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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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她爱吃的千层芝麻酥饼,再替何子岱盛了一碗银丝汤面,瞧着面前姿容秀雅、玉树临风的两人,直觉得有股蜜般一直淌到心里。
昨夜里仁寿皇帝留宿,与她说起些陈年往事,对她又是那般的疼惜与眷顾,德妃娘娘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看怎么恣意。
若不是仁寿皇帝昨夜里半道提起,德妃娘娘根本不晓得还有何子岱替自己去御书房送迎春那节插曲。她当时含羞带笑地认下,没有戳穿儿子的谎言,心里却对这千伶百俐的儿子却是一百个满意。
此刻慈爱地握住了何子岱的手,德妃娘娘嘴角多了丝暖若春风的微笑:“偏是你古怪精灵,竟想到以母妃的名义去给你父皇送什么插瓶,回来又不说与母妃知晓,到差点穿了帮。你父皇十分欢喜,昨夜里将你们两兄弟都夸了几句。”
本是无心插柳,何子岱不妨那一尊花瓶竟还有这么大的后手,是将仁寿皇帝引往德妃娘娘这里的功臣,不由偏着头笑道:“儿子哪里会那些东西,是昨日在御花园瞧着灼华郡主折花,便托了她帮忙,连那个瓶子也是偏了她的东西,母妃可要记着替她收回。”
待听了何子岱的述说,那两尊插瓶是出自陶灼华之手,德妃娘娘虽遗憾她的出身,到喜欢她的蕙质兰心,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她到晓得知恩图报,故意插了两瓶不一样的景致。虽不是有意为之,本宫也承她这个情。”
何子岑摸摸袖中的锦囊,觉得洒金笺上头的字际如斑斑烛泪,那样滚烫而又伤感。他对何子岱又去见陶灼华十分不满,守着德妃娘娘不便过份苛责,蹙着眉头问道:“怪道昨日寻不着你,原然去了青莲宫?”
何子岱无所谓的笑道:“青莲宫又不是什么禁地,我有什么去得去不得?”
何子岑不再说话,只闷着头喝自己面前的绿豆粥。何子岱熟知兄长的性情,深知他这是动了怒,心里蓦然便是一阵酸楚。
想着便是没有前世的牵引,今生兄长却依旧愿意在陶灼华身畔驻足,何子岱不晓得这两人再凑到一处到底幸或不幸,脸上便慢慢带了丝阴郁。
两兄弟从前不是这样,如今为着陶灼华,到有好几次话不投机。德妃娘娘到分得清是非,没有无端迁怒陶灼华,而是触动前番的心事,一颗心不时在陶灼华与叶蓁蓁身上游移,终究打不定主意。
淡泊了半辈子,熬到四妃之首,德妃娘娘这条路走得也有几分艰辛。如今眼看着儿子成器,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实在不愿再输在谢贵妃手上。
何子岑东宫之位一日未定,才是德妃娘娘心间头等大事。与这个相比,旁的一概都没那么重要。她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只留了这兄弟二人说话。
德妃娘娘轻咳一声,将两兄弟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这才缓缓开了口。
“旁的事情可以且放一放,如今立储之事才是重中之重。前些时你舅父悄悄提起,长春宫那位急着使绊子,不想让你父皇早早立储君。母妃听闻她联合了几位朝廷重臣,立主你父皇年富力强,反对此时便册立东宫太子。”
还有更难堪的话题,德妃娘娘不能守着两个儿子述说,谢贵妃前两年竟想老蚌怀珠,要娘家人替她寻什么江湖郎中。一来二去不晓得吃了多少偏方,统统都不管用,如今才歇下了想要求子的心,却又将目光打到何子岩身上。
只怕这十天半月之间,谢贵妃便会说动仁寿皇帝同意,将何子岩收为继子。
继子也是儿子,只怕如此一来,何子岩的身份便会排在两个儿子前头。德妃娘娘为这件事着急上火,才忙着命清平候夫人苦寻当年的旧人,想要一举扳倒谢贵妃,为自己的儿子赚得更明朗的前程。
何子岑情知受那些大臣们劝谏,自己又没什么政绩旁身,被册封太子尚在五年之后。谢贵妃机关算尽,不过断送了自己的荣华与前程。当下劝德妃娘娘道:“母妃且放宽了心,不必与她一般见识。大臣们的话原也没错,父皇的确年富力强,立储之事并不急在一时。”
德妃娘娘气得拿帕子甩着何子岑道:“你到想得开,也不瞧瞧如今是什么形势?她手里还攥着个叶蓁蓁,你没听闻今年那几位将军都领了叶家的宴席,摆明了还是以叶家马首是瞻。若是这股子势力给了何子岩,你晓得有没有变数?”
何子岑晓得母妃隐晦的话语。这股势力不容小觑,若得叶家为助力,他自然可以在朝中一呼百应,省却许多心力。只是有些人倚老卖老,他敬着老臣有功一味忍让,他们却步步紧逼,不将他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摊牌
暖香脉脉,拂动德妃娘娘额前的刘海,她压下自己唇边的一缕叹息,与何子岑说道:“一日不能尘埃落定,母妃便一日不得安宁。过了这个年,你已是十三,母妃也该为你的终身大事打算。”
若能与叶家结盟,断了谢贵妃的助力,最好的法子便是何子岑能与昌盛将军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那位嘉柔郡主叶蓁蓁结亲。这样一来,叶家的人脉不能为谢贵妃所用,她再收一百个儿子也没有用。
何子岑自然晓得德妃娘娘言下的未尽之意,他从未想过要靠着裙带关系来巩固势力,也做好了与那些老臣们周旋的打算。
见德妃娘娘目露忧虑,他安抚地冲她笑道:“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如今儿子不得那些老臣推崇,原也情有可原。一则父皇的确年富力强,大权不必旁落;二则儿子年龄尚幼,手中无有建树,不算德才兼备。不若等上几年,儿子做下几件建功立业的大事,身边必会有正直的大臣扶持。”
德妃听何子岑说得有些道理,只放心不下叶家那股子力量,仍是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待何子岩气候已成,你若再想谋算也是难上加难。”
何子岑躬身将德妃娘娘面前的茶杯斟满,自信地说道:“母妃,您该相信父皇心里有杆公平秤,瞧得比谁都清楚。再者说来,叶家的人脉再广、昌盛将军影响再大,那些个老臣却都是我大阮的官员,他们做事还须掂量掂量。”
见儿子脸上成竹在胸的微笑,德妃娘娘不觉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她听慬了儿子的意思,朝臣们拉帮结派本是大忌,若再敢与仁寿皇帝相背离,便是担上了忤逆的名声。轻则罢免归乡,重则人头落地。
说到底朝中不是叶家那家人脉的一言堂。焉知昌盛将军故去,仁寿皇帝心里不存着削减他势力的心思?总不能由得武将们功高震主,还要左右君王的想法。
德妃娘娘心思电转,已然听得眉目璨璨,转头问何子岱道:“你闷坐了半日不发一言,心里打得又是什么主意?”
听得何子岑方才的言语,分明是要想瓦解叶家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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