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正够着身子往山崖之下看去。
玄七走近,看清了他的脸。在脑中搜寻一番,想起他的身份,“文编修,姈夫人在何处?”
文景策回头,看见他的装扮,蹙眉发问,“你是暗卫?和她身边的一样吗?”
这人没有回答,文景策当他默认,遂道:“她坠崖了,已有侍卫下去搜寻。为何你才赶到?谁派你来的?她身边的暗卫呢?没有保护她吗?”
面对连串质问,玄七依旧沉默。他转身,飞速往山上春猎场去了。
文景策气得咬牙切齿,直到视线里的背影远去,他才回身继续看崖下。
“快点啊!再多下去些人给我找!”
高声命令完,霍霍磨牙声更响了。
一个两个的,都让人不爽!
希望晏舟没事才好。
那状元郎也是,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落马就随着晏舟跳下去了。
根本来不及拦。
“咳咳……”
光线昏暗处,忽而响起两声咳嗽。
神志转醒后浑身上下每一处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
晏舟再次咳出嘴里的尘土。
身上好重……
疲累酸软加上疼痛,连指尖都动弹不得的她此刻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压着。
好痛苦……
晏舟皱着一张脸,眼珠转动,环顾自己目之所及。
侧上方射进来浅淡的光束,是这里唯一的光明。
借着那点亮,她看出此处应该是个不大的地洞。
大脑回转,忆起落崖前的情形。
西丘的崖并不高,且有坡度。她是看准了一处树枝繁茂、落叶厚重才纵身一跃的。
身体其实起跳不高,先是砸到山坡上,然后往下滚。她尽全力护着头,却因肩膀的木箭在翻滚时被折断而扯裂皮肉,剧痛中很快失去了意识。
还在迷惑,身上突然有动静。
是人!?
惊异中,晏舟听见了一声轻吟。
还真是个人!
但她这会儿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维持这个姿势,等待着。
等到那人又呻吟了几声,先是四肢动了动,然后可能才清醒了些。
半晌,他翻身下去。
身上一轻,晏舟甚至觉得呼吸都畅快了。
瘫坐在地的洛长风扶额,闭着眼晃晃头,还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咳了几声,半睁的眼在隐约看见眼前趴伏的人影后霎时瞪大。
“咳、咳——你!”
这个声音?
晏舟并不觉得熟悉。
只听出是个男人。
他坐在她脑后,而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转头去看了。
不过听着他迟钝的模样,应该不是追杀她的人。
洛长风反应过来,虽然看不见脸,但此时在自己身边的还能是谁?
“姈…姈夫人……”
他摔得不轻,裸露的皮肤也被划破,只是没有重伤。
眼前的人没有回应,他以为她还晕着,伸出的手迟疑了很久才碰到她,想将人扶起。
一下便摸到她的左肩。
晏舟闷哼一声,心中骂道:真会下手!
洛长风被烫到般倏地收回手,顿了两秒又伸过去,细细地感受刚才奇怪的触感。
好像……是断截的木枝?很硬。
晏舟痛吟。
那人的手指戳到了伤口。
洛长风摸到部分黏着干涸血迹的布料和还在流出的液体。
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终于探出这是什么。
不是木枝,是断了的箭!
晏舟痛到本就湿润的额头又冒出冷汗,发丝混着灰尘泥土黏在脸上,好不难受。
眼皮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她眼前一花,再次陷入黑暗。
洛长风并不知道趴着的人曾经醒过。
他环视一圈,借着微弱的光亮判断了地洞的大小,然后开始想找个地方让晏舟躺得舒服些。
看准之后,他挪过去,捡了很多落叶铺上。可惜洞内能找到的树叶都是半湿半干的,他只好四处翻捡,整理一番。
然后回到晏舟身边。他跪在地上,垂眸低声道:“抱歉。”
身体略微颤抖,声音却很稳。
洛长风避开其左肩翻过身来,将她抱起,扶到已经铺好的角落。
过程中晏舟不时发出哼声。
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摸到了她身上的许多伤痕,有的地方还在渗血。其中最严重的便是箭伤。
断掉的箭头深陷皮肉,而之前的翻滚让箭拉扯伤口,使其撕裂扩大。
洛长风读过很多书,也包括药草集。
他俯身凑近,想看清伤处的情况。
实在太暗,他眯着眼越凑越近。
直至嘴唇碰到了破碎的衣裳。
男人这才猛然惊觉,呼吸不自觉加重,气息从微张的嘴中喘出。
但他没有躲开。
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下,洛长风觉得自己脸在发烫。
他往后退去,贴着地面的手蜷缩,指腹抓紧沙砾,为身体又增添了一丝细细的痛楚。
晏舟……
洛长风紧紧闭上双眼。
她是晏舟啊。
是他需要翻山越岭、历尽千帆才得以相见的人。
而这个人此刻就在他眼下。
他们之间的距离,尚不如一卷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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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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