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胡闹到天黑。
    朗月理了理肩膀滑落的衣带，脖子间留着薄汗，再将微润的长卷发捋在脖子的一侧，缝隙间散发着幽幽的香。
    秦哲仿佛受足了蛊惑，眸底见深，亲吻她脖子光洁的一侧，缠绕着些许发丝。
    脖颈间突然痒嗖嗖的，朗月嗔笑，餍足得佯怒拍起他的后背，“喂，停下……”
    她背对秦哲，看不见他眸底的情绪，光听他的语气便知他还在生气。
    “不要跟他结婚。”
    秦哲难得没有任何戏谑嘲讽的语气，他是认真的。
    听到这里，朗月立马收起一副浅笑，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
    小心走在撒了一地宝石玛瑙珍珠的地板。
    从酒柜架子前摸出一瓶酒。
    还只拿一个人的杯。
    “我们会是很寻常的叔嫂关系。是吧，从此刻开始，小叔子……”
    朗月倒起酒，慢悠悠抿了口，自说自话道。后半句特地咬重音，像是在强调什么事实。
    “小公主你可别后悔。”
    秦哲冷笑一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女人盯着系统显示屏冷笑不语。
    现在她并不想马上回到万玺公馆。
    肖君擎的消息和电话是几番轰炸。
    不久她的定位很快被他知道。
    他的权限超越一般的一等公民。
    从前她以为肖君擎的权限是因为天赋研发出军方应用的系统而获得特设。
    没错，这都没错。
    作为试验品的女人——
    是索菲雅。
    尤金在教堂反反复复跟她说，“姐姐，肖君擎的权限，你也应该知道了……他是用索菲娅的命换来的。”
    “啪塔——”乍然一声。
    酒瓶猛地被扔在米白色的墙壁上。
    溅起狰狞而醒目的红色液体。
    朗月烦躁得捋了捋头发，回过神时被一通通讯打断，显示新的备注——“莎朗特·奎因”。
    对方还没开口，朗月冷不丁宁道，“今晚我睡你那。”
    “怎么了，情绪听起来这么糟……”莎朗特见她没有立即回复，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肖大代表。”
    “……你再不说，我直接去你家了。”
    莎朗特是她的大学舍友，两人臭味相投，渐渐走在一起。
    “我家现在被对家媒体蹲守，你敢去就行。”
    “……”
    她这才想起来，莎朗特·奎恩作为在野党代表，已经赢得数区支持票数，还成功拿下人口规模最大的二区，基本稳操胜券。
    现在正是被镜头抓错处的时刻。
    “你说要举办慈善画展，培养新人，全国海选……我弟红红火火帮你干这么久，现在一二名选出来，已经答应跟经纪公司牵头，你这主办方怎么能不到？”
    朗月扶了扶头，“让奎因办好就行了，钱照付。到时候还能为你到别的区拉票数……你们赶紧替我赚回本钱。”
    “不行。”莎朗特直接打断道，“对方经纪公司一直要求与你和谈才答应签约……喂，这件事我不是一星期前已经跟你说好了吗？
    今晚十点，约在夜宴。你人快来啊，大忙人。”
    *
    朗月驱车直达夜宴。
    大堂里大多都是机器，只有一位管理人员。
    经理直接上前，“肖二小姐，这边请。奎因先生订的包房在里面。”
    穿过富丽堂皇的歌舞厅表演，里面的包房才是别有洞天。
    迷离炫目的水晶灯吊灯、悬浮壁画，来来往往打扮漂亮精致的男男女女。
    一见到是经理亲自领进的女人，长相精致，气质不凡，纷纷停住打招呼。
    光是媚眼邀约，她就接收到无数。
    突然一个特别眼熟的侧脸，从自己身旁接过。
    “玉奕……”
    她瞬间条件反射拉住对方的手。
    那名少年惊异转身，随后温润含笑，与林玉奕的侧脸、眼眸有几分相似。
    “抱歉，这位小姐，您认错人了。”
    朗月看清对方的脸，他生得极好，一身白衬衫简单的牛仔裤，少年感十足，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雌雄难辨的阴柔，杏眼下还有颗细小的黑痣。
    根本不是林玉奕。
    她这才撒开手，“是我该说抱歉。”
    少年又笑了，“小姐总能找到他的。”
    看起来非常有礼貌且识趣。长相还格外绮丽，换作是谁都很难不动心。
    终于绕到最里面的包房。
    经理替她拉开门，一整个平层行政装潢，极为奢华。
    坐在高位的女人，健康的小麦色，爽朗的笑容，见她进门，高举挥手，“朗月，这！”
    这一幕她熟悉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校园生活。
    当时莎朗特还会拉着她跑去看隔壁的军校蹲守林玉奕。
    周围还围着一圈男男女女，其中一位身着西装革履的男士率先站起身，“肖二小姐，您可终于来了。”
    奎因也在一旁介绍起来，正是经纪公司的老板。
    “古总带出来的画家非同凡响，作品我看过了，很独特。请问是在坐的哪位老师……”
    朗月清楚经济公司的路数，大多一个获奖后又带着两三个出来作陪。
    美其名曰，认识一下……背后的用意呼之欲出。
    她在车上匆匆看了奎因发来的得奖作品。
    获奖的是众神作品，但这名画家还有其他非众神的作品集。
    审美、笔力、布局无一可挑剔，是近乎天才的佳作。
    “哎呀，真不巧。肖二小姐一来，他刚才出去，可能去洗手间了……”
    “哦，正巧来了……白老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