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二话不说就把这铁锅给端下来,往地上一放,再拿个木箱子罩上,干巴巴的说:“真货。靠。居然是真货。”
真是没想到,这骗子来骗人就罢了,竟然带的是真货。有必要这么敬业吗。
苏纯钧去开灯,看她说:“这东西怎么保存最安全。”
祝玉燕:“铅。用铅做个箱子,厚一点就行。”
苏纯钧答应了一声,说:“那暂时先放到保险箱里去吧。”
苏纯钧把这一箱药放进保险箱,再把保险箱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清空一整层。
对外,当然是为了保护准备送给山本先生的重要物品,如何小心都不过分。
事实上,当然是让人不要靠近。
至于保安队跟踪的那个人也抓回来了。
关于他,祝玉燕还真猜对了。
他真的是个骗子。
所以他把黄金骗到手以后就准备逃走,保安队看这人都要上火车了就给抓回来了,一顿好打之后,他把实话吐出来了。
他确实是骗子。
确实是有人把这药送到他手上让他来骗祝玉燕的,不过那个人跟他说是做一个骗局,这药是假的——结果药是真的。
真骗子的口供就在苏纯钧的手上,他念给祝玉燕听:“这人说,那个找上门来的人也是混江湖的,找他联手做骗局,此人打听来情报,将假药准备好交给骗子,由骗子来做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上门送药拿钱,所以骗子拿大头,此人拿小头,此人在这之前只拿了这骗子十块美金当订钱就把假药放心交给骗子了。”
祝玉燕听懂了。有人把真药给骗子说是假药,让骗子上门来送药。骗子以为这是一个江湖骗局就上当了,他用十块美金买下此人的情报,套好辞后,骗子带着假药上门行骗,由于骗子亲身入险,所以按行规,骗子占大头没有问题,骗子因此上当。
“有人故意把药送给我们。”祝玉燕说:“为什么?是想治好山本?”这药不治病的。
她转念一想就想通了,“想帮我们取信山本?”
山本需要药,他们这边转手就能送上。
但是时间太短了,山本那边可能反而会起疑吧。因为要是按走私的时间来算,三个月内买到才是正常的。
三天内买到,这一看就有问题。
苏纯钧重新看了一遍口供,升起一个猜测。
祝玉燕说出自己的担忧,说:“暂时还是不能把药给山本。这才短短几天我们就把药准备好了,山本那人疑心重,肯定会怀疑药有问题,甚至会觉得我们早就知道他需要这种药。”
苏纯钧放下口供,思考片刻,说:“让他怀疑也没什么不好。药是真的,药是怎么来的,山本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让他怀疑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早就知道他生的什么病,用的什么药,更有利于他对我们这边的推测失误。”
比如,怀疑国民党针对山本的情报非常准确,在山本身边埋伏下了重要的间谍之间的。
因为苏纯钧他们没有,所以山本怀疑了反而更好。
苏纯钧:“我正在让铃木三郎与日本军方的新实权人物积极接触,山本肯定是会知道的。”那在山本看来就是苏纯钧也在分别下注,为了争取苏纯钧,他一定会愿意拿出更多好东西的。
扯虎皮做大旗。苏纯钧不介意扯出弥天大谎,让山本把他想像成大老虎。
在山本眼中他越厉害越强大,他就更能保护燕燕。
第388章 第388章
铃木三郎那里也进行的相当顺利。
让他去打听、疏通日本军方的高层,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苦差。
铃木三郎很快就在日本租界的高级料亭置下酒席,轮流请日本军方高层赴宴。
然后他就转头过来邀请祝玉燕也一同赴宴。
为了达成目的,他还特地亲自登门说服。
铃木三郎:“燕姬,请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日本方面对中国的治理方式是请中国人参加日常事务,交好、团结贵派人物是我们的共同心愿,这也是我和你们放往的原因。我们是友好的。”
祝玉燕肯定是不会去的,她就算不怕死,也不是什么险境都愿意趟,没有足够的好处,休想她往虎穴里扎。
铃木三郎的宴会就显然不够格。
所以她爽快的拒绝了,理由是:“我家老爷不让我在外喝酒,当然也不能去外面与男人吃饭。”
这个理由太正当了。比什么生病都好使,铃木三郎也很难说“不要管你丈夫,跟我们去吃饭吧”。
但铃木三郎还是努力了一番才不得不死心了。
因为苏纯钧听说他来了以后就赶过来待客了,热情的把铃木三郎拉走去他的办公室说话了。
他最近有些过于保护她。
好吧,有点像是结婚多年发现老公又开始送情人节礼物的那种感觉,也像是成年后又过了一次六一儿童节。
有点成年人的窃喜。
倒也不是平时他对她不好。只是在两人早有默契之后,她去过的险地也不少了,遇到的危险也很多了,她以为她与他两人应该是都习惯了。
既然习以为常了,就该对她放心了。
没想到他还是不放心。
唉。
祝玉燕回到房间,难得没有做事,没有看记事本,没有写信写文章,而是在书柜里翻出她当年在家中时写的日记本和作业本来看。
日记本上的东西现在读起来都太遥远了,她甚至已经可以俯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细数出她有多少种错误,因为正是自己,所以从心底里批判起自己来也格外的方便,翻了半本就受不了的合上了。
倒是作业本更有趣。当年她的字迹还有些刻板和幼稚,因为当时写字要取悦的是自己,所以她一本英语作业就一时坚持用花体字写,写得有趣又好玩。换成读书作业时,又用钢笔和铅笔换着字体写,一时是柳体,一时又是瘦金,不停的在显摆自己的本领。
不知当时苏纯钧看她的作业时有没有在心中嘲笑她。
肯定是有的。
他的话还会很刻薄呢。
祝玉燕自己笑一笑,心情越来越晴朗。
她就这样休息了一个半小时,一个电话把她给叫回了书桌前。
她接电话前,接线员就告诉她,电话是在祝家楼当保安的人打过来的。
她跟着苏纯钧搬到了他的官邸,祝家楼那里当然就不住人了,但也不是白放着空房子不去管,而是里面设了一个卡哨。据苏纯钧说,叫个人在那里看屋子,要是有什么人不知道他们搬家了找过去,或是送信,或是送礼,也有个人可以接待一下。
这个人姓方。
接线员接过来,她就对着电话说:“小方,你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水管坏了?”
