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室内昏黄,姚瑾坐在书桌前把玩着一方玉玺,那玉玺触之温润,散发着莹莹的绿光,侧雕云纹,上面立着一只目光如炬的振翅雄鹰。
吱呀一声,门开了,姚瑾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玉玺塞进抽屉里。
来人是姚瑾的大哥姚琮,他今日身上带了些酒气,面色微红,乌黑的发散出来几缕,他随意扶着椅背,姿势闲散,也不看姚瑾,说:“我今日在宴席上听了个笑话,说我姚某人的妹妹居然在北疆和李慕不清不楚,我寻思这恐怕是误会,特来找你解惑。”
姚瑾声音干干的,讪笑道:“的确有这么一桩事情。”
姚琮怒踹了一脚椅子,他本就觉得这是姚瑾干得出来的事情,见她毫不以为耻,便更加生气。他的绿眼睛本来就有些阴沉,此刻更是翻起波涛,开口就骂:
“他李慕是什么东西?这种人恨不能夜夜作新郎,你倒好,巴巴贴上去惹人笑话。你当年逃婚去了奚国,我指望你能出息,不必做深宅妇人独守四方天,一天到晚和莺莺燕燕争宠。你与他拉拉扯扯,他这种人又能对你存了几分真心?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去奚国学本事,老实在家读女四书,嫁给当年爹定下的那个老实小子得了。”
姚瑾有点慌张,挠了一把脖子,红着脸说:“可是他答应要娶我的。”
姚琮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亏你在男人堆里打转了这么些年,男人哄女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说吧,你和他搞些什么鬼?”他没好气地说。
姚瑾连忙从衣襟里掏出李慕给的玉佩,举着给姚琮看。
“他给了我这个。”
姚琮楞了一下,接过来看了,握住玉佩仔细端详,又疑惑地抬头看看姚瑾,几欲开口。
他把玉佩抛回给姚瑾,姚瑾倾身向前,用双手接住。
他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威严,缓缓开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哦,我知道的,他说见了这东西就跟见了他一样。”
“这李慕,”他清了清嗓子,“李慕的生母据说是先皇微服私访时遇见的小家碧玉,先皇把人带回皇宫就忘了。他不受宠,又无母族帮扶,后来就被打发到了南边打仗,击退了远南人,先皇一高兴,在凯旋宴上当众赏赐给他这玉佩。”
“先皇这时候好像才注意到他这个儿子,便让他回到京城,再后来,他投了当今圣上的麾下,算起来,我们也曾经共举大计。”
“当年废了先太子,他是大功臣,如今他把持着大军,圣上见了恐怕也给他几分面子。“
姚瑾楞着听了,没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李慕竟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原来还以为最多只是个会打仗的王爷。
“但是,”姚琮顿了一下,“圣上如今多疑,似乎很忌惮他,我姚家与他结亲,只怕是不好。”
功高震主,姚瑾默默地想。
姚琮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困倦至极,说:“我回去想想,明天和你说。”
他拉开门,走入溶溶月色里。
第二天傍晚,姚瑾坐在红木大桌上,捧着饭碗,惴惴不安地抬眼偷看姚琮。
姚琮瞟了她一眼,没理她,只温言细语地劝他的夫人多吃一点,夹了几筷子菜给她。
大嫂为难地左右乱看,看见姚瑾的样子,遂问道:“你俩这又是怄什么气呢?”
“瑾瑾要嫁给安王爷做王妃了。”四哥兴冲冲地捧着杯冷茶道,他披着乌发,做狂放不羁的名士状。
“老四——”姚琮放下筷子。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四哥挠着头跑了,只剩下姚瑾独自受着姚琮目光的洗礼。
姚瑾低头跟着姚琮去了书房,回身主动把门掩上。
屋内不曾点灯,满室昏黄,是夕阳的余晖。
姚琮坐在书桌前,靠在椅背上。
“你们两个...”他嗫嚅着,“睡在一起了没有?”
“有的,”姚瑾不好意思地笑了,又真诚道,“不过,大哥,我没吃亏,左右他也不是第一个和我睡的男人。”
姚琮脸黑了。
“大哥,我都二十五了,长得又不难看,我这每天......”
“得了,闭嘴!“他大声打断。
“他那玉佩,你先收着,别拿给别人看。我在朝堂上再看看,替他说两句。反正他在北疆估计还有一番苦战,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等他回来,你别在京城和他拉拉扯扯,这里不是北疆,别在这儿丢人。”
姚瑾谢过大哥,高高兴兴地回屋了。
这几日,她心情舒畅,一口气翻译好了那部早就动笔的奚国机巧术的书籍。闲时拿出李慕所赠的玉佩把玩,心中想着早日与情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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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暴躁老哥上线,怒骂李慕拱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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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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