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呢？
    似乎是一个月的时光，是深秋到春天的距离，原来快有半年已久。
    那场荒唐的性爱犹如深秋萧瑟后大脑产出的一场梦，但滋味十分美妙引你沉醉。张子肖的身体与气味是那么迷人。
    你真希望这是一场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梦。
    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着，你也不例外。
    五月初的北部天气又热又燥，你简直受不了，这些日子鼻血流的次数特别多。随之而来的，是你越发觉得自己精神有点恍惚。
    有时候深夜躺在床上，你会不厌其烦地用鼻子碰着从张子肖身上剪来的体毛，如同小狗般陶醉地嗅着，闭眼感叹着。等到闭眼睡觉时，你又总觉得邓娇在身边似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竖起汗毛。因此，这些日子你几乎没睡着过。
    放学前的自习课，你看着数学书发着呆，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脑子隐约泛着痛。
    印刷在纸张上的数字在你的注视下越加模糊，像是要慢慢地从纸面上飞出来，然后慢慢地在你眼前集合，慢慢地排列着，最后变成了一个人的脸，徐徐地靠近你。
    你眼睛蓦然睁开，看着数字汇成的人脸突然扑向你，尖叫着站起来，凳子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撞击声。
    “砰”
    声音在只有窸窣翻书声中格外显眼，同学们纷纷转过身看向你，就连老师也站起来看向你。
    你跌在地上些许狼狈，但脑子里都浮现着刚才分明是邓娇的样子，心脏咚咚直跳。等到老师走到你面前了，你才堪堪抬头，连忙起身将板凳复位，然后坐下来低头沉默。
    似乎也习惯了你的拒绝沟通，老师叹气一声又回到讲桌，招呼着大家做自己的事情。
    放学后，邓娇带着手下日常推搡并且将你的书籍扔在地上，念念叨叨地便离去了。你沉默地蹲下身收拾起来，随后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叁叁两两的女生从你身边嬉笑着跑过去，你循着她们的方向看到了远处的操场全围着人，甚至还有邓娇等人。
    怪说不得邓娇今天对你的欺负都不太上心，她似乎有事做，看来是因为要去操场看什么。
    但吸引平日趾高气扬的邓娇，似乎只有一个人...
    你慢慢地走向操场，脑海自动过滤掉嘈杂的人声，只听到那声声熟悉又陌生的喘气。
    篮球鞋落在地上发出摩擦声，篮球在地上弹来弹去，热火朝天的比赛，人声鼎沸的现场，但都不重要了。
    那个声音，带着少年的微微嘶哑，却又有些磨人的清朗，从胸膛传来的轻轻的声音，那是...
    “啊！！！”
    “张子肖好帅！”
    ......
    这半年来，你做贼心虚，不敢再去暗暗跟踪张子肖；你也在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了，你能接触到他，也没被他发现自己做的坏事，已经很幸运了。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声音，你就像是另一半磁铁，径直地就这么被吸引了过去。
    你又瘦又矮，几乎没挤进人群里。有人见你实在太过可怜，拉了你一排，你直接挤到了前排。
    近期学校在开展夏季运动会，张子肖代表着高二年级在和高叁年级打得热火，白色的球服显得他皮肤很白，发带将他额前刘海梳了上去，汗水浸湿他的五官，但张子肖毫不在乎，微微皱眉运作着球。
    你看不懂篮球赛的规则，但张子肖的一举一动很是吸引你。你津津有味地看着，在人群的热闹气氛里，用着炽热又专注的目光追逐着张子肖的每个动作。
    直到你看到张子肖身后的人群里、不知何时站在第一排的邓娇。
    她阴沉着脸，就这么看着你。
    ......
    时隔半年，邓娇带着人再次将你拖进女厕所内。
    外面人声鼎沸，即使放学也要去观看校草张子肖的篮球比赛。而教学楼没什么人，因此你被拖进厕所后，里面空无一人。
    许是你这次太过于大胆，这次邓娇直接上手拽着你的头发把你推在洗手台上。
    你被逼着仰起头，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咬牙不吭声。
    “贱人！”
    邓娇尖着声音辱骂你，一次次地用手将你的头发拽起来又往下扯。
    这一次，邓娇格外的暴力，她狠狠地踹着你的大腿，等你毫无力气地趴在地上后，再离开。
    “不愧是精神病和婊子生出来的东西。”
    你很少哭，许是情绪已经麻痹了，或是根本不在乎邓娇。但是邓娇离开前的这句话，完全证明她调查了你的家庭背景，你平时藏藏掖掖，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邓娇扯了下来。
    你在厕所哭了很久很久。
    当缓过来后，你踉踉跄跄地从女厕所走出来，沿着走廊慢慢地挪动。
    但就是这么巧，你迎面碰到回来拿校服的张子肖。
    你们四目对视了几秒，张子肖却率先移开了眼神。他咳嗽两声，而后小声说道：“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