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迟不解道:“那为什么躲着我?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
云闲心道, 你当然没做错什么,做错的是我!
她那日被萧芜一通好骂,当即觉得很是委屈。她哪是对大师兄图谋不轨?只不过是, 突然想到了萧原之前说的话, 进行了一些联想。目前天底下她知道可能生孩子的男修, 也就一个大师兄啊。联想,联想的事,能叫图谋不轨么?
但回去一想,越觉得越不对劲。
云闲,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险。见到大师兄,就想到大铁;想到大铁,就想到要生小铁,剑修的想象力怎么可以如此跃进?
况且现在,萧芜三申五令,让她不要再没事去撩闲。宿迟只是块玄铁精,能指望他懂什么?从完全不通情理教到现在,也只是懂一些师门情谊罢了,男女之情?想太多!
“没有。”云闲正襟危坐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一直以来都对师兄你不太尊敬。”
宿迟:“……”
现在……才说吗……
他顿了半天,像是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半晌才生硬吐出一句:“我习惯了。无碍。”
前面的马车夫听他在那憋半天就出来这一句说了不如别说的鸟话,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自己来说。
马车颠啊簸的,很快就到了萧原指引的地界。
此地云雾缭绕,半空有些挥之不去的烟碳气,熏的人喉头极痒。
“就到这了。”马车夫道:“再往前去,就必须步行了。”
云闲试探了一下,空中灵气极为丰厚,不解道:“必须步行?何解?”
“规矩吧。啊呀,妖族里那么多派别,每一种的规矩都不一样,我也不懂是谁定的。”马车夫指了指前方,道:“要是不下来步行的,就会被打下来。若是想试试,也可以……总之,最好还是不要。”
云闲此行是为改剑,据萧原说,这个铸剑师脾气古怪,不要灵石,只收入得了眼缘的人。
试试也不会掉块肉,来就来吧。
二人朝着北边步行而去,愈往深处,云雾就愈发浓厚,几乎快要看不见茫茫前路,就在云闲都快以为自己走错方向的时候,前路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座矮矮的山头,几对少年正在对练舞剑,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穿着麻布武服,正打得铮铮作响,煞是认真。
这个年纪孩子用的剑招,在云闲和宿迟看来就好像小儿过家家了。但云闲往那儿走去,愈看愈觉得,剑招和自己所学的基础剑式相似。
仿若同出一宗。
剑仙传剑,四海皆一,有相似也是正常。只是云闲没有看到锻器小童,二人沿着青石小路继续往前,终于看到了一座辽阔的屋子,不过现在四面封闭,没有窗户,就连大门都是紧闭着的。
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云闲耳朵一动,警惕。
好耳熟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烦躁:“诸位莫急,锻剑师应当尚未晨起……”
一道修长身影立于门前空地处,身周跟着几个同龄修士,个个皆面带仰慕之色。
“又是你。”好巧不巧,撞上了,云闲道:“仲长尧。”
不过,仲长尧出现在这里,除了让她心情很不爽之外,还有唯一一个好处。那就是原先云闲还怀疑姨姨在满嘴跑火车,现在看他出现在这里,就能得出,此地的锻剑师的确有真材实料了。
没好处的地方,仲长尧会来?
仲长尧循声望来,见云闲和宿迟步来,面色一僵,很快笑道:“云姑娘,宿前辈。”
宿迟:“……”
云闲觑宿迟面色,他应该不是太喜欢这个称呼。不知为何,总不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叫老了一辈吧?
“这么巧?”云闲明知故问道:“你也来锻剑么?仲长道友的剑,又是出了什么差错?”
碧水剑是她弄折的,她还能不知道?
看来强行修补起来的剑,用起来的确是不好。
仲长尧拱手道:“小毛病罢了。只是,云姑娘,我听闻这锻剑师一月只锻一剑,今日是不巧了,你……?”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一个月只接一单,现在我先来了,你俩回去吧。
云闲却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她慢悠悠道:“一月只锻一剑,也没说是先来后到啊?”
仲长尧身后修士一怔。
这什么口气?要找茬??谁给她的胆子???
“云姑娘,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仲长尧眼一沉,道:“不是先来后到,难道是你说了算么?”
他身后的修士又一怔。
……这也什么口气??两个人火气都这么大??仲长尧平时不会这样的啊?
不巧,就是两个人火气都很大。
云闲昨日被萧原一说,其实是有些想反驳的。但火气大的是,她发觉自己竟然反驳不了。翻来覆去一宿,正是憋的难受,现在再看到仲长尧这个人形大沙包,就非得找一茬打一架才痛快。
仲长尧火气大就更好理解了。他三个女人全跑光,昨日放下面子去主动找舒九尾,反倒被给了个没脸,让别人看尽笑话。这对他来说,又怎能不挫败,怎能火气不大?
宿迟见云闲神色转冷,又看了眼仲长尧,并未阻止。
“强人所难?”云闲手扼魁首,冷冷道:“我今日就强人所难了,如何?”
“云姑娘当真凌厉。”仲长尧冷笑道:“这么多些时日,也不知阁下剑法是否有精湛?就请阁下指教一番——”
他话尚未落地,面前就一道劲风呼啸而来,仲长尧瞳孔一缩,提剑回防!
