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万念俱寂,重重推开他,翻身坐起来就要下床去。
沈庭玉手撑着身子起来,跪在床上,从后牵住南乐的衣服。
南乐愤怒的回过头。
沈庭玉的肌肤雪白莹润,挨了这一巴掌,立时印出红彤彤的印子,甚至隐隐有些红肿了。
他却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只惊慌失措的紧紧握着她不肯放手,手背上青筋跳动,却是跪在她面前。
他明明这么凶的抓着她,但一双眼却通红,泪光在眼中打转,拼命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姐。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有向你说实话。其实我是男人。我本应该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你。你惩罚我好不好,你打我也好。对不起。别讨厌我。别不要我好不好?”
语气低三下四,一双眼含着泪光,伤心极了的样子。
何止楚楚动人,简直十分招人怜惜。
就是因为他这副无比招人怜惜的样子,她才会傻傻的相信他。
南乐真恨自己,恨自己到这种时候竟然还会因为他的泪水而心软。
她冷着脸,一言不发,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头,用了十足的力气,也用尽了平生的狠心将那一点衣料从他掌心中拽出来。
沈庭玉一眨眼,泪珠完完整整的滚了出来,长睫沾湿泪珠。
那抹衣料他拼了命去握,却只能看着它一点点从指尖滑过。
一瞬落了空的手,他神色间涌起惊惶,抬眼,近乎于哀求,“姐姐。别不要我。”
南乐扭过脸不看他,恶声恶气的说道:“别叫我姐姐,你让我恶心。”
沈庭玉凑上来想要抱住她,“求求你。相信我最后一回。”
南乐将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绝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我要怎么相信你!我怎么还能相信你?”
她真以为他是女子,对他从没有一丝的提防。
他呢?就这样名正言顺的占着她的便宜,当真心中就没有半点对她的愧疚吗?
想到过往,南乐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天真到可笑。
就是因为她太愚蠢太笨,才总会喜欢上欺骗她的人。
沈庭玉目光反复一遍又一遍在她的眉眼间扫过,像是输疯了的绝望赌徒迫切的想找出一点幸运的筹码,“你打我两下吧。你再打我两巴掌好不好?打到不生气。怎么都好。姐姐,我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再也不会对你说谎了。我错了。对不起。”
南乐重力推开他,一张脸冷极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烦躁。
“滚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事情还是到了最坏的这一步,他最害怕看见的情形还是成了真。
不管他多么努力的想要留在她身边,想要赶走那些窥伺她的人。
一个林晏让她死了心,却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让她动心,让她喜欢的男人。
他不可能把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赶走,就算把人都赶走了,他也永远只能是她的‘妹妹’。
这妹妹的身份是他偷来的,从一开始说下第一个谎。
一切就错了。
她心中没有他,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他拼命的想要讨她的喜欢,他愿意为了她做个好人,他已经改变很多了。
可有什么用?
她永远不会爱上他,她开始讨厌他了。
以后他再也不是她的好妹妹,也再也跟她没可能。
他怎么甘心。
沈庭玉面上没了半点血色,死死攥着拳头,第一次体会到绝望,心口痛的好像被人绞碎了。
南乐这几日都睡在车上,外裹着最厚的狐裘,内里却只是松松的挂着薄裙,这一番挣扎,鬓发散乱,裙子散开。
她推开他,就像是甩掉一块垃圾,毫不留恋的起身。
一瞬恐惧与愤怒压过了理智,沈庭玉脑中只剩下‘留下她’一个念头,不顾一切的向前一扑抱住南乐的腰,将人拖上了床。
他死死按住她的双手,将她手举在头顶,锁在了身/下。
少女面庞秀美,漂亮的唇珠微微发肿,她是这样的美,美得他拿她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明明方才她还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此时却拿一双乌亮恶狠狠的瞪着他。
所有的温柔,那份令他贪恋的温暖,她对于他所特有的容忍与宠溺都没有了。从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点他的位置,找不见任何一点曾经的关心。
他彻彻底底失去了她,连做妹妹都没可能。
这段开心的日子……到底只是他偷来的。
他这样的东西,怎么配得到那样干净的爱,怎么可能会真正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容忍他。
可他实在太贪心了,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明知道不可能。
就算是偷,就算是抢,他也想要,怎么都想要。
沈庭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他俯下身去亲吻她。
南乐生气极了,狠狠咬他。
很快两人便都尝到了血腥味,那痛并不算很重,但却让沈庭玉更加无法克制心中的疯狂。
南乐的面色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他一双眼黑漆漆的,暗处好似翻涌着惊人的阴鹜与凶戾,那张美丽的面容变得不同寻常的危险。
看过千百次的人,这一刻陌生得可怕。
沈庭玉放开她,剧烈的喘息着。
南乐真正第一次怕了,一双乌亮的眼只剩下惊惧,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声音颤抖,“沈玉,你疯了吗?”
