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耸了耸肩，感叹了一句：“可能因为我成绩好？”
    姜言想应该不是，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公告栏，“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
    他们漫步走过去，上面赫然写着：优秀毕业生。
    排在第一个的就是顾川的大名，照片还是顾川高中时候的照片，青涩，稚嫩，轻微抿起的嘴角看着还带点可爱。
    姜言：“你这照片看着可真年轻啊。”
    顾川轻笑一声：“我现在很老？”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姜言忍俊不禁，没敢笑出声来：“不老，现在刚好，风华正茂！”
    姜言又走了几步，倒没想到还会看到自己的照片，她偷偷抬起头来，看着顾川的反应，他眼角带着笑意，正看着公告栏里，咧嘴笑得正开心的自己，高高竖起的马尾辫，没有一丝粉饰。
    清爽的白色衬衫，映着少女单纯的面容。
    “很好看，学妹。”
    顾川看了半晌后，弯腰在她耳边说了句。
    姜言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这时她倒有点庆幸，今天的散着头发的。
    “你，你知道我是你学妹啊？”姜言一直以为自己很透明，加上高中时期的顾川就开始拍戏了，并没有很多时间在学校里一直待着。
    这样的顾川又怎么会注意到姜言呢？
    “这不是都贴出来了吗？”顾川反问道。
    姜言这才发现自己犯了蠢，学校也不可能贴个别的学校的学生在自己公告栏里吧？
    顾川看着她低头往前走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不然，就算公告栏里没有姜言，他也记得。
    记得这个小学妹。
    顾川跟上她的脚步，“今天叫我回学校有什么事吗？”
    姜言听他这一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不是你说等节目结束了要和我解释什么吗？”
    姜言逆着光 抬头看了一眼她，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看他。
    隐约中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第33章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许是觉得阳光太过刺眼，姜言抬头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去了。
    顾川：“没打算让你误会，只是觉得有些话在节目上说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有些事还是要两个人面对面说清楚比较好。
    姜言：“所以？”
    顾川走到操场一边的座椅上坐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她过来。
    等姜言坐下来，顾川才开口。“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言好奇地问了句：“什么故事？”
    顾川目光看着操场的篮球架，有风吹起，扫去了地上的叶子。
    “高二那年，我接了第一部戏，拍完戏之后我再回到学校就成了很多人口中的大明星，很多人阿谀奉承，那些话听得实在太多了，我甚至觉得有点烦。”
    顾川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姜言没想到那个时候的顾川是这样的想法。
    “后来，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参加了高三的全校发言，在我后面的是个小姑娘，很可爱，在上台之前我还能听到她在嘴里碎碎念的背稿子。”
    “再后来，我又拍了戏，变得更有名了，只要我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那层楼总是会来很多女同学，但是有一个小姑娘，经常会路过我的教室，时间久了，我就开始一下课就去门口看书，那样， 就能看到那个经常路过的小姑娘。”
    “然后我毕业了，离开的时候我想去看看那个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班，这个时候我有点后悔，后来，我在一场宴会上又看到她，知道了她是谁，不过惊讶的是她也进了娱乐圈，据说还和家里吵了架，然后我就等她出名，我想办法和她合作，最后我找到了一个机会，去当她的男主角。”
    说到这里顾川低头摇了摇头，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姜言从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心头就猛地一颤，是紧张是胆怯，又或者是少女时代的秘密被剖开的羞涩。
    但更多的是欢喜，欢喜于这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心事，而是两个人的期待已久。
    姜言的声音有点颤抖，清风拂过她的脸颊，滚烫的脸颊这才得到慰藉。
    “所以，你的意思是…”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若是她侧目，定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姜言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耳边拂过他鼻息间的温热气息，像电流一般从耳边慢慢蔓延至全身，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一刻躁动起来。
    见姜言没有说话，顾川低头，用手锁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他目视着她，如墨般沉重的双眸，姜言自诩看过他很多次背影，但没想过，能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是这么令人心动。
