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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CU》作者:青容(24)

    别别别,自己走自己走,我这是电动的,滚的可快了。
    但还是没能逃脱老杨的魔掌,把他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你啊,就是闲的。没事就跟我聊聊吧。
    我错了杨主任,我这就滚回骨科病房。
    别急,正想找你。我听说,你受伤那天被穆之南赶出手术室了?
    杨朔有些窘迫,支支吾吾:这您都哪儿听来的谣言啊,没有的事儿。
    穆之南说的。杨存道不温不火,直接戳穿他蒙混过关的企图。
    呃是。您没跟他说我做手术的事吧?
    你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不能告诉穆之南,我当然没说,但这事儿
    杨主任,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记恨他的意思。
    老杨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他上下打量了杨朔一阵子,像是精挑细选恰当的措辞,我听他的意思,你们俩,是不是有些超越普通同事的关系?
    杨朔有些紧张,是一种没有事先沟通就单独见了家长的手足无措。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杨朔,你们的个人感情我不方便过问,但穆之南不是随性的人,他很敏感很细腻,你别那什么,我是想说,别给他太大压力,也别太随便,你懂我的意思么?
    杨主任,我很认真的跟他在一起,我知道这事儿您不会赞同,所以一直没敢跟您说,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意外,跟他没关系,我不想告诉他,是怕影响他的心情,您也知道,在那边已经很辛苦了,又很危险。
    这事儿你要是先来问我,我确实不赞同,他和你是不一样的人,你一直是个大晴天,阳光灿烂没心没肺的,他不一样,我总是怕他经受什么打击,可能艺术家,心里总有些脆弱。
    啊?您对我这么没信心啊,说不定我能让他多云转晴了呢。
    最好是。对了,在医院里低调一点,别瞎嘚瑟。
    知道啦,哎我这算是家长同意了么?
    同意个屁!我好好一个徒弟被你拐带跑了,要不是看你提前瘸了我得亲自抽你一顿!
    那我还是赶紧滚回骨科吧,我还在住院呢我是病人,杨主任咱们现在都考核服务态度了你可别再骂我了
    杨朔回到骨科请李主任开医疗证明,证明他可以坐飞机。李主任问:这么着急么?能坐是能坐,十几个小时不动,我怕你深静脉血栓啊。
    李主任您放心,我闲不住的,一定多活动。
    李主任开着证明,还是有些担忧:离婚也不是急事儿,好了再去也一样啊。
    您不知道,得趁现在享受一下被照顾的优越感,航空公司一听说我是抗震救灾受伤的,立马给我退了机票钱,往返头等舱,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头等舱呢,这也叫因祸得福吧。
    真服了你了。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带上敷料之类的,记得自己给自己换药啊,要上心,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李主任,您手术做这么好,可不敢辜负您。
    你还真乐观。
    唉,心理科的小姐姐太照顾我了,回来三天,找我了五次。
    那谁让你是唯一一个伤员呢。
    所以啊,在她们的引导下我也不敢不乐观了,院长都准我休三个月的假了,还不知足么,反正也没什么影响,您说的啊,恢复好了照样能跑能跳。
    杨朔出了院,还是回到了穆之南家,在医院表演谈笑风生表演的很累,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劈成了两半,一半被砸碎,困在轮椅上,另一半被洞穿,遗落在那片废墟下。心理医生问过他的那些问题,有没有吃不下饭,有没有失眠,入睡困难,有没有情绪低落之类的问题,他都有,只是不想说,或者,不想说给别人听。
    他拿出手机看穆之南最新的位置,点开地图,看那个地方的全景照片,相关介绍,看风土人情,看日升月落,就是没办法点开对话框打字进去,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回来再说吧,先去把离婚办了。
    杨朔打开保险柜准备拿护照,却发现最靠外面的位置放了一个文件袋,之前没见过,显然是新放进去的,他按捺住强烈的好奇,绕过它翻找自己的护照,却一不小心碰到地上,文件袋没封口,几张纸掉出来。
    他略显艰难的捡起来,索性翻看了一下,好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第一张上面画了四格漫画,黑脸的小羊,表情很丰富,放空的,翻白眼的,傻笑的,吐舌头略略略的,杨朔不禁笑起来,原来艺术家还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一面。但看着看着突然察觉到什么,这这是小羊肖恩,Shawn Yang?
