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姑娘竟然和我说谢谢。】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天才的恋爱攻略,从出身就直接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聂天才再加再励,更加真诚地剖白自己的内心:“姑娘这笑,梨涡微现,春风拂面,任谁看了都眉舒目展,可真真是微微一笑很倾城。”
梦心之冁然,带着上扬的嘴角,出声问道:“聂先生能正常一点说话吗?”
“正常一点?”聂广义郑重其事地询问:“一点是哪一点?是上面的那一点,还是下面的那一点?”
“什么?”梦心之没听明白。
“这还用问吗?姑娘该不会是想歪了吧。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姑娘可不兴把那些龌蹉的思想,强加于我的身上。”
“聂先生,《洛神赋图》在哪里修复?”
这个问题一出,广义大少就焉了。
说了这么多,用了这么多的成语,姑娘该不会也和小姑娘一样,当他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吧?
这不行,必须得让姑娘改观。
“姑娘难道不想先去看看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迹?”
“《万岁通天帖》现在可以看?我没有看到有展出通告啊。”
“老丈人,啊……不对,公公,啊……也不对,聂教授人都来了,要是连个《万岁通天帖》都不能让媳……呃……姑娘看到,那他来干什么?我改明儿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去。”
“聂先生,你怎么能……”
梦心之的【这么说话】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聂广义就接话:“这么厉害是吧?小意思,欧阳询四件存世的墨宝里面有两件也在辽博,姑娘要不要一起观摩?”
没想到还有一章吧,哈哈
第160章 谦谦有礼
“《仲尼梦奠帖》和《行书千字文》可以一起看吗?之前辽博办《中国古代书法展》的时候,还分了第一期和第二期,分别展出了这两幅作品。”梦心之有点激动:“我之前在故宫看过陈镛藏本的欧阳询《虞恭公碑》,是【楷圣】欧阳询最后一幅楷书作品。”
“姑娘刚刚这句话,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严谨。”聂广义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举到自己的右眼边上,做了一个很细小的示意:“不像是从一个博物馆专业的绩优生嘴里说出来的。”
“聂先生指的是哪个地方?”涉及到专业,梦心之还是挺喜欢聂广义这种直来直去的表达。
“《虞恭公碑》是欧阳询在八十三岁的时候创作的,只能说是已经发现的作品里面最晚的一幅楷书,毕竟他老人家一口气活到了八十五岁,有空没空就会动动笔。”
“确实。楷圣欧阳询的一生到底有过多少书法作品,我们已无从知晓。”梦心之表示了赞同。
“没错。欧阳询仍然流传于世的真迹一共有四幅,两幅在辽博,两幅在故宫。是不是辽博在中国古代书法收藏上还是比较之丰富,要不然也没办法在某些分类上,和故宫分庭抗礼。”
“是的。有点可惜的是,辽博的《仲尼梦奠帖》和《行书千字文》,都是欧阳询的行书。但欧阳询真正的成就,是在楷书。”梦心之点头赞同完了,紧接着又开始遗憾。
“姑娘所言极是,欧阳询是楷书四大家之一,号称楷书第一人,他的作品被誉为【楷书极则】。”
赞同来赞同去的。
现场的氛围融洽得简直不像有聂广义这号尴尬星球的主宰者。
……
聂天勤找宗极单聊,除了要把出柜的玩笑解释清楚,还想给儿子说项。
倒是没有想过,会从宗极那里听到那么劲爆的一个消息。
既然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哥哥就是哥哥,妹妹就是妹妹,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一样是好好的一家人。
如果重组家庭就不算兄弟姐妹,难道被领养的随时可以不认自己的养父母吗?
或许是年龄的问题,聂天勤完全接受不了,明明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却说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结为夫妻。
最关键是这两兄妹从小到大的……
他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儿子,哪里会有什么胜算?
……
聂天勤怀着复杂的心情,回来和儿子汇合。
身为老爹,没能在儿子刚刚成年的时候,给予陪伴就算了,竟然还没办法在儿子成家的路上,发挥点余热。
这样的事实,让聂教授感到沮丧。
可他也深知,爱情这条路,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走。
为了成家而成家,或者为了小孩儿成家,都是和爱情本身背道而驰的,却偏偏是这个世上,大部分人的选择。
或者,说成【没有选择】,会更合适一些。
忧心忡忡的聂教授,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宗极被他叫走简短地单聊之后,回过头来就看到儿子和梦姑娘竟然聊得不亦乐乎,就差直接抵掌而谈了。
“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文物和博物馆专业?”聂广义谦谦有礼地发问,颇有些绅士风度。
“因为爸爸。”
“所以,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专业,是你爸爸逼你选的?”聂广义稍微有点震惊,同时也感到有些高兴:“那姑娘和我,还是同病相怜呢。”
“不是的,是因为从上小学开始,爸爸就经常带我去全国还有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在一次次的旅游和博物馆参观的过程里面,我慢慢就对文物和博物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爸爸第一次带我出省,来的就是辽博,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洛神赋图》。”
“所以,姑娘刚上小学,就梦到甑夫人的爱而不得了?”
