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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养妻手册(重生) 第84节

    林皎月讶异一瞬,随即笑得眼眸眯起,眼尾的红宛若将她染成了带着露珠的娇艳桃花。
    但不问小夫人,不代表顾玄礼就放任这事儿过去了,自己的夫人红着眼从外边回来,哪怕是个没种的太监也没法儿忍。
    他将乘风叫过来问话,才知,原来是老南坪伯病倒了,她的丫鬟没一道回来,也是为了一旦出事,回来报信更方便些。
    她一如既往得乖巧,他不问,她甚至不把悲伤的神色带回来一丁点儿。
    乘风汇报完便打算离开,顾玄礼又叫住他,问他脸上那几道抓痕又是在呢么来的。
    乘风只老老实实将周氏发疯的事也说出来,他顾及周氏是林皎月的嫡母,便没下重手,被对方发疯挠了几道。
    顾玄礼听完沉默片刻,随即轻轻笑了笑:“有什么不好下重手的。”
    乘风站在他对面不知说什么,便听顾玄礼继续道:“咱家的夫人不是个软弱的人,真惹了她,她能叫你做不成男人,所以下次胆敢再有人在她面前作怪,”
    顾玄礼咧开白牙,“杀了就是,记在咱家头上。”
    站在他身后的梅九闻言抬起眼,随即又重新低下头。
    乘风倒是被那个“做不成男人”惊愣不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慢慢点了点头:“是。”
    待乘风离开后,梅九想了想,稍稍提点:“督公,您昨夜杀了宁王世子妃,对方是女子,与您没有任何前仇,且有孕在身……已经算两整个满正字了。”
    若惹了夫人的人全部要这般杀了,这一个月下来,得累积多少啊。
    顾玄礼却满不在意地笑笑,甚至带上些许兴奋:“咱家的仇快要能报了,那一直到死,替夫人将她的对头再都杀掉,也是好事。”
    梅九哑口,想说,您这般横行无忌,怕是会早死。
    但瞧顾玄礼丧心病狂的模样,他知道好言难劝找死的鬼,这疯子是真疯,与常人当真不同,便也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是不知道,这样无所谓死活的人,大清早还去庙里烧什么香拜什么佛,整个庙里被他一人吓得无一香客敢进,连算签的大师都白着脸哆哆嗦嗦,一句出家人不打枉言都说不利索。
    也幸好顾玄礼早上只是站在佛前上了柱香,没要解签,否则梅九真怕他同旁人说话交流说得不如意了,今日中午,那座庙就没了。
    冤孽啊。
    林皎月倒是不知后院里发生的这些,她只记得顾玄礼回来同她说,他当真去烧香拜佛了,岂非说明,他将同她说得话都记挂在心了吗?
    可见虽命运残酷,连日有不好的事发生,可终归也有人眷顾她,待她温柔。
    她努力将忧愁暂且抛在脑后,用力宽慰自己,一切都会变好的,祖父也定然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心诚则灵,晚饭前阿环回来了一趟,高兴同她说,伯爷醒了,林皎月听闻忙不迭便要再去伯府,阿环又劝住了她,道伯爷只醒了一小会儿,想是年纪大了,吃了点东西便又睡去了。
    林皎月这才熄了心思,决意明日再去。
    阿环报完信,林皎月心疼她来回奔波,叫她夜里还是在府里歇下,阿环却高兴地摇摇头,说伯爷醒了她也高兴,终归两府不远,她还是回伯府去,待明日一早等夫人!
    她态度坚定,林皎月便也不劝了,巧是顾玄礼从后院出来,见状神色平静,也不多问什么,只道,出去一趟何必闹得这么苦大仇深,他们督公府又不是派不起马车。
    阿环讶异无比,这天傍晚,她作为奴婢,头一次被主子单独赏了马车出行。
    到了夜里,林皎月主动环住了顾玄礼的腰,忍不住想起白日回头那一眼,他伏在马背上冲她调侃似的笑。
    那是他极难得温和的模样,亦是她今日觉得温暖的开始。
    顾玄礼啧了一声,慢吞吞伸臂,环住了那具柔软而温暖的身躯:“心情又好了?”
