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躲猫猫,不如说像是什么奇怪的恐怖片游戏。
回到房间,朱标爬上了那张床,扯过被子盖上,等待一个要来嫖自己的鬼。
咸鱼干也不能比他更僵硬,这绝对是一生的黑历史。
等到赵轻涯去了应天府当差,必须得好好嘱咐他嘴巴严一点。如果他真把事情败露出去,自己生气还算轻的,顶多了打一顿,要让老朱同志知道了,那就是杀头大礼包。
太子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过往,即使真的有了,改变不了过去,那就得把说过去的人通通解决。
朱标在心里把计划捋了一遍,确定毫无破绽,于是把手摸向腰间的袋子,东西也在。
等着等着,还是静寂无声,他几乎要觉得是自己判断出错了,像是雷鬼这样的男人,得到消息后,难道不是首先验货吗?从作为敌人的红娘那里得到的战利品,他还能忍得住?
幸好下一刻门就开了,一只男鬼握着烛台走了进来。
这位泰山府君相貌端正,虽说不算是俊朗,但有不怒自威之感,头上戴着旒冕,腰间配着长剑,一身漆黑长袍,汉代形制,另一只手扶着腰间革带,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所以很有气势。
看到床上模糊的影子,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刻意让自己显得很淡然,借火点燃了其余灯柱。
“你就是孟樵子?”
朱标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过来,合着他根本记不得孟樵子长什么样子,反正只要好看就是了,他才不在乎。
毕竟他之前肯定已经折磨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我就是。”
“哦……的确不枉费我心思。”雷鬼凑近,低头看着朱标,仔细打量他的眼睛、鼻子、嘴,还有隐藏在被子里头的身体。
“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看出朱标骨子里头的韧劲和傲气,还有被老朱同志给培养出来的贵气和上位者风度,他十分满意,又问道,“先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死之前是哪一家的小姐?是不是将门女子?”
朱标恨不得一刀砍死他算了,但时候不到,他又解决不了能调度整个城池阴气的法术,必须得敷衍敷衍。
“我小时候跟着师父练过武。”
“舞?”雷鬼十分感兴趣,“你会跳舞,会跳什么种类的舞?”
现在朱标已经想把他细细地切做臊子,上面不能有肥肉。
“你识字吗?我看你的样子像是识字。”
“识字,在学堂里念过很多年书。”
算上前世,得有二十来年。
“难得难得。今晚过后你就跟在本君身边做个婢女吧!”雷鬼伸手,想要摸一摸朱标的脸,“替本君研墨捧剑,亏待不了你,若是表现的好,以后你的家人也能成为鬼进来侍奉。”
侍奉你个大头鬼,你也真敢说。
朱标猛地坐起来,扯着被子缩到墙角,避开了他的手。
雷鬼以为他是害羞了,顿时觉得别有意思,十分惊喜,又死皮赖脸地靠过去:“别害怕,你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同,我会很小心的。”
他一手撑住床梁,一手按在绣花被子上,压低身体逼了过去,打算直接来硬的——事实上,他也从没有那么一次与旁人他鬼你情我愿。
第83章 锁龙井
轰隆。
忽然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鬼楼剧烈摇晃几下,好像是一个被保龄球击中的瓶子,也好像是一个不倒翁,把自己的主人直接甩到了地上去。
“怎么回事?”
雷鬼爬起来赶到窗边,撩开头顶旒冕上垂着的珠子,朝外看去。
只见目光所至之处,全部都是火光,不管是城南城北,又或者是城西城东,所有高大的楼阁竟全部燃烧起来,赤色的光芒冲天,撕扯着弥漫的阴气,好像要把酆都割裂成好几个部分。
下面已经乱了套,来参加宴会的长队直接四散开来,向各处奔去避难,慌乱中有些鬼和妖跑错地方,一头撞在鬼楼上,瞬时被烧成灰烬。尖叫和呼喊声此起彼伏,一圈圈的建筑里,那一圈圈住着的鬼魂们逃离自己的屋子,迷茫地狂奔。
“该死!”
府君大人怒喝一声,转身走过去用力开了门:“外面怎么回事?叫鬼吏来见我!”
门外的婢女也在慌乱之中,听见熟悉的可怕声音问话,理智稍微回笼,瑟瑟发抖道:“奴婢这就去找鬼吏大人们来。”
“快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坏了他的好事,泰山府君愤怒地关门回到床边坐下,看了几眼角落里缩起身体的美味佳肴,长叹一声,安慰自己到手的鸭子总不会飞,才又起了身。
“乖,你自己呆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他想拍一拍朱标的肩膀,又被躲了过去,玩味一笑,越发觉得这次眼光不错,摩挲手指闻闻味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闻的,迈步离去。
雷鬼前脚刚走,朱标就掀开被子跑到了床下。
恶心!恶心!
太恶心了!
如果不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朱标怀疑自己可能会吐出来。
说真的,坏人还不算讨厌,毕竟这个世界上坏人还是很多的,最惹人讨厌的是那种对自己很自信的坏人,因为他们不仅坏,还很恶心。
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朱标动手把被子弄成一个包,拍做人形,又在里面塞了一个枕头,做成自己还在的假象,然后吹灭了雷鬼留下来的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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