小方是个中年男人,人是苏纯钧安排的,她并不熟。但能放在那里说是接信接礼物的,肯定也不是没关系的人,应该是苏纯钧相信的人。
小方说:“二小姐,我实在是为难了。”
这个小方很有意思,他在祝家楼当保安,回回称呼她都是二小姐,而不是苏太太。
祝玉燕就道:“什么为难的事,你只管讲就是。”
小方说:“大概是上周的周四,我出门倒垃圾,结果就发现咱们家门口后面躲着一个女孩子。”
祝家楼大门外有台阶,台阶两旁各有一个角落,以前也有乞丐什么的会躲在那里。小方一说,祝玉燕就知道是哪里。
她问:“是什么女孩子?多大年纪?有没有名字?她有没有说来历?”
小方说:“她一开始不说,见到我还跑。但我就发现她还是会回来躲着。我就给她拿了吃的,现在天冷,又给了她件衣服,她才告诉我,她姓吴,以前在这里跟着咱们家大小姐读书,现在才找过来的。”
祝玉燕:“吴?”吴小萍?杨玉蝉的那个女学生?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当年她拖欠了许多的家教费后就突然不来了,杨玉蝉想去找,祝颜舒拦过。
祝颜舒:“想必是家里没钱才不来读了,你找上门去,她以为你是去要债的,那多尴尬。那点钱我们也不看在眼里,就不要去了吧。”
杨玉蝉:“妈妈,我担心她家出了事啊。”
祝颜舒:“她家只会出一种事,就是没钱。唉,大姐,世上的穷人是救不完的。吴小萍自有她的父母去管她,她的爸妈都有手有脚有工作,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要卖孩子,最多是比以前更穷了一点。”
想起当时,祝玉燕回了神,对电话那边说:“你把这个吴小姑娘带到我这里来吧。”
小方:“二小姐,你认识她?”
祝玉燕:“大概是认识的人。你把人送过来就行了。”
她放下电话,出去让人给吴小萍安排房间。既然小方那么说,大概吴小萍现在应该过得并不好,等人来了,先让她吃饭换衣服洗澡,等她放松以后再聊聊她的事就行了。
她就坐下等人,大概一个小时后,小方把吴小萍送过来了。
苏纯钧也早就把铃木三郎送走了,在这里陪她一起等,他也曾在祝家客厅里偶遇过跟着杨玉蝉一起读书的那个小姑娘,记得当时她才十岁大,现在也该有个十五六岁了。
吴小萍跟在小方身后一走进来,祝玉燕和苏纯钧就是一怔。
因为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太瘦了。
因为瘦,脸上的皮全都瘦干巴了,竟像是个老妪般长出一脸的皱纹。她躲在小方身后,畏缩得很,眼神也很胆怯,只能从五官上看出一点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祝玉燕认出来了,真的是吴小萍。
她主动走上去,满腹心酸,拉着吴小萍的手说:“我是杨玉燕,你还记得吗?小萍。我是杨玉蝉的妹妹。你在我家见过我的,我还送给你了我的旧钢笔。”
吴小萍认真看了她几眼,连连用力点头,声如蚊喃:“我记得的,二小姐好。”说罢,她退后半步,给她鞠了一个深躬,鞠完还不算,干脆跪了下来,狠狠磕了几个头,说:“二小姐,你留我做个丫头吧!求求你,二小姐,让我给你做丫头吧!”
祝玉燕在家人一个个离开后养出了一副铁石心肠,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成熟了。但今天见到吴小萍,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变成熟,对着以前认识的人,她成熟不起来。
她立刻扶起吴小萍说:“好,你给我做丫头。小萍,我带你去换衣服吃东西,你给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哪里好不好?”
她拉着吴小萍走,给苏纯钧使了个眼色,让他有什么话等等再问再说,就算是怀疑吴小萍的来意,也等她先打听完再说。
苏纯钧点点头,看着她把吴小萍带走。
他转头对小方说:“小方,你跟我说一说情况吧。”
小方看了眼吴小萍,小声说:“我打探过了,这个小女孩身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纯钧:“就真的只是以前认识的邻居又找回来?她家里是什么情况?我记得她是有父母的,你打听出来没有。”
小方:“打听出来了。吴小萍的父亲早就抛弃他们母子跑了,吴小萍的妈妈带着三个孩子一直在四处流浪,能找到工作时就有饭吃,找不到就在街上当乞丐。吴小萍应该是被她妈给扔了,当妈的带不了三个孩子,又舍不得小的,只能把大的扔掉。”
房间里,祝玉燕让吴小萍换下不合身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小方给她找的。
祝玉燕拿来的是她自己的旧衣服。她现在也没多少丝绸衣服了,全是棉布的。两人身材倒是都差不多瘦,吴小萍比她还要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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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燕燕 第3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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