    “一直很好呀。”
    林皎月想也没想,隔着柔软布料贴在顾玄礼心口,听他结实胸膛中的心脏有力跳动,自然而然地回答。
    顾玄礼眯了眯眼,想到乘风汇报得那些,此刻听到她的回答,突然又有些不是味道。
    于是他将小夫人笼于身下,哑声微妙:“夫人知不知道,在床上说谎的人,可是要被……的。”
    林皎月的脸,慢慢红起来。
    她想说,今日,今日还是算了吧,可还没吐露几个字,便断断续续了。
    她觉得,顾玄礼虽然是个太监,可在这事上,算不得有什么怪癖,至多有时会像个饿死鬼般喘着粗气瞪着她,叫她惴惴不安,好像要被吃掉了,但终归从未叫她难受过。
    林皎月汗涔涔地伏在被子间不肯抬头,亦是因为同顾玄礼做这事儿一点儿都不难受,反而有几分高兴,叫她心中有些窘迫,甚至歉疚。
    虽然祖父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可终归还卧病在床,若是未出阁,她此刻本该在祖父床边侍疾的。
    顾玄礼出屋叫了水,发觉来的不是阿环,微微顿了顿,随即挥手叫小丫头退了出去,自己走过来,眯了眯眼,将水盆端回了里屋,帕子沾湿,慢条斯理给小夫人擦拭起了身子。
    林皎月发现竟是顾玄礼在替她擦身,甚至还,还又掰她的腿了,她终于忍不住撑起身子,轻轻踹了对方一脚。
    顾玄礼啧了一声,攥住那只玉足:“林皎皎,你这抽手便不认人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改,”
    “别动,省得咱家握不住这帕子,真叫夫人再吃一遍苦头。”
    他的声音轻慢却难掩低哑,林皎月听出那股子饿死鬼投胎的前兆,当真不敢动了。
    也不知道他一个,一个太监,怎得,怎得总像无法餍足一般,
    别的太监在床上也是如此吗?
    林皎月不知道,也不敢问,更不知找谁问,若叫顾玄礼知道她背后这么偷偷想他,她必然得再脱一次力,不,好几次。
    眼神浅埋着小小的不满意:“我开头都说不要了……”
    随即,她听到顾玄礼嗤笑一声,以为对方要说,这事儿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结果,她听到对方说:“咱家说了,骗咱家,就是要被曰的。”
    赤果坦荡得叫林皎月才露头的不安忧愁一消而散,甚至有几分羞恼愕然。
    刚刚做了不说,他居然,居然还重复得这么大声,这,这么粗俗!
    帕子温热柔软地擦拭过香汗淋漓的肌肤,忍不住叫林皎月哆嗦颤抖。
    顾玄礼的手指隔着帕子坏心思地勾动:“你同咱家装模作样,不高兴也说高兴,不该受点罚?”
    林皎月愣愣看着他。
    顾玄礼垂着眼,纤长的睫羽在暖黄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柔软又缠绵,他收回帕子,扔进水盆里搅了搅,姿态矜贵地再用白玉纤长的手挑出来拧干,重新覆上林皎月的身体。
    他斜眼看她,笑得慵懒恣意:“咱家瞧夫人……只有那会儿才是真的高兴。”
    林皎月沉默半晌,才小声道:“您都知道了呀?”
    “京城里有什么事儿是咱家不知道的?”