怎么回事,真就一言不合开打啊?!众修士一边愕然,一边训练有素地后退,让出空地。
刀剑无眼,自行回避!
云闲用的不是魁首,反倒抽出了宿迟的欺霜,剑身相抵,发出一道刺耳声响,转眼便是几十招落,仲长尧在空隙之中,惊怒道:“你——”
他敢如此挑衅,是对自己的剑法有十足信心的。云闲明明没有……凭什么修为也进展如此迅速?!
“别你啊我的,不是要我指点吗?”云闲反手一勾,剑身在腕上轻巧飞旋,利落一剑柄抽在仲长尧脑袋上,一声巨响,“来,我教你。其一,实战切勿分心,专注眼前——除非像我一样,说话不耽误做事,明白了没有?”
说要指点,不过是比试之前的谦词,两人年纪修为相仿,怎可能真要云闲指点?可现在云闲竟然当真用师父的口吻漫不经心教训,这是何等挑衅!
仲长尧血液上涌,手腕红珠发亮,灵气强盛向前咆哮扑出,云闲闪身而过,转瞬便出现在他背后,剑刃直取脖颈,被匆忙挡住,仅差分毫便可嵌入皮肤,她又道:“其二,不要以为目标是木头,就这么站着给你打。我在你面前你都能打空,仲长尧,你这一年练的都是什么狗屎!”
众围观修士:“?”
救命啊!才装了一句而已,就开始暴露了,攻击性这么强的吗?!
这才短短几瞬,仲长尧面色已经完全涨红了。
他这一年来,汲汲营营,没了云闲和即墨姝,过得倒是顺风顺水了,修为更是水涨船高,每次都轮不到他身遭险境,就马上化险为夷,自然对剑招没有从前那么上心。
额边发丝又被削掉几缕,纷纷落下,云闲足尖点地,跃起,握剑,重重向下劈砍。仲长尧防守不及,虎口瞬间被震出裂口,血丝漫溢,他眼底一红,便要调转剑身,云闲却一反常态,拉近距离缠斗,他施展不开,几乎要被禁锢在这方寸之间,宛如重拳打在棉花上,难耐到令人快要窒息。
众人都在等云闲的“其三”。不过云闲看起来也其三不出来了,此人无论从人到剑法都是一坨狗屎,她甚至还抽空将剑换了个手,剑尖沿着眼皮向下,抵着他喉咙,漠道:“其三——罢了。不说了。跟你多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仲长尧尚未反应,她一挑,碧水剑便被脱手而出,带着凌厉劲风,直直向那头静立的宿迟爆射而去!
剑至眼前,宿迟方动。
也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只是伸手,那把散发着流光的重宝就凝在半空中,如同铜镜破碎,一块一块落到了地上。
稀碎。
云闲看着仲长尧惨白面色,慢慢将欺霜插回剑鞘,面色如常道:“好。事情解决了,这样便不强人所难了。”
发生了什么,身后那些修士懵道:“什、什么解决……”
“仲长道友不是来锻剑的么?”云闲理所当然道:“现在剑碎了,就没必要锻,更没必要先来后到了。”
围观修士:“…………”
你怎么说的出口。
安静到快要窒息的空气中,云闲收剑,神清气爽。
爽!
原来我还是很强的嘛!
宿迟:“开心了?”
云闲:“开心。”
有一男修望着这里,恍然道:“好,好帅……”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冽视线就移过来,当场把他冻的快要后背发毛:“?”
怎么了?瞪他干什么?他说什么了??
“哐当”一声,紧闭的门扉终于开了。那锻剑师顶着一头乱毛和一对狐狸耳朵,恼怒道:“有病是不是?!大清早在人门前打架斗殴?!”
“锻个屁!!都给我滚出去!!!”
第151章 穷光蛋
云闲被拎着后衣领丢出去了, 连带着面目惨白的仲长尧众人,后方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她一放,洪亮道:“出去!”
这些大汉都是妖族,虽然看不出特征, 但修为不比云闲低, 而且很会看人下菜碟。
“……”云闲站起来,问:“大师兄, 他们为什么不揪你的后衣领?”
宿迟道:“可能是我比较重。”
“乒乒乓乓”几声, 那群妖又出来,把碧水剑的碎片也一股脑儿全丢出来了, 骂骂咧咧道:“操了!都什么人啊?!真是不知礼节!!”
出师不利,云闲心想, 都怪仲长尧。
他没事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害自己看了他就想打,现在谁也没捞着好。
仲长尧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个天大的面子,现在脸色不惨白了, 看上去甚至有点绿。
对他来说, 不是不可以失败, 而是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失败, 更何况还是自信满满地挑起事端,结果被人操着剑柄这么一通暴打, 这简直便是他这段时间遭受过最大的挫折。
他身后那个俏丽女修非但不看他脸色,甚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抬脸道:“仲长道友,这位难道便是云闲吗?你和她认识?她的剑招实在很有特色,我……”
在此前, 仲长尧一直觉得她的心直口快是个优点。但现在用在自己身上, 便是个天大的缺点了!
仲长尧青白着脸, 竟是就如此拂袖而去。不仅没有风度,而且很没修养,相当小气。
临走之前还看了云闲一眼。
云闲难道会给他这个装完就溜的机会:“看什么看?还要再打?来,过来,我再教你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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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风评被害后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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