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诚心道歉,乔安更在意的是他的反复无常。
她轻轻别过头,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陈浩没有动,仍然维持垂头的样子,看不见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道:“东西收好就回吧。”
出院回家是可以的。
乔安不太习惯拄拐,跳起来像只半瘸的青蛙,但毕竟是光荣负伤,一路上竟也自得其乐地开心蹦蹦跶跶。
陈浩拎着东西默不作声地跟随在后,注意力全都放在前面东扭西歪的背影上。
到了家,乔安感念他几天来的帮忙,但也到此为止了。
乔安露齿假笑,逐客之意明显。
陈浩视而不见,径自到厨房做饭。
这步伐、这身段、她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房子过户给他了。
算了,反正也饿了,没必要亏待自己。
乔安小跳到餐桌前,像小朋友一样乖乖坐好等开饭。
陈浩不愧是料理达人,没多久便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酸辣面。
辣味和醋香一同袭来,催得人口舌生津,上面还整整齐齐码了两个外焦里嫩的荷包蛋。
就像在地铁上猛踹咸猪手秃顶男的睾丸一样令人满足。
她连面带汤喝得干干净净,揉着小肚皮惬意地靠在椅子上。
啊,回家真好。
俗话说得好,暖饱而思。。。
不对,
暖饱而思净身。
医院条件有限,虽然不至于产生异味,但还是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可石膏怎么办,又不能进水。
安逸的小脸转眼布上愁云。
“想洗澡?”
乔安一愣,下意识点头。
又觉得不对,立马找补到:“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有兄弟干理发店的,我学过,可以把头洗得又干净又舒服。”
陈浩循循善诱。
“然后再把左腿套起来,洗完头你就可以一个人泡澡了。”
乔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八百个心眼子转啊转啊转。
“这几天头发都没好好洗过,一定很痒吧。”
绝杀球。
于是乔安规规整整和衣躺在浴缸内,等待男人伺候自己洗头。
谁知陈浩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喂,你干嘛?”乔安惊惶道。
陈浩泰然自若地除掉上衣:“会打湿。”
他也真的没再脱下去。
乔安后仰便能看到坚实而紧绷的肌肉横陈在眼前,上面还有一些比肤色更淡的细小疤痕。
乔安缓缓吐气,总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怪异感。
陈浩高大的身躯坐在小小的板凳上,他把乔安的半长发贴着浴缸沿拨出。
乔安一直觉得世上除了盲人按摩外,更需要的是哑巴理发。
陈浩无疑很适合从事理发业。
他只简单问了句水温是否合适,剩下时间便专注于手上动作一语不发。
明明可以安心享受洗干净头发的过程,但心里又像绷着什么似的难以放松。
蠢蠢欲动。
大掌轻柔地将头发拢在一起,用花洒冲水打湿。
一小串水珠不小心从耳边滑落至胸口,湿湿凉凉。
手心涂上好闻的洗发水,从发梢轻轻涂抹至发根,绵密的泡沫香香软软。
心脏随着他的按压揉搓传来异样的鼓动,乔安不敢再看他,立马合眼。
然而肌肤相触的感觉愈加强烈,他用手指轻轻勾掉飞在眉心处的泡沫,被他经过的一切都紧紧地发着麻。
紧接着他十指分开,用指腹的力量不重不轻地按摩发根。
头皮一紧一松,用力的一下刚好止住痒意,有种直冲天灵盖的酥麻感。
就像是。。。就像是。。。
值入初秋,夜晚的空气清新而微凉。
乔安的耳朵却热红了。
粗粝的手指游走在发丝之间,时轻时重,热水淌过脸颊,水流时缓时急。
湿润的水汽混合洗发露的香味弥漫一方空间。
然而透过浓烈的香气她还是清楚感受到陈浩的味道,就像是初见时他猛然转过的侧颜,无论如何都难以忽视。
强烈的悸动一直持续到他把最后一丝泡沫冲净。
乔安哑着嗓子开口:“可以了,我想洗澡。”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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