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一个巨大的血洞，汩汩流血。
    雪白的裙摆被鲜红浸透，如同绽放的白玫瑰，玫瑰好看的眼睛空洞洞瞪大，早已没了光彩。
    你震惊地呆在原地。她什么时候住在了阁楼。
    还是说，在霍起鸣住进这个公寓来保护你时，这个女孩就一起监视着你和张志远。
    霍起鸣身体剧烈抖了一下，他无措抓了下头发，他感受到背后的视线猛地扭头。
    视线交汇的同时，你肉眼看到他的瞳孔骤缩。
    枪拔了出来。
    心口忽得被掏空，连身体都摇摇欲坠。
    霍起鸣拿着枪朝你走来，你的眼睛定定落在他身上。
    他下颚内收，嘴唇淡抿，眼底覆满阴郁。
    不过一瞬间，你以为他要朝你开枪，你再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枪声没响，他迅速把枪塞到你手里。
    “上膛，开枪，要迅速。”他极其冷静握住你的手，教你如何开枪，末了，问你，“会吗？”
    “你为什么不杀我？我知道你们的任务，你的同学……她暴露了。”
    杀你？
    霍起鸣喉结滚了下。
    他不想承认。
    他该杀，但他舍不得。
    从他进公寓的每天，都能看见你妩媚笑着朝他说早安。
    每次你勾搭他被他躲开，你总能露出狡黠笑容。
    他不舍得。
    霍起鸣静静道：“林雅牺牲，日本人会知道我，也不会饶了你。甚至，张志远也得死。”
    ……
    你轻轻揽住他的肩膀。
    想到上次你揽住的张志远，你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你见过上海的许多死亡。
    兰平饭店门后每天全是倒地的尸体，你和路人经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知道在这乱世苟活有多难。
    但当死亡威胁与你最近时，你的心竟然这么平静。
    远处砰砰砰的烟花绚烂绽放，像硝烟里的枪声，震动整个上海的夜色。
    你拿起烟，霍起鸣看到你的动作，倾身掏出火柴，擦燃，拢掌避风，替你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