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是从贺蕴接回来开始,今年两家人就没分开过。
不过也不单单是为了让小崽尽快适应,主要还有另一个原因——贺光徊上午要去医院复建,秦书炀得陪着去。
李淑娴心疼自己儿子陪着在医院折腾大半天回来还没口热饭吃,汪如芸同样也心疼贺光徊。
两家大人各揣着各的心思,最后通通拿孩子当借口,每天早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这边钻。
这会饭做好,人也回来了,原本该开饭的。结果一个臊眉耷眼,另一个看着也没多高兴。家里长辈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干愣在原地不知道这饭吃还是不吃。
眼瞅着贺光徊颤颤巍巍就往房间钻,贺求真才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问他:“换了衣服出来吃饭昂?”
听见父亲声音,贺光徊站定后艰难地转过来,淡声道:“太累了,你们吃吧。”
他顿了一下,又努力往回圆话,“锻炼的时候吃过点点心,现在还不饿,您们先吃,给我留点菜我休息一会再过来吃。”
他话说得圆,贺求真找不着理由再留他,只能朝妻子使眼色问妻子怎么办。
汪如芸看着贺光徊没什么血色的脸,平时那股淡漠的劲儿散完散尽,说话声急了起来,“哪能不吃饭?你先吃了再睡。”
话音刚落,身边走过来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汪如芸抬眼,是秦书炀。
秦书炀拍拍汪如芸肩膀,朝她轻轻摇摇头,又看向贺光徊说:“先睡吧,睡会我进来叫你吃饭。”
说完他抱起坐在地毯上还在搭积木的贺蕴,又招呼着两边的长辈回到饭厅坐下准备吃饭。
小两口早上出门还有说有笑的,这才一上午,回来就闹毛病了。
汪如芸和秦书炀始终隔着一层,心里再急也不好多问,刚端起碗来想想又搁着碗打算去问贺光徊发生什么事。
李淑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率性地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秦书炀一下,急吼吼地问自家儿子:“你和小贺怎么了?你是不是气他了?”
贺蕴也在一边帮腔,眼睛亮闪闪地问秦书炀:“老爸,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声音奶呼呼的,吵架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在这起哄。
秦书炀佯怒抬手往贺蕴脑门上轻轻拍了下,“你奶奶做的大虾还堵不上你嘴?赶紧吃饭,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他又抬眼看了看母亲,“我哪敢气他?”
有人牵头问,汪如芸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她给秦书炀挟了点菜,着急地问他:“小光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是不是着凉又头疼了?”
秦书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皱着眉把米饭咽下肚,哽得他捶着胸口往下顺,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汪如芸朝丈夫使了个眼神,贺求真站了起来给秦书炀倒了杯水,秦书炀就着他的手对付了一口这口气才终于被顺了下去。
他交代道:“医生建议小光用轮椅,这样安全点,还让他适当地减轻一点工作不要那么累。小光都没同意,说自己还能走,工作也都还能做。”
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在医生办公室贺光徊的反应比秦书炀口述的要激烈很多,是几乎和医生吵起来的程度。
哪怕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温柔,只是每一句话前面都加了建议两个字,贺光徊也还是接受不了。
先是表明自己今天只是太累,所以才走得很差。后面又说自己课已经很少了,没必要再减,如果再减那干脆办病退得了。
反正不管医生怎么说,贺光徊回的话都带着一把小刀。
后面谈话根本没办法进行,医生脸冷了下去,取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大手一挥道:“那今天先这样吧,有什么我们年后再说。”
即便是这样,贺光徊离开时说的那句春节快乐听上去也一点祝福的意味都没有,僵硬到了极点。
贺求真愣了半天,开口时还没缓过神来,问话问得磕磕绊绊的:“他……他不是在锻炼吗?怎么?效果不好吗?”
问完后秦书炀脸色又差了几分,整张脸都是菜色,比面前的蒜泥菠菜还绿一点。
汪如芸拉拉贺求真的衣服,示意他不懂就闭嘴。但小老头还没回过神,此时和妻子的默契直降为零,干瞪着眼睛继续道:“怎么了?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秦书炀摇摇头,鼻子酸酸的,“这病不是锻炼就有用的,病程发展不管怎么锻炼都没太大作用。而且医生的意思是后面不打算给他制定锻炼计划了,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锻炼了,该多休息。”
他深深吸口气,眼前饭菜登时就不香了。
“就是医生这么说他才生气的,觉得医生放弃他了。”
饭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没有人再敢开口说点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医生说的是对的,贺光徊不应该再继续负责出版社那边下册图书的研发。每天奔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越是疲惫就越是加剧贺光徊身体功能的退行。
况且站在旁人的角度来说,比起动辄摔跤来说,贺光徊使用轮椅会更安全一些。
但这些始终是“旁人”的角度,旁人关心贺光徊安不安全,关心他累不累,都是旁人的想法。
贺光徊作为当事人,他又是怎么想的呢,好像还真没人问过他。
终究不放心,哪能真的让贺光徊饿着,他本来最近吃东西就少。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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