沈庭玉舔去唇边的血,像是一头野狼,眼神凶狠,满身都是浓重得吓人的戾气,继续去亲她。
南乐咬着唇偏过头怎么都不愿意让他亲。
他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女子细弱的哭声徘徊在耳畔,滚烫的泪落下来。
沈庭玉抬起头,胸口剧烈起伏。
南乐趁机抽出一只手来,她紧紧合着胸前的衣服,扭过头对着外面大喊,“辰隐!”
沈庭玉眼底泛起猩红,隐隐生出一抹泪光,情波翻涌,似是痛极,又像是爱极。
大掌捂住她半张脸,挡住那双让他心碎的眼,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包裹住她。
南乐的眼泪润湿他的掌心,顺着眼尾流进耳侧,更引出他心底无边的破坏与暴虐。
他的语气森冷,“姐姐怎么到这种时候还念着他?他是不是你那个新的心上人?”
南乐从脸到脖子都好似敷了一层薄粉,还在不断晕的更深,
她断断续续,支吾不清的骂他,“沈玉,你这个畜生,混账,王八蛋。”
沈庭玉笑了,眼中没有一点笑意。
他在她耳边极温柔的说道:“我的名字不是沈玉。我叫沈庭玉。姐姐,你要记住这个名字。”
记住这个名字,哪怕是恨他。
他也不想被她忘记,他一定要这个名字占据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位置。
黑暗中,南乐听见少年音色清朗,含着情潮,略有些低哑。
满腹春心一朝成空,风月顿消,世界颠倒,徒生悲意。
耳畔一切声音都放大无数倍,一声马铃轰然作响,铃歇意断绝。
有湿热的液体接连不断砸在她脸上,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哭。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六章
在外间驾车的辰隐在狂风中隐约听见车厢内好像传来哭声, 他将厚厚的皮帽往上推了一点,露出一双耳朵, 细细去听, 那声音又被呼啸的狂风吹散了。
车中只有两个小娘子,南乐最是和善的性子,另外一个小姑娘瞧着比南乐还柔弱, 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冬日北方天黑的尤其早,晚间走夜路,山林里全是起伏的陡坡, 更不定那个山窝子里藏着人,这么大的雪往身上一盖,不跳出来也瞧不见。
想要平平安安的走完这段路自然更得小心, 不能出半点差错。
稍微耽搁一下, 找不到歇脚的地方,明天人都要冻出毛病。
他很快收回心神,全神贯注去驾车。
车行出几百米,辰隐到底是不安心, 驱使着马将车速降下来, 风吹的没那么烈了。
他侧过身拿下帽子,摇了摇手边的铁铃铛, 打了个手势向十几米外骑马随行的壮汉示意。
壮汉一拍马冲到前面去传信, 后面自动补上一骑在上一个人的位置上。
这一次出城, 车一共就三辆,一辆给大夫和林晏,一辆给林夫人, 再一辆就是南乐这辆。
前后护送的人明面上就有几十骑。
若没有这么些个骑马带刀的大汉压着车, 车恐怕出不了城就早被抢的车轮都留不下。
辰隐转过来, 往后靠了靠,挨着车门边竖起耳朵向着车里问道:“小乐妹妹,南姑娘,南乐,你们没事吧?”
听着厚帐外传来的声音,南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绷紧,拔出一丝心神,终于有了一刻的清醒,意识到眼下的情形,顿时心下纷乱无比。
该求救,还是……隐瞒。
她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样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又怎么去面对旁人。
谁会相信她无辜,人是她捡回来的,是她带在身边事无巨细的关照着,养了这么长的日子。
同住同食,亲密无间,姐妹相称,人人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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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易变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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