“没有呢,我小的时候,只觉得【洛神姐姐】的舞跳得真好,然后就想着,我也要学跳舞,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甚至也没有具象的【极光之意】。”
“是这样啊。”聂广义顿了顿,“姑娘的意思是,你第一次到辽博,是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前对吗?”
“第一次相遇?”
“对啊,卢浮宫见证了我们的相遇,缘之所起,心之所向,只一眼,就注定了我们……”
“聂先生,我们在卢浮宫应该没有打过照面吧?”
“那可不一定,我们很有可能,在那年那月的那一天,在某个具体的时间点,有过面对面或者擦肩而过,要是没有点命定的因素,我又怎么可能会捡到姑娘的画,进而激发了创作【极光在意】的灵感。你知道吗,姑娘,你可能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这,性别有点不合吧?”
“灵魂是不分性别的,如果我们,我和你,我们俩,没有特别的缘分,又怎么可能在不同的时空,创造出一模一样的作品。”
“我没有创作,我只是梦到的。”
“那这就更有意思了啊!姑娘难道不觉得,这是很特别的缘分吗?正常情况下,谁会把一张从地上捡来小孩子的涂鸦存那么久啊?我要是早早就扔掉了,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我和姑娘曾经的缘分了。我们肯定不止这么多缘分的。”
梦心之在聂广义一口一个【缘分】的聊天中,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记得没错的话,在确认了极光之源是被聂先生捡走的第二天,聂先生就把我拉黑了。”
“你记错了。”聂广义底气十足地回应:“你在罗马待都不止一天,我怎么可能第二天就拉黑?最快也得是第三天,你说是不是?姑娘啊,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像我这么……”
聂广义正常了没两分钟,就又开始原形毕露。
聂天勤在一旁听得血压都上来了,出声帮忙解围:“小梦姑娘觉得文物和博物馆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是通过文物,靠近并且了解历史人物。辽博的很多真迹,都会给我这种感觉,不是冷冰冰的,而是有温度的。会有一种和历史人物跨时空沟通的感觉。”
“小梦姑娘能不能具体说一下跨时空沟通是什么感觉?”
不能让儿子孤独终老的信念,支撑着这个老父亲把话题带回正确的轨道。
也亏得他是个大学教授,提问学生什么的,早就已经根植在他的生活之中。
第161章 挺身而出
“具体的我也不太好形容。主要是一种感觉。”梦心之看到宗极,就赶紧凑了过去,直接挽着胳膊,浅笑盈盈地说:“爸爸帮忙解释一下吧,我第一次来辽博可是爸爸带我来的。”
“那阿心记得你第一次来,看的是什么展吗?”
“我们那时候看的,应该是古代书法、绘画和缂丝刺绣的联合展,对吧?”
“阿心记性真好。”
“我其实是忘了的,那时候还那么小嘛,因为爸爸有时候会忆往昔,慢慢地我也就能拼凑出小时候的记忆了。”
“嗯,我们那次看的专题展览,一共展出了41件/组的书法作品,以时间为顺序,始于先秦,以清代的书法作品结束,展示了我国古代书法的变迁轨迹,很多真迹都是存世孤品,辽博在这方面的收藏,还是非常丰富的。”
“是的爸爸,我刚刚还和聂先生,讨论过了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迹和欧阳询的两幅行书。”
“辽博数得上号的书法真迹,可不仅仅只有王羲之和欧阳询的。我们上次来看还到了很多稀世真迹。阿心还有印象吗?”
“我想想啊,我那会儿是不是刚刚背完文天祥的《过零丁洋》?”
“对,【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那会儿是不是还不到七岁?”
“所以,我是因为在辽博看了《过零丁洋》才那么早开始背的?”
“阿心把顺序记反了。辽博确实有文天祥的真迹,但不是《过零丁洋》,而是一幅草书作品《木鸡集序》。”
“是这样吗?那我怎么记得我当时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爸爸,你等我回忆一下那个画面啊,我是不是说,【哇,这是文天祥写的字啊,还是第一次和课本里的历史人物这么近,好像能看到文天祥在写信。】”
“不对,如果是文天祥的话,你为什么会说写信呢?是不是应该说写诗?”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梦心之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有说写信,那我当时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是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不是在现实里?”
宗极看着自己的大闺女,“没记错,你只是名字搞错了,你把文天祥改成陆游就对了,而且不是课本是课外书,你那时候都才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课本里面可没有《过零丁洋》这么复杂的诗。阿心试着往家书的方向想一想。”
“家书?”梦心之一时没有头绪,“爸爸你等一下,我再想一想。”
“好的,阿心慢慢想,要是没想起来,爸爸再提醒你。”
“陆游……家书……”梦心之努力回忆,“我那时候是先背了陆游的《示儿》【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然后又在辽博看到陆游的行书真迹《自书诗》,最后才说了那段话,是不是?”
“没错!是不是一下子,零星的记忆就拼凑起来了?”
“是的爸爸,我现在觉得小时候第一次来辽博的画面,都一幕一幕地从我的眼前划过。”
“那看来爸爸没有白白带来,你妈妈还说,这么小,哪里会记得。”
“还是爸爸最好。”梦心之往宗极的身上靠了靠。
这对父女的相处,向来都是异常融洽的。
极光之意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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