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惜拨通的电话并没有能接通，那头是长长的一段忙音，她看到了聊天框里霍勋问她在哪里。
    她立马回，在家附近的超市。
    因为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或许只是打电话来问问她在干嘛，霍勋有时候白天，甚至半夜在她眯着眼睛瞌睡快睡着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给她拨电话。
    她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听着那头懒洋洋的来一句，“刚不小心做题睡着梦到你了，打电话问问你有没有梦到我。”
    曲晓惜沉默的红脸，瞌睡被突升的暧昧氛围挤到脑后，她会呢喃着装矜持，假装瞌睡虫上脑，其实竖着耳朵听那头沙沙翻书，和霍勋轻浅的呼吸声，牵拉着她的心口。
    霍勋...
    现在在做什么呢？干嘛不接电话啊？
    她会因为跟身旁的季遇白相处太有压力，而总想到霍勋，在他面前，什么哭鼻子，发泄情绪，赤裸相对，高潮失禁，他们都做过...
    已经熟悉到她的社恐消失，太过乖乖女，在意他人体验感的形象不用维系...她的憋闷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重演，但因为早就被填满的缘故，无法上演之前那些发泄又融合的剧情。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季遇白是紧张的，他紧张霍勋也许真的能叫走曲晓惜的，但事情又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
    曲晓惜失落摇头，“没打通，可能刚刚是误拨吧。”
    “好。”他的心落下来，更加明显的看到了曲晓惜脸上的情绪。
    跟他在一起曲晓惜是没情绪的，那些如沐春风的话是她的性格使然，牵动她真正情绪的从来不是他。
    认清这个事实，越是让他耳边更加清晰出现刚刚在电话里听出的霍勋的怒意，越激怒挑衅他越是让他生出一种爽感。
    季遇白跟在曲晓惜的身后，他选择在曲晓惜伸手在货架上拿东西的时候，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然后摁下一张错位的照片。
    或者是并肩走着的时候，肩膀无意识靠在一起时再摁下一张...
    在女孩毫无察觉的时候用手机摄像头记录出了一幕幕亲昵亲密的假象。
    ...
    李维陪霍勋在手机店里修手机，他转身盯了眼靠在维修店门口还在抽烟的霍勋，催促道：“老板，能再快点吗？”
    “知道啦，这手机型号才出来不久，就被摔的这么严重，是跟它有仇吗？”
    李维不敢吱声，他本来是陪着霍勋看病的，却没想到看着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眉目森寒，漆黑的眸子凶残炙热。
    手机哪里是被摔烂的，是被霍勋活生生折弯的。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老板修了好半天，勉强能开机使用，但功能屏幕破损度几乎不可逆了，“这手机半残废了，只能换新的，你们看看吧，有没有重要的信息储存下，我这边直接导出来，换个新机。”
    李维给霍勋复述了情况，霍勋嘴角咬着烟进了手机店，他胡乱翻了翻，重点就是想看看曲晓惜有没有回复。
    弹出来的一条带图片的短信上有好多张照片，每一张都在花屏到溢出彩色条纹的手机屏幕里格外清楚。
    肢体接触的格外清楚，映入霍勋的视网膜。
    他突然有点想不明白，曲晓惜为什么不推开季遇白，在他碰她，跟她接触的时候为什么不推开季遇白？
    反而在照片里如此自然，如此随性...
    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呢？
    让她在对他的考察期里脚踏两条船...
    她曲晓惜是这样的女生吗？
    但又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来刺激他的脑神经，让他的太阳穴激痛起来，一股一股地掐拉着他薄弱的神经。
    察觉到霍勋不对劲，李维忙完，“勋哥，是又开始神经衰弱头疼了吗？”
    霍勋觉得自己的大脑像塞满雪花点的电视屏，反复的断片重连，再断片再重连，他伸手拍打，想恢复原状，但一点用都有。
    疼得他出了一层薄汗。
    “勋哥，你缓缓，别情绪激动，你这个就是用脑过度，大量熬夜，长期高压紧张导致的，你千万别激动啊。”
    霍勋听不进去，他这样的混子，高一连书都没翻开过，现在从头开始学，进前五百名难，进前一百名更难。
    所以他总提着一口气，大脑神经全面绷紧到最为活跃的状态，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
    他想，不能让曲晓惜失望，一定不能。
    就她会管他了，除了她，没有谁会在乎他了。
    可怎么，她现在...
    “勋哥，你这样不行，走，我们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