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不由得愣怔，原本到了喉间的话，也忽的没了说出来的机会。因为离寒发现，自己竟希望是前者，因为那样的话，就证明晗晗的想法不成熟，且可以被说服。
    但是敏锐的直觉，却是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苏卿只要有心，从来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想要留下腹中的孩子，比如和自己缔结关系。不论过程是不是如她原本计划的那样，细思一回，这所有的结果不都如她心意了么？
    这意味着什么，离寒终于开始仔细去想Hannah刚才仔仔细细与自己说的计划了。因为晗晗或许会有不成熟，会因为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一些天真的想法，但是苏卿不会。苏卿是见过黑暗的人，她曾摸爬滚打在深渊之中，她的判断，并不足以支撑离寒就此完全支持晗晗的计划，但是知晓全部内情的离寒，却已经开始不自觉地为晗晗的计划查漏补缺。
    只是婚外情私生子当然不足以撼动汪明荃的地位，但是如果有犯罪证据呢？没办法在中国披露也没有关系，中国的这些政界高官，几乎全部都在海外有超乎体量的产业与资产。中国境内他们和他们的家族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那么出了中国呢，把汪明荃的丑闻做成一桩国际新闻呢？如果事件的第一现场都不是中国，或者说，如果事件的正主都不是汪明荃，在一开始他甚至只是一个被牵连的对象呢？
    如果真的要做，那么一定要斩断汪明荃身后所有道路才能安心。这做起来不容易，但是中国或许自己并没有太多政治资源，纽约州乃至全美政界，都有自己和哥哥不少的同学。目前身居高位且有交情的，也不在少数。美国，是最不缺政治丑闻的地方。司法媒体的分离，许多在中国做不了的事情都有了操作的空间。
    所以晗晗的想法，并不天真。
    但是这依旧很危险，这件事可以和苏卿去商量着过后的计划，各自确立责任划分，晗晗却是绝对不可以踏足其中。因为这件事一定需要谁去做的话，只能是身为爸爸的自己。一如最开始与晗晗说的那样，自己已经享受过荣誉鲜花与掌声，在自己的领域也做到了极致，就算失败，也不会遗憾。
    就像晗晗不希望温离寒三个字沾染污渍，温离寒也不希望梁晗还未绽放便凋谢。
    所以，即便心思已经转开了，整个人也充满了斗志。但是离寒却是调动了平生最佳演技，看着Hannah轻声说道：“显然，私德并不足以影响他太多。这并不会阻断他的官路，更不会对其庞大的家族影响分毫。如果我们真的做了，晗晗，我们除了帮助了另一位与其秉性差不多的人成功上位之外，还有源源不断的祸事。”
    “晗晗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否应对。未能成功上位却依旧权势滔天的那一位的怒气，那愤怒的报复，晗晗你猜我们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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