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惊慌失措的拥着被子挡住胸口,但肩头裸露在外。
她万万没有想到林夫人会这样就强闯进来,一旦她拉开帐子,不说沈庭玉,就是她肩背上的痕迹也瞒不过人。
更何况……被子下面还藏着他们最想找的人。
南乐开始后悔,倒不如一开始就承认沈庭玉在她这里。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因而任何一点身体上的感觉都变得尤为鲜明。
温热黏腻的液体沾上了脚趾,痒得她特别想将人踢下去又不敢动,只能强忍着痒意,任由人捉住脚踝,将液体时轻时重的一点点在肌肤上涂抹开。
林晏受伤行动不便落后林夫人几步,他走的闲庭似步,自有一份不急不慢的风流从容。
绕过屏风,他抬头一眼见到床帏后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
分明是同床共枕过不知多少次的人,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幔,少女窈窕的身影却让人不敢认,一双雪臂拥着锦被,好像极为恐惧一般,肩头不断轻颤着,像是已经被吓坏了。
门外闻声而来的光曜捡起地上的断簪,抬眸正对上林晏的目光。
林晏收回目光,一脚踢倒面前屏风,屏风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一步踩过屏风,直直挡在床前。
千钧一发之际,林夫人正好撞在斜刺过来的林晏身上。
林晏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变了脸色。
林夫人也吓了一跳,“二郎,你要不要紧?”
林晏要不要紧,南乐不知道。
但她现在挺要紧的,不知道沈庭玉脑子进了什么水,这会儿偏往不该碰的地方碰。
她恨不得一脚将人踢下床,浑身抖得厉害,白皙的面庞浮现出一层格外秾艳的红晕,但只能紧紧的合住双腿,伸手去被子里胡乱揪住他的头发想要制止他。
但被子里的人一点都不听话,她的阻止倒好像鼓励了他,反让他更加放肆。
南乐紧咬着唇瓣,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到底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难以描述的原因。
林晏压着火气,眼角眉梢却还是无法抑制的流露出冷色。
林夫人算是教养着他长大,怎么能看不出林晏这是真动了火气。
她心中愤怒,又委屈,却不敢言语,也不敢再去掀那帐子了。
林晏双眼垂下来,扬了扬下巴,“你先出去。”
林夫人呼吸一滞,听出另一个意思,“难道你还要留下来不成?”
林晏掀起眼,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林夫人眸光一错,看向床幔中透出的女子身影,心下了悟林晏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她恨恨的扬声道:“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稀奇的,大清早不穿衣服,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她这话一出,门口便是一阵骚动。
济流拦住了气愤的辰隐,沉声道:“二位都出来吧。”
南乐也想赶紧将人赶走,“都快出去!”
二人都走了,济流贴心的将门合上,室内终于恢复安静。
南乐揪着耳朵,将人从被子里提了出来。
沈庭玉的脸被热气蒸的发红,额上一层细汗,目光格外缠绵的望着她。
“姐姐。方才你感觉如何?”沈庭玉的唇珠水红,他舔了舔嘴角,自问自答,“应该是很快乐的吧。”
南乐恼羞成怒,“你给我滚。”
南乐话一出口又想到林夫人可能在门口,要是此时沈庭玉从她房间走出去就很难解释了,她硬生生改口,抓住沈庭玉肩膀上的衣服,急忙道:“不行,先别走。”
她瞪大了一双圆眼睛,愤愤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乐素来是这样的性子,天大的事情睡一觉醒来,情绪都会平和很多。
今天她看着沈庭玉虽然还是不虞,却没有之前那样强烈得让她想要发狂的爱憎了。
他的眼神极富侵略性,像是一沾上就难以摆脱的网,本就精致的面容在晨光下艳丽得惊人。
“我想讨姐姐的喜欢,让姐姐开心。”
南乐错开眼,强作镇定,板着脸,“你刚刚在做什么?”
沈庭玉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给她看掌心圆形的小瓷盒,“在给姐姐涂药。”
“涂药?”南乐半信半疑,想到方才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令人羞耻的画面挥散。
沈庭玉眸色渐深,“之前都是我不好,没轻没重伤着姐姐了。”
南乐本来就很想压下那些画面,让他这一提脑海中却浮现出更多的细节。
她红着脸,简直要咬牙切齿了,“涂药需要……你那么涂吗?”
