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就是那种敷衍式的回答根本不可能让贺光徊放下心来,这几天只要醒着贺光徊就不由得琢磨这件事。
目前手还不太方便,手机总被家里人放在贺光徊够不到的地方。贺光徊想查点什么都查不到,搞得贺光徊横生一种出院了也没多高兴的感觉。
他偏过头看向贺蕴,放低了一点声音问:“小蕴,你能帮爸爸看看阿婆回去了吗?”
小崽点点头,动作也跟着贺光徊的声音变狗狗祟祟。他拉开书房门朝外面看了一眼,又猫着腰折回来摇摇头。
贺光徊又说:“那你帮爸爸把手机拿进来好不好?”
手机和出院那天一样被放到贺光徊腿上,贺光徊忽然又不太敢点开社交软件。
他抿着嘴唇,哑着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抬起头来,“小蕴,爸爸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练琴了。”
孩子的脸垮了下来,小手摸着琴键,小声抱怨:“可我下个月就要比赛了……”
贺光徊深深抽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贺蕴的眼睛说:“但我会坐在这里陪着你,你可以自己认真地把这首练习曲按照老师的要求弹五遍嚒?”
贺蕴眼睛亮了起来,贺光徊接着补充道:“爸爸保证,你比赛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看,老爸也会去,会给你拍很多照片,视频也会录。”
孩子无非是想要家长陪着,这个条件对贺蕴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根本拒绝不了。
交易达成,小崽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手搭在琴键上比好姿势,认认真真开始练习,而贺光徊也终于鼓起勇气把手挪到手机屏幕上。
比想象的要严重很多,视频也比看到的要多更多。
有当天父亲掌掴王启的,有秦书炀捏着王启下巴恶狠狠说话的,还有王启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去拉母亲裤脚,被母亲嫌恶地甩开的。
视频经过处理,能听得见王启哭着“解释”的声音,但听不见爱人和父母声音,零星的几句还基本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泄愤。
如果不是当事人,贺光徊自己都要觉得这完全就是刁钻做怪的一家人在刻意为难别人。
他手实在太僵了,做完手术后很长一段时间贺光徊的手都不能乱动,活动能力大不如前。
很想点开评论区,但手指就是怎么都不听使唤总会点到别的地方。
那条视频被反反复复点开,王启哭着说自己多不容易的样子一直一直闯进贺光徊眼底,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几个月实在过得太混乱,贺光徊没和任何人讲过,其实他一直没觉得住院这段时间有多难。
伤得最重的时候他不省人事,不太能感觉到icu里有多冷,一个人有多孤独。
后面镇痛剂给得足,单人病房里空调温度和加湿器也给力。最重要的还是秦书炀,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上打理的人,却把贺光徊照顾得精细,住院快四个月,别说压疮,贺光徊做那么多次全麻手术连嗓子都没疼过。
贺光徊不觉得这几个月多难捱。
真正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痛苦的,是冲下坡的那短短几秒。
身体不便的这几年贺光徊受过太多次伤,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人在保护他。
但这次没有,没有人能把他扶起来,也没有人能拉住他。
无法停住轮椅的那几秒里,那种近乎无助的恐惧比生理上的疼痛来得更绝望。
召唤术肯定是假的,贺光徊能做的只有把那一点点绝望中还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僵冷的手上,不然那个无辜的小孩也会卷进这场事故。
但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害怕绝望的是他,几个越来不眠不休的是他的家人。最后却变成了他们是为难别人的始作俑者?
贺光徊想不明白,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爸爸,你还好吗?”贺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小手热乎乎地贴在贺光徊脸上,“你是不是好难受?”
那天那个蹲在路边的小孩的脸此刻和贺蕴的脸无限重叠,贺光徊突然没来由地哽咽。
“爸爸不难受……”贺光徊轻颤,语调有些不稳,“爸爸就是觉得你平平安安的……”
后半句贺光徊实在无法继续说出口,能感受到的还有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误打误撞,一直点不开的评论区被点开。
【搞什么啊?这一看就是被剪辑过啊,真相是什么敢不敢原模原样放出来?】
【对啊,对啊,拿了钱办事本就是应该要做的事情,自己真没把人家照顾好害人家进医院了被打也活该好吧】【虽然但是……人家也没说没好好照顾啊,这不是雇主鸡蛋里挑骨头吗?这种人真那么好照顾为什么还要找护工,这种人保证活着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吹毛求疵,实在那么挑剔为什么不亲自照顾?】
再往下翻,讨论的内容已经超出了视频范围。
有人顺藤摸瓜扒出来护工照顾的对象,又顺着扒出来了更多。
质疑从简单的看图说话变成了四肢瘫痪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是大学老师?有教学能力吗?
同性情侣为什么可以领养小孩,莫非是通过别的途径获得的小孩?有关部门不查一查吗?
哦,gay啊,那没事了[点蜡]
手机屏幕像突然烧开了的茶壶,烫的贺光徊缩回了手。
他挪动僵硬的手指企图把手机关掉,却被贺蕴小声的叫唤拉了回来。
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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