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双眼被蒙覆,感官被剥夺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嗅觉。
她能嗅到墙上绿苔散发的独属于绿植的水腥气,还有镣铐上冰冷的锈味,体液的咸味,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芙姝吐了一会儿,又觉得很累,想调用内力来净身,但这里似乎被下了禁制,虽然能调用内力,却要加倍地消耗精神。
她一点点地把自己弄干净,累了便蜷缩起来,靠着墙入睡,醒来便接着弄,她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天,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来过,也没有光源,安静得可怕,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些自我思考时间。
她不太喜欢缅怀往事,路是一直往前走的,某些事一旦做过便不可能再回头。圕請椡艏蕟䒽詀:𝔭ö𝟙❽щ.𝕧ĩp
因此,她只能尽力去想未来的事。
事情似乎在一点点变糟,往预知梦的方向走,她真的有改变什么吗?她真的能改变那些事吗?
芙姝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求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时间一点点流逝,好在那镣铐并没有将她拷在墙上无法动弹,她可以抱着膝盖蜷缩在榻的一角,她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一碗水正在左右摇摆倾斜。
那是芙姝对妙寂全部的爱。她无法将它端平,只能看着它泼在地上,然后逐渐干涸。
为什么无法将它端平呢?芙姝在思考,因为她自己也在努力维持自身心态的平衡,维持那摇摇欲坠的理智,她无法再空出多余的精力去维系这一碗水的平衡。
或许是不够爱,亦或许是她爱自己胜过爱他。
她在等,等这一碗水逐渐被消耗完,等到覆水难收。届时,这个碗便会空出一些余地,装她想要的答案了。
……
妙寂回来的时候,身上仍携着夜露的潮气,路上解决了几个寻他麻烦的小毛孩,他们似乎都似乎同那个女子有关系,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更蠢的是,他说芙姝的尸骨已沉入海底,其中一个男子还真信了,要下海去捞。
不过也好,不用他动手,深海的高压足以将他碾成肉泥。
他手下的毕舍遮告诉他,有个信徒一路从大凰国的北海边游过来,说是十分敬慕他,要当他的信徒。
那个少年僧人从他还没回来的时候便一直坐在岸边了,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
妙寂本来想先去看芙姝,不知为何却被那个少年禅坐的背影吸引了。
他自己惯用的姿势与这边的僧人不太一样,而那个少年的姿势却同他如出一辙。
少年没有留发,穿着昙白的僧袍,眉眼清隽淡漠,见到他,眼中便升起了些光,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变成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
妙寂走到他跟前,少年几乎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却又不敢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妙寂问。
“师……”话音戛然而止,少年迅速抬起头看了看妙寂,似乎有些懊恼自己方才说出来的话,他恭恭敬敬地朝妙寂双手合十地一拜,声音很笃定,“我叫弥空,师尊给我取的法号叫弥空。”
“你是否要效忠于本座?”
少年将手放下,即刻又在袍袖底下紧握成拳:“是,晚辈仰慕您的名号已久,希,希望您大发慈悲,收留晚辈……”
“……”
见妙寂不说话,他有些急了:“我会修缮佛塔,造佛铜像!还会……还会做木工,扫地,打扫禅房,缝补僧衣,做斋饭,我什么都会的,请您不要赶我走!”
妙寂想来,他确实缺少一个不觊觎自己物品的奴仆。
“好,你随本座来。”
妙寂转身,勾了勾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妙的主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碗水Hαĩ𝓽ã𝔫gωô.cô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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