沈庭玉睁着一双干净又清澈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神色天真又懵懂,好像十分茫然好奇的反问道:“怎么涂?”
以前的南乐一定会被他这副天真单纯的样子骗到,但她现在才不会上当。
她一双眼水盈盈的,面庞羞红,“你不要装了。明明就是故意的。”
沈庭玉果真不再装了,眨眼间漆眸中刻意扮演得天真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让南乐感觉陌生又畏惧的炙热情潮。
他慢慢靠近她,“姐姐说得对,我的确是故意的。”
南乐慢慢垂下眼,长睫颤抖,“你今天还缠着我是不是就想做那种事情?”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心里又委屈。
沈庭玉的脸越靠越近,“我不是缠着姐姐,只是想……”
南乐偏过头躲过他的亲吻,她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完了,你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放过我吧。”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凶也凶过了。
都没用,这人还是往她身边钻,不依不饶的缠着她。
南乐一点都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对沈庭玉避之不及,可沈庭玉完全不知道怕。
他无所顾忌,敢在别人面前都做那种事情。
好像不知道廉耻,也不怕被别人发现他们这种奇怪的关系。
南乐怕了,她怕被人发现怕得要死。
她没办法了,她实在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跟他纠缠,也不想恨他,不想为这件事伤心,她只想一切尽快结束,为了结束这一切。
她可以试着好好求他一次。
沈庭玉神色微凝,目光一沉。
他不会蠢到认为南乐会这么快就接受他,原谅他。
南乐只是想要摆脱他,为了摆脱他,她明明不愿意却肯让他做这种事。
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无耻好色的人,只是图谋她的身体。
好像有一只巨手用力攥住他的心脏,他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莫大痛苦。
南乐已经躺了下去,紧紧闭上眼,表情却无法遮掩的紧张,像是一尾被扔上岸想要挣扎又无力挣扎的鱼。
沈庭玉看了她很久,双臂撑在她身侧,身子覆了上来,
南乐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一热,她长睫颤个不停,眼尾已有了湿意,眼见着马上就又要哭出来。
但他只是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从她身上起身,“姐姐,药我留在这里。你自己记得涂。”
南乐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没有第二人,只有窗户大开着。
她裹着被子坐起身,呆望着窗户,泪花在眼睛里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他这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三章
南乐穿好衣服合上窗户。
一夜过去, 身体的不适果真已经缓解很多。
她压下心事,安静的将昨夜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又仔细的整理了一遍, 发现那个济流送给她的小箱子也被他们从马车上送到了房间里。
箱子里一本绣像都没有少, 自然,也包括那本不太寻常的。
南乐盯着箱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个箱子等会儿还给济流。
出门的时候, 她想的是要带着沈庭玉,一共两个人出远门,又是跟着船帮走, 便林林总总多带了许多东西。
很多小东西像是镜子,瓷碗,水杯, 小剪刀, 软枕头之类乱七八糟的本都是为了顾着沈庭玉,给他准备的。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行李便能精简许多。
南乐挑了挑,最后挑出一床被褥, 两大块羊毛毡, 水囊,一副碗筷, 两身厚衣物打包成一个可以背在肩上的大包。
她将这个大包放在床上, 转过身抱起箱子走出房间, 正巧遇上辰隐和光曜。
两个少年今天都换了新的衣服,背着长剑,各有风采。
辰隐一身白底黑纹的劲装, 头发高高绑成马尾, 盘口系到喉结, 显得脖颈修长,三寸腰带束出笔直纤细的腰身。
他一见到南乐就远远冲她招手,笑得露出一对小虎牙,朝气蓬勃,满身阳光少年气,快步向她跑过来。
旁边的光曜一身黑底白纹的劲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成发髻用银冠束住,眉目清冷,肤白如玉。
南乐忍不住笑道:“好巧啊。一出来就遇上你们了。”
门前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南乐自然不会知道不会知道他们昨夜曾给她送过糖水,娃娃,簪子想要哄她开心。
也不会知道遇到他们两个人并非凑巧,而是他们本就是放心不下,特意在这里徘徊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
辰隐跑过来自然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早啊。小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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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易变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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