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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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出来时,至善依旧红着眼眶。
她冲德妃娘娘轻轻一拜,嗓音沙哑地说道:“昔年旧事,至善也曾怀疑,到如今还耿耿于怀,幸得德母妃相助,母后含冤负屈之仇才有了眉目。”
至善心高气傲,从前对陶灼华冷言冷语,今次听得杨嬷嬷转述,原是陶灼华拨云见日,心上不觉存了感激,那句道谢之语却说不出口。
她只能略略与德妃娘娘点道:“德母妃,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至善虽然狷狂,却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往后该如何做,还请德母妃放心。”
从前陶灼华与长宁宫走得近,她厌倦陶灼华,连带着对德妃也敬而远之。今次这几句肺腑之言一说,当能表明她的心迹。
德妃深知她在仁寿皇帝面前的份量,等得便是她这句话,两人当下言笑晏晏,不复从前的冷淡。
依着至善的意思,此时便要留下杨嬷嬷在府中荣养,不待德婉拒,到是杨嬷嬷自己推辞道:“公主的好意奴婢心领,如今奴婢还是随着德妃娘娘回宫,与谢氏那奸人对峙。待一切尘埃落定,奴婢再留着这把老骨头回来侍奉公主。”
至善与杨嬷嬷洒泪分别,还不住埋怨杨嬷嬷从前不晓得来寻自己。杨嬷嬷苦笑着说道:“我的好公主,若没有德妃娘娘这张帖子,您打量奴婢这幅样子,能进得了公主府的大门?只怕等不到见您,奴婢便先被谢氏的人寻得了。”
候门深似海,至善情知杨嬷嬷所言非虚,心下歉疚了许久,又托德妃对她善加照拂,这才不舍地分手。至善立时便想入宫面圣,却被仪宾悄然劝住。
“公主,我也恨不得立时便能替母后报仇,只是您此时已然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万万不可着急动怒。待过得三个月,您胎像坐稳,我陪着您一起面见父皇,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可好?”
至善将手抚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角流露出丝丝慈母的光辉。她噙着泪微微颔首,将身子轻轻倚向仪宾怀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催妆
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同盟,翻覆之间便是两倍的得力。
德妃娘娘有心示好,提前将先皇后这段隐情告诉至善,只希望她能在合适的时候添一把柴,让自己扳倒谢贵妃的火烧得更旺。
将这件事办完,德妃娘娘才亲自前往乾清宫见驾,只说宫里出了投毒杀人的案件,幸而不曾得手,只因牵出陈年旧事,请仁寿皇帝移步长宁宫一见。
仁寿皇帝疑疑惑惑到了长宁宫,杨嬷嬷早便等在一旁。昔年仁寿皇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杨嬷嬷时常随侍左右。如今虽然事隔多年,几番端详之下,仁寿皇帝到依稀辨得杨嬷嬷有那么点当年的轮廓。
重见坤宁宫的旧人,仁寿皇帝眉眼间便凝重了好些。他瞧着德妃娘娘问道:“你说是牵涉到了陈年旧事,难不成前次托你重查的旧案有了进展?”
“正是”,德妃娘娘再回头命人将秋香带进来。秋香才刚解了毒,脸上还带着几粒未消去的红疹,颜色极为黯淡。她畏畏缩缩,进来后便被绮罗拖拽着拉到仁寿皇帝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阶前。
德妃命绮罗抬起秋香的下巴,指着她脸上还未褪尽的那几粒暗红疹印问道:“陛下,您瞧她的脸上是些什么东西?”
不管何时,但凡提起天花总是洪水猛兽。仁寿皇帝瞧着这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心间猛然一惊,首先想到的却是先皇后亦曾染过此症。他冲德妃娘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宫里又出了天花?”
“哪里来的天花之症?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昔年陛下以为皇后娘娘仙逝是为天灾,实则是场**”,德妃娘娘这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又喝令秋香道:“守着陛下在这里,你若再敢胡乱诓骗,便不怕陛下定你个诛灭九族的大罪?”
德妃娘娘提审秋香时并不是一团和气,她在长宁宫颇吃了些苦头,更不复在青莲宫的嚣张。如今又是第一次见到仁寿皇帝,秋香瞧着身着明黄缂丝瑞云五爪金龙的帝君坐在眼前不怒自威,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谢贵妃危及的只是她弟弟一个人的性命,而仁寿皇帝却是掌着她整个家族的生杀大权,一个弄不好,自己立时便会人头落地。
秋香哪里敢胡言乱语,她不待德妃娘娘严辞逼问,早抖如筛糠地招了出来。
她将自己如何受李嬷嬷小恩小惠的驱策、如何受谢贵妃要挟、又如何得了谢贵妃的授意,自御花园里高嬷嬷从前的住所取得一粒丸药,想要用在茯苓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讲述了一遍。
秋香战战兢兢说道:“贵妃娘娘不知所为何故深恨灼华郡主,要奴婢向郡主下手。奴婢胆小怕事,只得选择了茯苓姐姐,那一晚不想被郡主当场抓个现行。”
以秋香的说法,这背后竟有长春宫的黑手。而方才杨嬷嬷一番控诉,也是直指当年的谢贵妃。仁寿皇帝的脸色极为平静,他深邃的目光从德妃与杨嬷嬷脸上掠过,又重新审视着秋香,然后淡淡唤着何总管的名字。
“去青莲宫传陶灼华主仆,将那块淬过毒药的帕子一并取来。着太医院来两个人,再叫谢氏来长宁宫见驾。”
帝王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却有一股子震慑旁人的威力。何平领着几个小太监躬身而去,独留着殿内一众大气也不敢出的人。
暴风雨将要到来的前昔总是格外宁静,仁寿皇帝盘膝坐在炕上,随手握了本《史记》,看似读得津津有味,实则半天也没有翻动一页。
德妃娘娘端庄地坐在刻有松鹤长春的花梨木茶台前烹茶,将泡得恰到好处的水金龟奉到仁寿皇帝面前的炕桌前,再含笑侍立在一旁。瞧着神情恬柔,心里头想的却是一会儿这殿里还不晓得怎样硝烟弥漫。
秋香在地下跪得笔直,膝盖已然被坚硬的墨玉石地面膈得生疼。此刻恐怖与煎熬交织着,却是压抑地连呼吸都不顺畅。
而此时的长春宫里,谢贵妃临水照花,握着螺子黛的手稍稍一偏,便就将修得姣好的眉毛画低了半分。她懊恼地将螺子黛一丢,命人重新打水梳洗。
何平便等在外殿,由得谢贵妃梳汝打扮。面对李嬷嬷递来的荷包,依旧如平常一般收在袖中,冲李嬷嬷含笑点着头道:“又让贵妃娘娘破费。”
“瞧何公公您说的,您时常随在陛下身畔,咱们娘娘仰仗您的地方还多。”李嬷嬷世故地交待着场面话,却又悄然问道:“怎么陛下到在长宁宫里传咱们贵妃娘娘见驾?还要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何平将饮了一半的茶盏放下,依旧是幅眉开眼笑的神情:“陛下与德妃在里头说话,哪个晓得突然会传贵妃娘娘见驾?我这心里也觉得蹊跷,不过不敢多问,横竖娘娘去了便就知道。”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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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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