    “姜言，我想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顾川一字一顿道，是肯定，也是疑问。
    姜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又或许，她没有回答，只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顾川似乎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泄了一口气。
    他拉住姜言的手，往自己这里轻轻拉了一把，姜言的腰上一紧，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了许多。
    “所以，可以叫你女朋友了？”
    他问姜言。
    听到这句话，姜言推了推他，“才，才不是呢。”
    顾川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了。
    想起那年体育课，他路过她们教室的时候听到同桌问她，“你觉得我们校草怎么样？你说你是校花，是不是天生绝配？”
    她连忙否认道：“什么校草，我要找肯定是找全天下最好的，校草这样的我不放在眼里的。”
    若不是清晰地看到少女羞红的双脸，或许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他随口应道：“好，听你的，不是女朋友，那姜小姐，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顾川松开她，看着发丝有点凌乱的姜言，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郑重地开口。
    姜言撇开脸，眼睛看着远处的教学楼，心里暗暗笑道：“那，看你表现咯。”
    他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自己也没忍住轻笑起来，她想玩他就陪她。
    反正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顾川站起身来，牵住她的手，宠溺地问了句：“想不想去看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高中部的教学楼。
    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在他的面前，顾川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低头看了眼她没有松开的手。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很轻，很软。
    拍戏的时候其实也有牵手的戏份，但是当时的两个人过于生疏和陌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多说，让顾川好几次想要开口问问的时候都被姜言找借口躲开了。
    他还以为姜言早就对他没有意思了，她的生疏都是可以的保持距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他觉得还有机会的？
    可能就是最后一场杀青戏的时候吧？
    最后一场戏，在他准备靠近‘阮棠’的时候，姜言轻轻睁开了眼睛，那个眼神，好似一眼万年，错过就会永远失去一样。
    却没料到下一刻，她会主动凑过来亲吻他。
    或许是一时间的私心作祟，让姜言准备放开他的时候他刻意地挡了一下镜头，按住她的后脑，深入地了解了一下。
    自此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陷进去了，这几年看她一个人打拼这么久，应该也够了。
    实在不行，还有他。
    两人走到教学楼的时候，顾川握着她的手已经被变成了十指紧扣。
    姜言看着教室门口的班牌。
    顾川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高二一班）
    “你的班级？”顾川看着她语气很温柔。
    姜言：“对啊，以前就是在这一楼，你在三楼，几乎每节课下课我都会绕到三楼走一圈。”她抬头看了一眼她，眼角笑得弯成月牙。“是不是很傻啊？”
    顾川：“不会，你主动了这么多年，以后就换我吧？”他他平淡地说一声，嘴角还撵着笑意。
    以后就交给他，不管剩下多少步，他都甘之如饴。
    第34章 之间
    其实他们中间的一百步，姜言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只剩下一步勇气，没有迈出去。
    好在顾川迈出去了这一步。
    “走，去楼上看看。”姜言拉着他就往楼上去。
    顾川就这样被她拉着，就好像又回到那年一样，姜言日复一日的这样爬了无数次三楼，只为了看一眼，那个靠窗的少年。
    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的小心思。
    这条路姜言走了很多次，但没有想过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重新回来，重新走一遍这条路。
    姜言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递给顾川，“来，帮我拍一张。”
    姜言松手走到教室门口，也是一样靠着窗，和那年顾川靠窗看书的姿势一模一样。
    顾川打开相机，对着倚在窗台上的女生拍下好几张照片。
    光从窗外照进来，顺着姜言的位置看去，还能看到窗外摇曳的枝丫，这样的姜言，像是逆了这几年所有的光阴，以最美好的状态站在他面前。
    忽然就觉得日子有了更美好的盼头。
    “好了。”他对着姜言招了招手。
    姜言兴高采烈地凑过去看，手挡着手机，阳光太刺眼，她不由得凑得很近去看。
    两人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可她并没有注意到，注意力都在那几张照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