    杨朔有些哭笑不得,真是辛苦他了,这都能联想到,而且那些小漫画虽然是羊,表情却是人类的,很传神,越看越像自己。接着往下翻,其他都不是小羊了,是小杨他本人,睡着的侧脸,等电梯的背影,歪歪扭扭没正行斜靠在护士站的,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赖床的,开着冰箱门头钻进去喝酸奶乘凉的,只穿一条短裤在阳台晾衣服的应该都是穆之南开会无聊时的作品,杨朔看得入迷,竟忘了自己受伤,慢慢的站起来,一阵剧痛,又跌坐回轮椅。
    那种很分裂很奇异的感觉又来了,这个人,从前让他又讨厌又喜欢,现在让他又伤心又动情。
    继续翻,文件袋里除了这些小画,还有一叠正式的A4纸,杨朔看到一行字:遗嘱公证书。
    他抖着手打开看,内容大概是北京的房产,是师傅过世后赠与穆之南的,转赠金易赫先生;师傅的画和崔白的画捐赠省博物馆,名下所有的存款捐赠六附院基金会,东海的房产、车和房子里所有的物品都留给杨朔。
    遗嘱的最后有一句话:
    身外之物,各得其所;情有所终,聊以慰藉。
    杨朔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喉咙哽住,默默的掉了泪。
    第三十七章 接你回家。
    儿童医院派来的第二批医疗队安顿好了,穆之南替杨朔做了交接工作,他也准备启程回家。杨朔最近沉默的可怕,如果不是航班信息APP的提示,穆之南甚至不知道他回了美国,这是前所未有的局面,是真的伤心了,他断定。
    回到家的穆之南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这房子好像变了个样子,每个房间都在,但每个房间好像形状都扭曲了。他衣服也没脱,倒在床上,床垫是不久前杨朔新买的,不会太软也不硬,很舒适,躺下去像漂浮着。他睡了20个小时,饿醒了,醒来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第二天一早他没有按照安排休假,直接去了医院,查完房开始后悔,怎么会有这么多手术排着队等着,想来这段时间人手不足,陈主任他们已经很辛苦了,他拿出手机。
    儿外穆之南:回医院了,开始上班,今天排了三台。
    ShawnYang:收到。
    又是收到。像个系统自动回复。
    穆之南一直到手术室都在闷闷不乐,心里堵着些什么,手术室例行的八卦时间,他也没参与,只默默的低头做手术,连教学都懒得讲话。
    哎穆主任,你好像比他们回来的晚啊。
    嗯,临走之前又被派去另一个地方了。
    都安全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杨主任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们都吓一跳。
    嗯?哪个杨主任?
    和你们一起去灾区的杨朔啊,他膝关节伤的很重,下了飞机就直接送来了,李主任做的手术。您不知道?
    穆之南手一抖,持针器没接住,掉回盘子里,一声脆响,像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对不起啊没拿稳。
    他抑制不住的心脏狂跳,深呼吸了几次,没有用,还是心神不宁,他用最大的努力表演镇定自若:哪位同学愿意尝试缝针,你们实习期马上结束了,应该可以做缝合了。
    争先恐后的我可以。
    穆之南挑了一个跟着她手术最多的女生,你来。他把手藏在胸前的口袋里,握紧,仍是抑制不住的抖,对,可以距离再大一点,别太紧,很好,漂亮,再来
    从手术室到儿科病房的这条路,穆之南已经走了无数次,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精准抵达,可今天他走的很慢,心里一片茫然,时不时还会撞到人,嘴里说着对不起,不好意思之类,一直在道歉,对路人,对自己,对那个人。他想起那天最后看杨朔的一眼,自己笑了么?应该是笑了的,他当时只是想多看他一眼,万一真的有意外发生,就当作是认真道了别。然而他最后看到的是杨朔的背影,一帧一帧的消失在门口,就像一点一点的失去他一样。
    他走到儿内:芯瑜,杨朔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说实话!
    突如其来的质问,赵芯瑜有点慌:呃,稍等啊我去换个水。
    穆之南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盐水袋,塞给身边的实习生:你去。
    哎,那是10床的,记得核对!赵芯瑜叮嘱道,穆主任,小杨主任去美国了啊,说是三五天就回来。
    我知道,我问的是他伤成什么样,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他左膝关节做了手术,具体细节不知道,他不跟我们说,也不让我告诉你,我只知道这些。赵芯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虚,穆主任的气场太强大了,让人不自觉的先在气势上矮了三分,非常想把这尊大佛请走,要不,您去骨科问问?
    嗯,好,谢谢。穆之南转身就走,却在电梯口遇见杨存道。
    去哪?
    骨科。
    找李洛山?
