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和陈大人说了,身上不干净的不要!
面粉厂和榨油厂都是给工钱的,工钱还不低,少则三百文高则五百文到一两银子,这么高的工钱,谁不想去。
为了挣钱,他们咬牙也要给自己置办两身干净的衣服。
原本大家想着,只是置办衣服,又不是非要穿好,去买点布匹回来自己做也是一样。
可是大家伙忙里忙外的,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裁缝衣服的时间。
没办法,只好去买了。
正好,裴望舒派过来的掌柜,为了早日把他们带来的衣服卖出去,天天拿着衣服在田间地头推销。
“麻布衣六十文一套,葛布衣八十文一套,棉衣一百五十文一套!”
以前盛北的百姓听着这个价钱显贵,毕竟,一石麦子才卖三百文,他这一套衣服就去了好几斗麦子,但是等他们自己要去布匹裁缝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成衣价格简直便宜到离谱。
这还等什么!
买!
裴望舒拉来的十万件衣服,瞬间一销而空。
他的掌柜来给许怀谦辞行的时候,许怀谦又把当初给裴望舒说得那番话给他说了说:“你们看,盛北现在缺衣裳缺得紧,要不要来盛北再开个制衣厂。”
“大人,这我可回去回禀东家后才可做主。”掌柜的哪敢胡乱答应,只能如此与许怀谦交代。
“好,你回去好好与你家大人说说。”许怀谦相信裴望舒那么会做生意的人,看得到里面的商机。
送走了裴望舒的掌柜,许怀谦看着欣欣向荣的盛北,从盛北一县的衙门找到正在里面伏案办公的陈烈酒,坐在他对面,敲敲了桌子,朝他笑得可甜了:“陈大人,我们的学校是不是该开业了。”
正埋头处理着公务的陈烈酒,一抬头看到许怀谦那张笑得极为好看的脸,心脏被撞击得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不论过多少年,他家小相公这张脸,他都百看不厌。
轻咽了一下喉,想也不想道:“开!”
许怀谦不喜欢孤儿院,可能是因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小说看太多了,孤儿院出来的小孩很少有阳光开朗的,他觉得也是,在一个需要讨好人的环境下才能长大的孩子,就算给他一个可以让他安稳长大的地方,没有父母的陪伴,他长大以后也不开心。
何不如,让他们自强自立?
古代的孩子都早熟得很,七八岁就能跟着家中大人下地了,十五六岁就能说亲了。
许怀谦不认为他们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非得把他们放在孤儿院里和一大帮孩子一起长大。
所以,从他一开始来盛北,他就没有设立孤儿院,除了实在小的没有自理能力的找了些妇人帮忙照顾以外,其他懂人事,稍微有点自理能力的孩子,他都像对待大人一样对待他们,给他们分田地,分粮食。
当然,考虑到他们现在还小,没有一个住的地方很危险。
许怀谦自己都没有给自己修建府邸,至今还和陈烈酒住在他俩的帐篷里,砖厂的砖除了供应盛北的基础设施和修建学校,剩余的砖就是他们和一些独身的老人修建的房子。
现在学校和房子都修建得差不多了,许怀谦觉得不能再让这些孩子继续混下去了。
他们得读书。
只有读书才能改变他们今后的命运,也只有读书,才能让他们把盛北一年一年建设得更好。
“确实得开学校了。”陈烈酒将目光从许怀谦的脸上挪移开,他家小相公太诱惑他了,“现在盛北的大人们忙着种地,忙着在厂子里干活,他们没有事干,竟然开始承接起了帮大人洗衣裳的活儿。”
不是说,他们自己给自己找活干不好,而是他们还小,在没有什么自主能力的时候,就先有了一技之长,这会扼杀掉他们原有的智慧。
比如,有些明明很聪慧的人,却因为太早地懂得人情世故,从而失去了学习的能力。
就好比陈烈酒自己,他就是太早地要撑起一个家,而没有去学习的资格,现在就算是许怀谦手把手教他学习,他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好学了。
这种曾经自己吃过的苦,陈烈酒希望,别人也不要再吃了。
早在建砖瓦厂的时候,许怀谦就说了要修一栋能够容纳盛北所有学子的学校。
经过一年的修建,许怀谦的超级大学校已经建好。
修得可气派了。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占地面积如此之广,如此气派的建筑居然会是学校。
因为许怀谦到现在还没有府邸,盛北的百姓还以为这是陈烈酒给许怀谦修的办公府邸。
虽然现在许怀谦在盛北就一个五品工部主事的头衔,就负责兴修盛北的水利,连县令都算不得,是不可以在地方修建府衙的。
但盛北的所有官员和百姓都把许怀谦当知府来看待了。
陈烈酒都给县衙修了个可气派的县衙,没道理不给他自家夫君修建个可气派的知府办公衙署。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给百姓说这是学堂,是因为许怀谦除了想把盛北的学子一网打尽以外,还想标新立异,在缙朝开辟第一座女子、哥儿、男子共处一室的学堂。
怕提前走漏风声,又惹出一堆麻烦,所以小两口谁也没说,就让他们胡乱猜测去。
出于对青莲书院那个九十九阶梯的怨念,这次许怀谦还特意选择了一块特别平整的地方修建的学校。
整个学校里都没有什么需要攀登的地方。
不过,他是没有修阶梯了,他修了一个超级大的园林学校,园林内布置了各种可以让学生放松的景色。
美则美矣,后世天天在园林里跑来跑去赶课程的学子们,在心里把他们敬爱的许大人吐槽死了。
很不明白,他自己住的府邸明明不大,他为什么要修建一个这么大的学校来折磨他们!
