:“嗯,你说的对。”
挂完电话,沈默刚走出电梯,手机再次响起,划开接听后,一个温和的女声透过耳机传来:“你好,我是康定私立医院精神科的心理咨询师,我叫米薇,你是沈默对吗?我们副院长说你约了今天过来。”
“是的,我现在就过去。”沈默边说边走出巨大的玻璃旋转门,外面停了一辆等了许久的车,他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进去后又说,“我主要是有几个相关问题需要了解一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怎么会呢,你太客气了。”叫米薇的女医生笑着在电话那头说,“可以先告诉我具体要咨询什么,我准备下,待会见了面再详细聊聊,你看这样行吗?”
车内驾驶座上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时沈默冲他点点头,男人没多问什么缓慢将车给开了出去。
沈默将车窗开了一道缝,冷风吹进车里他才用非常平缓的语气说道:“曾经遭受过某些身体或者言语上的暴力对待,我想知道这一类人,应该怎么帮助他们从过去的经历中走出来。”
女医生似乎是略微斟酌了一会,然后才问:“对方年龄多大呢?一般来说不同年龄段的人会有不同的情绪表现,以及针对的治疗方式也不同。”
“十七岁。”
“十七……”女医生马上说,“好的我知道了,那一会再见。”
挂断电话后,沈默望着车窗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前排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口说了一句:“你最近都没去学校是吗?”
“嗯。”沈默干巴巴地应道。
男人笑了笑,继续说:“你们学校的老师很关心你,因为这个事已经打了几次电话,昨天又打来问,还说要到家里家访,着重了解下你不去学校的原因。”
沈默终于将目光投向男人,皱起眉:“家访?”
“是啊。”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事我还没告诉沈先生,给你圆过去了。”
“没事,我爸那边你照实说就行,这段时间确实不怎么想去学校。”沈默说。
男人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问:“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要是……”
“没有。”沈默打断男人,漆黑的眼眸带着不明显的认真,“就是懒得去,没那么复杂。”
“是吗,行吧。”男人点点头,又说,“你上回生病发烧沈先生也知道,听说还挺严重,把医生都叫到家里去了,所以他有点担心你。”
“发个烧而已,寻常感冒用不着担心。”沈默继续语气很淡地和男人说道。
当终于到达目的地,沈默一刻也没多留地推开车门下了车,这时男人也跟着下了车:“别的就算了,学还是得上的,再任性也得有个度是不是?”
沈默盯着眼前这个一身考究着装的男人看了会,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家访的事,需要我到时候帮你应付一下吗?”
沈默终于笑起来:“您就这么想当我家长啊?”
男人一愣,扶着车门又摆了下手:“那你自己解决吧,我不跟着你操心了。”
沈默笑笑,转身走了。
看着沈默走远的背影,男人再次无奈地摇摇头,他想起自己十几岁还在读书那会,别说连续半个多月不上学了,光是多迟到几回都会被家里大人训斥半天,靠着父母严苛的打骂教育考上了名校才奋斗到如今这个位置——知名企业家助理兼公司高层。
琢磨到这,男人重新坐回车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已经见到了,没什么问题都挺好的,嗯那我先回公司了。”
临走时,男人看了眼医院大门的名字,没再多想什么将车开离了停车场。
心理咨询室的门被敲响,米薇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了声“请进”,余光却一刻也没停地认真看着眼前的病历档案。
病历上记录着一位重度妄想症患者入院时间和治疗过程,患者刚满22岁,还是个从事刑侦工作的公职人员。声称自己能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并且能有逻辑有条理地将自己看到的画面给完整叙述出来。
在病历的诊断分析中,米薇看到了“轻度精神分裂”以及“时常伴有重度幻觉”的字样,还记录了许多有关对方心理状态的评估,不过通篇都用了疑似两个字标记着。而当米薇翻到最后一页后,前面的诊断结果竟全被推翻了,这个患者描述出来的那些所谓幻觉,被证实都是真的,并非凭空想象。
这就很有趣了。
米薇见过不少有认知功能障碍的人群,此类患者往往会将自身记忆与个人主观臆想的画面混淆,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甚至会将幻想中的人和事影射到现实里,严重的还会和自己幻想中的人物进行对话以及一些模拟的肢体接触。
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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