    嗯。
    不着急,先跟我过来。
    穆之南潜逃未遂,跟着杨存道进了办公室,本以为有什么正事儿,却没料到他敬爱的师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开头便是这么一句:
    穆之南,性取向是浮动的么?怎么还说变就变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他愣在当下,从业以来第一次答不上来导师的问题。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不好意思说?
    杨主任,您知道我拿您当父亲的
    当你爹不能管你?你还偷偷的不给我吃酱肘子呢,我不能过问你跟谁在一起了?
    穆之南心情很复杂,他没办法把酱肘子和个人感情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混在一起讨论。他急切的想见杨朔,想看看他到底伤成什么样,更想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他实在没心情跟老杨聊这些,他,怎么受的伤?很严重是么?
    是个意外,别担心,手术很成功。杨存道转身在电脑里找到杨朔的病历,这是术前拍的片子,你自己看。
    穆之南在这个没有杨朔的房子里,有些待不下去,他照常躲进书房,却看见窗边的躺椅。那把椅子是师傅留下的,紫檀木,当初大费周章的从北京运过来。杨朔很喜欢躺在上面陪他一起待着,有时候自己看书,有时候闲聊,往往到最后都会睡着。他想起杨朔刚从林芝回来的那些日子,皮肤晒的有点黑,有一天早晨起来没多久,吃了饭,在椅子上晃着晃着又睡着了,他盖了一件穆之南的针织外套,整个人柔软温柔,阳光把细微的影子印在他脸上,他睡得很深,穆之南觉得很幸福。
    此时一张床空了一半,他仍然睡在属于自己的一侧,窗帘遮光效果太好,整个房间黑沉沉的。穆之南拉开了一点,让月光从那个缝隙里照进来,他反复的想,如果是他自己被爱人伤成这样,从身体到心理都很难承受的,他极力的想睡着,以为入睡就可以暂时不去想,却始终是徒劳而苍凉,穆之南把自己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困境,他睁着眼睛直到月落日升,在系统里提交了一张请假单,也不管主任们是否批准,订了机票。
    穆之南的返程票和杨朔同一班机,降落的时候距离起飞还有6个小时,他原本想去杨朔的学校转转,又怕环境不熟悉耽误了时间,索性在机场等,他找了一间付费的休息室待着,洗了澡,把头发吹出合适的弧度,从一身落魄,变回杨朔熟悉的样子,去等他。
    杨朔是一个人到的机场,和他一样,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包,穆之南知道他受伤的情况,但真正亲眼看到轮椅上的人,心情还是不太一样,心脏好像被两只手握住并拧了一把,疼的他差点掉眼泪。
    杨朔看到他却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或者说,杨朔的面部肌肉基本上没调动,他从一个每时每刻都很生动的人,像基因被重新编辑了一般,突变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人。这让穆之南始料不及,也让他恐惧。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哦。那走吧。
    穆之南推着他到休息区坐下。你上次在飞机上说要带我一起来的,我就来了。他见杨朔不接话,继续说,你还说要把我骗去结婚的。
    杨朔微笑,笑容很浅很淡:呵,说着玩儿的。
    说着玩儿。穆之南心里的手又拧了他一把,沉默片刻,挨着轮椅蹲下,扶着杨朔的腿,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对不起。是我执意不让你留下,害你受伤,都是我的错。
    杨朔依旧笑的很浅:天灾,不能怪你,别说傻话。
    杨朔,什么事都能解决,只要你不放弃我,可以么?
    杨朔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不是我说过的台词么。他把穆之南拉起来,示意他坐自己身边。半个月没见,杨朔气了他十五天,也想了他十五天,现在强装冷静却装不过十五秒,你听好了,我说不怪你就是真的没怪你,不可以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明白么?所以也别说什么放不放弃的话,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还有,更不能提前写遗嘱,老气横秋的,根本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考虑的问题,懂么?
    啊,你看见了?
    是啊,原本还想装模作样的记恨你一阵子,让你自责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结果一看你这把我当儿子的架势,都要继承你遗产了,还怎么恨得起来?
    瞎说什么,不是儿子是爱人。
    你也知道是爱人!但你对爱人太残忍了,你把那些东西留给我,是想我下半辈子都在睹物思人的日子里过么?谁想要你的房子你的车啊,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他深吸口气,继续控诉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自杀的,没事写遗嘱干嘛,还他妈公证了,手续办的真齐全呐你!
    我一向都是严谨的,这事儿还是公证了比较好,避免纠纷。
    唉,气死我了,我这不是表扬你的意思!
    从巴尔的摩华盛顿机场起飞之后,穆之南握住杨朔受伤的腿,活动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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