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只是注意力在月沉身上,所以才会对小寒发火。”
“抱歉。”这两个字难得讲出来,林微寒问,“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情绪应激引起的过度呼吸。”
林震南:“你们两个不用在这里守着,这里有医生照看。”
“小寒,你也不用过度自责,你母亲她……她生病了,你应该知道的。”
“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
林震南看看自己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又说,“晚点自己用冰块敷敷。”
“既然父亲这么讲了,那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还有事,小寒,你也早点回去。”林绍说。
医院走廊空荡荡的,有陪护房间,林微寒坐在长椅上没有动,他耳边隐约能够听到病房里穿透过来的滴滴答答机械音。
路过值班的护士有时会低语讲两句话,漫长的黑夜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凌晨,绯云进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发现林微寒还在门外守着。
“二少爷,你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再守在这里了。”绯云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她稍稍别开眼,“夫人说了她不想见到你。”
绯云眼里浮现出担忧,“二少爷,您一夜没睡吧……不是还要去画室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医院里温度很低,林微寒掌心冰冷,他迟缓地应声,“我知道了。”
“麻烦你照顾好母亲,”林微寒,“等到她愿意见我的时候我再过来。”
从医院里出来,林微寒拖着自己的身躯,他坐在后排,司机问他去哪,他沉默了片刻,并不想回家。
“去油画小镇。”
早上六点太阳刚刚升起来,车子穿过麦田地,远处向日葵在油然生长,他在画室门口远远地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道瘦弱的身躯在衬衫下显得空档单薄,却又有一股韧劲在支撑着,对方像是一株在阴暗环境里生长的向日葵……可能是畸形的向日葵,哪怕中途走错了路,还在努力地生长。
林微寒在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顾慈忙来忙去,对方做事似乎很用心,玻璃擦的一尘不染,老板在里面喊了一声,顾慈立刻应声。
“来了。”顾慈把毛巾放下来,转身的时候和他对上目光。
顾慈视线稍稍闪躲,很快又看他一眼,端着水盆进了店里。
“外面的客人一直坐在那里没关系吗?”另一位工作人员问。
“没关系,那好像是隔壁的小少爷,和拓维认识,不用管了。”
顾慈隔着玻璃又向外看了一眼,对方一个人在坐着,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孤单。
“他是a大的学生……画画很厉害。”顾慈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他在前台帮忙做咖啡,多做了一杯,“这杯算在我账上。”
“小顾,是你朋友吗?”老板好奇地问。
顾慈立刻摇摇头。
遮阳伞遮住了一部分太阳,面前多了一杯咖啡,顾慈把咖啡放了下来。
林微寒看过去,是他常喝的口味,顾慈记住了他的喜好。
“我并没有点。”他说。
顾慈有些尴尬,手指不自在地按着围裙,“你来买过好几次,老板说可以请你喝一杯。”
林微寒可不觉得老板会那么好心,眼见着人要走,他把人叫住了,“等一下。”
“老板既然都送咖啡了,应该也不介意员工陪我一会,你坐这吧。”他说。
顾慈这样的软性子,听了他的话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在他对面坐下来了。
“你最近还是在这里工作?”他问。
顾慈点点头。
“上次为什么见到我们要逃跑?”林微寒又问。
说的是上次在实验基地,正好撞见顾慈报名。
闻言顾慈有些难为情,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去报名中学生的实验……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何况他之前盗走了对方的实验数据。
林微寒:“那里并没有规定成年人不能参加。”
“他们呢?有没有再找你麻烦?”他说的是之前那群孩子。
顾慈立刻摇头,仿佛担心他再找事,对他说,“没有了,他们过来向我道歉了。”
“你……你不用为我担心。”顾慈说着,稍有些不自在。
“哦,那你好好比赛。”林微寒喝了一口咖啡,他看向顾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慈脸上似乎有点红。
“……谢谢你。”顾慈指尖按着围裙边,视线稍稍地转过去,“你是唯一一个……很感谢你。”
至于唯一一个什么,顾慈没有说。
这句话似乎另一个人也说过,林微寒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两个似乎都没什么朋友。
“林微寒同学,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顾慈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开口。
他对情绪异常敏感,别人的不高兴和言行举止透出来的情绪,他都能感受到。
顾慈又看看他脸边,想了想问他,“你是和同学打架了吗,和路学弟?”
“……不是,”林微寒有些不自在,被母亲打了这件事怎么可能和别人说。
“不小心蹭到的。”他说。
“我前几天发现了一片荷花池,那里很漂亮,在麦田尽头,林微寒同学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为你提供灵感……”一下说这么多话,顾慈意识到了什么,随之尴尬地起身。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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