当然,这会儿许怀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修建的学校有什么不妥,还在沾沾自喜,他很会为学子们考虑,以后再有跟他一样身体不适的学子,不用跟他一样,爬个阶梯都差点去了半条命!
许怀谦和陈烈酒在商议开学校的时候,裴望舒从回到京城的掌柜那里得知穆将离没有跟着许怀谦了,而是半路跑去剿匪了,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许怀谦他们回京城给陈金虎办婚礼那天,他还给许怀谦说过,要让穆将离他远一点,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但那天在席上,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向廊庭的方向看过去,搜寻她的影子。
在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后,他还好奇地去廊坊找过人。
可惜没有找到。
后来,陈烈酒封爵,陈金虎又在大婚,这双喜临门,直接让他给喝醉了。
他在陈府住过一阵子,对里面的设置再清楚不过,强撑着醉意,迷迷蒙蒙去茅厕小解的时候,好巧不巧,在茅厕与她狭路相逢了。
彼时,他刚进入侧边的男厕,她正好从女厕出来。
按理说中间还隔着一块木板,又黑灯瞎火的,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偏偏她一出来,裴望舒就将她给认了出来。
认出来也就罢了,醉得特别厉害的他,还好死不死地,把人给叫住了:“你等等。”
穆将离当时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干嘛?”
“我想——”裴望舒当时,是想问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是的,裴望舒认定穆将离再躲自己,因为她作为许怀谦的贴身护卫,一整个宴席都没有出现在许怀谦身旁,这很不合理。
裴望舒其实有点想问她,她是不是听到,在门口,他和许怀谦的那番对话了。
奈何他喝太多了,实在尿急,就率先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刚说出的话,就被穆将离误会成:“你想让我帮你扶一扶?”
裴望舒当时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将离已经扶住了它,还热情地询问了一声:“还需要抖一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裴:我社死了!
第103章 携酒上青天47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裴望舒就恨不得自己这辈子没有出生过。
他想不通,他风流倜傥裴望舒怎么一遇到穆将离这个女人,就变得这么狼狈不堪?
裴望舒捂着脸, 耳根都是红的, 实在不想去回忆那天的情形, 但他没有办法不去回忆。
哪个男的被女人这样对待了还能坦然处之。
他当时就被吓醒了酒,瞪大眼问穆将离:“你怎么可以这样!”
穆将离不解:“我那样?”
裴望舒低头看着她握着的地方, 彻底抓狂:“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你请我帮的忙么?”穆将离将她的手拿开,疑惑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请你帮这个忙了!”裴望舒简直要吐血了, 他就算请人帮忙, 也不会请穆将离一个女人帮他这个忙啊。
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哦。”当时穆将离也尴尬了一瞬, “那你就当是我听错了, 主动帮的忙,不用谢。”
不用谢……
不用谢……
谁要谢她啊!
那一瞬间,裴望舒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烧烫了, 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你找我还有事吗?”穆将离知道自己误会后,出了茅厕,与裴望舒保持距离, 又问了声。
“没有了!”裴望舒这会儿狼狈得很,哪还有心情与穆将离说话, 一心都扑在他被人又看又摸了的窘迫上。
这就导致,那天他没有跟穆将离说清楚,后来许怀谦他们走的时候, 他也没有去辞行。
实在是太尴尬了, 尴尬到他一看到穆将离他就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他们还是不见面, 先冷静冷静,把这事忘了再说。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冷静,冷静到再次听到穆将离的消息,却是得知她去剿匪了。
“这不胡闹么!”裴望舒皱了皱眉,陛下派出去剿匪的军队已经大半年了,大半年还没有将头目剿到,已经证明这群劫匪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穆将离一个女孩子,就算武艺再高超,双拳难敌四手,那么多骁勇军都奈何不了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去又能管什么用?
想到上次在路上被山匪截杀的情形,裴望舒做梦都是穆将离被山匪砍死的场景。
虽然他很不待见这个老让他尴尬的女人,好歹相识一场,还有一点救命之恩,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他做不到。
可他又没有身份地位让穆将离从军队退回来,人家的理想就是当兵,现在好不容易混进了军队,应该很开心才是。
裴望舒的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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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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