    顾玄礼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将她事后害羞压起来的所有地方全都一一擦拭清爽。
    哪怕不问乘风,他也受不住对她哭红的眼角一无所知,要自己翻墙去伯府都要探个究竟的。
    林皎月讷讷失神,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没瞒住,顾玄礼甚至是看出了自己不高兴,才故意,故意来同她胡闹的。
    他想让她开心。
    她将擦干净的腿缩回被子里,微微蜷起身:“可您也不能,不能就这么惩处我呀,我还担心呢……”
    顾玄礼替她擦干净了身子,将帕子丢回去,扭头看她:“你既然让阿环去伯府了,就要相信她能替你看护好南坪伯,再说了你何须不安,本朝规矩,从无指使外嫁女回去侍疾的,罔提你们南坪伯府的人,咱家觉得也没多少好东西,”
    他阴阳怪气笑了声:“否则哪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咱家呢?”
    林皎月顿时气上脑门,蹭蹭坐起来锤他襟口:“祖父是好人!你不要这么说他,他可关心我了!当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还打算进宫帮我退婚——”
    言罢,林皎月自觉失言,眼巴巴哑了嗓子,看向似笑非笑的顾玄礼。
    可顾玄礼没生气,如寻常一样将她的手攥下来,轻轻揉了揉红了的骨节处:“好人就好人吧,咱家也不喜欢好人,只喜欢胆子大爱撒泼的。”
    他意有所指,林皎月偃气息声。
    小手柔软细嫩,几次险些撩动他神智崩蹙,可他大概是着了魔,中了毒,食髓知味。
    他难得耐心,用一通很古怪的道理劝林皎月:
    “左右南坪伯还有口气儿,这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不必想些有的没的未来意外,趁着有气儿的时候高高兴兴就得了,再说,你就是想去侍疾,咱家也没拦着,是不是?可这会儿既然你得了闲,弥补弥补自己,快活快活,又有什么错呢?”
    顾玄礼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伦理孝悌,他能孝、能敬的人,早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他如孤魂野鬼般零落在世,疯疯癫癫满心仇恨。
    唯有小夫人,能叫他得片刻安宁,那她自然该被他用他的法子,好好哄着。
    好一会儿,林皎月才慢慢反握住他的手:“我现在其实很高兴,是嫁了您的。”
    顾玄礼啧啧磨牙,忍不住将那只小手攥到唇边,轻轻舔舐:
    “看来咱家刚刚叫夫人很满意啊。”
    他总是正经不到多久,就满口胡言乱语,又是满室柔情蜜意。
    可他的小夫人心眼子太多,他才刚将人哄好,那掩藏在浓稠糜艳中的红唇轻启:
    “那您也一定要陪我走到最后,等我咽气了才能走哦。”
    顾玄礼喉头绷紧,没应话,只低声笑了很久。
    作者有话说:
    小顾:(叹气)没什么别的本事,只能替老婆杀人和在床上卖卖力了
    第54章 侍疾
    翌日, 林皎月从清早睁眼便静不住,阿环不在,她自己给自己穿衣上妆, 像只刚出窝的小兔子, 在屋里四处转悠蹦跶不停。
    顾玄礼撑着胳膊在榻上懒洋洋看着,林皎月早已习惯这人不按时上朝,总是迟到早退的臭毛病了, 此刻便纯当人不存在, 也尽量忽略掉她换衣时, 那道凝在她身上的目光。
    嗯, 她顿了顿,小步小步蹭到幔帐后面, 稍稍遮挡些。
    顾玄礼一哂, 放下手臂,重新躺下去, 不轻不重咂摸了个“小气”。
    林皎月脸红红的低头系带, 充耳不闻。
    等林皎月装扮完毕, 打算出门了,她才重新踱到床边,不等顾玄礼再说点什么不堪入耳的,她抿着唇,轻巧又飞快地啄了下这人的脸颊, 眼瞳扑闪扑闪的:
    “妾身去伯府啦。”
    顾玄礼一时顿在当场,直到她今日穿的水蓝色衣裙裙摆消失在屋门前,他才反应过来, 揉了揉脸颊被她亲过的地方。
    连嘴都不亲的, 啧, 一点儿都不诚心。
    想是这么想,嘴角的笑倒是没止。
    于是顾玄礼也懒洋洋地起了床。
    中秋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他简单梳洗后,在里衣外随意披着件宽大的鹤氅便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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