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又激起一连串的推脱之词。
这回朱元璋就不好再说什么,差不多就行了。他示意朱标跟在自己身后,揽住朱文正的肩膀,亲热道:“走吧,进城里去。”
刚才将领们行礼的时候,他自恃辈分是朱标的堂哥,故而站着没有动,现在朱元璋还没有称王称帝,此举虽然不妥,但因为朱标还没有确切名分,倒也不算失掉分寸。
朱标注意到他用探究的目光看了自己好几眼,但因为老朱同志警告过的原因,估计是不敢再问、再查了。
不过他也没和自己打招呼,这点让朱标有些不适应。以往的时候,哪怕心里再轻蔑自己,朱元璋在的时候,他也是会和自己说上两句话的,现在这副样子,估计是自尊心受挫,心里不舒坦,哪怕冒着让叔父不悦的风险,也暂时不想做样子了。
说到底是个志高意满的年轻人罢了。有才华、爱面子,又不肯正视别人。
这次守城之战,朱文正的功绩确实不能忽视,高傲点就高傲点吧。朱标叹了口气,跟上前面的两道人影,他的脾气可比老朱同志好多了,其实并不在乎堂哥的态度。
但愿他别做出什么让老朱同志无法忍受的事情,否则那个时候可就谁都没办法了。
朱元璋対朱文正的亲密动作持续了一路。这样可以确保路上来来往往的将士们看见,明白大帅的抚慰之心与看中之意,同时也好彰显朱元璋的随和与大方气度。
但人并不是都能相互理解的,起码朱文正就明白不了朱元璋这么做的意思。他只以为这是朱元璋的看重,骄傲到满面红光,恨不得像螃蟹一样走路,逐渐的、逐渐的,已经忘了刚才被训斥的尴尬。
城中的树木全都只剩下了树墩,树干皆被拿去做了滚木。百姓家里的磨盘、油也通通被征用走了,一时得不到补充,加之封城多日粮食已经很少,故而家家勒紧裤腰带,半空中很少见到炊烟。
多数房屋被充做了医疗室,里面不断飘出痛苦的呻吟之声,许多医师进进出出,背着药箱,手机端着药汤等物,神情焦急,在病人的生死线上替他们挣扎。
一行人路过这些场景,到了城中占地颇大的一处宅子里落脚。
这里原本是一处贵族子弟用来学习的学府,近些年来,不管在谁和谁在打仗,多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多少人対这里感兴趣,因为此处既没有钱财可抢,也没有人可捉走换取战功,只剩下一堆桌椅板凳与旧书宗卷,故而保存得不错,稍加整理就可以住人。
吴策一进门去,就朝朱元璋一拱手,转头去替他们收拾东西。
其他人送到这里也就到头了,包括朱文正,他们总不能跟进元帅临时的家里去,这不合规矩,何况他们也有事要做,开会可以晚上再开。
庭院外表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意趣。院中有一方池塘,没有了人看管,里头的荷花竟越长越好,虽然杂乱,却颇有生机,袅袅婀娜,粉得通透,像是一碰就会滚下颜料来。
兼之还有几棵高大树木,也是无人修剪,肆意生长,树冠很大,投下的阴影几乎盖住小半片院落,人站到下面,避开烈日,通体舒畅,十分凉快。
吴策进了里屋去,不多时就有一阵灰尘扬了出来,随后有敲击的声音响起,叮哩当啷连成一片,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仿佛是要在房子里面再盖一座房子。
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朱标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仔细一想还很是靠谱。
朱标总是觉得,吴策和李鲤一样,都已经表现出了超越人类的学习能力,只要朱元璋和马秀英需要,他们俩就什么都能干得了。
看着池子里的莲蓬,朱标弯腰下去够了一个边上旁逸出来的,蹲在地上开始吃,反正现在他也没有事做,干点小孩子该干的事正好。
吃着吃着,一只手凌空而下,拿走了朱标手里所有剥好的莲子。
朱标抬头一看,朱元璋正站在他背后,不顾他瞳孔地震的样子,把莲子通通塞进了嘴里。
“爹,你饿了?”
“还行。”朱元璋显然是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手里提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摸来的小马扎,把它放在朱标身边,坐了上去,淡淡道,“说说吧,咱来之前你都在干什么呢?”
“……救妖怪。”朱标有点心虚,指了指放在树下的皮袋子,败屩妖还在那里面躺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还有呢?咱看你挺有杀气。”
“啊……这个,咳,就是……”朱标看天看地,又扯了一个莲蓬缓解自己的紧张,“爹,我那不是,我比较特殊么。”
“哦,你特殊。”朱元璋摆出一个倾听的姿势。
“先生让我来的时候,说是有龙要我除。”朱标试图挣扎,“但是这两军阵前,根本没有龙的影子,所以我想着该帮帮别的忙。”
“嗯,继续说。”朱元璋道,“说说你是怎么和人打起来的。”
“我用法器去追杀陈友谅了……”
“然后呢?”
朱标悄悄斜瞥了一眼朱元璋的神色,他的眼力现在已经越发出众了,法力蕴养着眼睛,眼睛本身又反哺着法力,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在视力的世界里,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有人比得上他。
只是这么一看,就连朱标也看不出朱元璋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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