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教我。
真没想到,这事儿根本不需要做个PPT来解释,穆主任自己就悟出来了。
也是万万没想到,还没进行到下一个步骤,他就被穆之南按着胸膛推开了。
杨朔,你等一下,你心率快得异常,怎么了?
杨朔没理他,继续低头吻他的耳朵和脖子,做这个事儿,心率能慢么穆主任?
不是。穆之南捧起他的脸,认真的说,是快的异常,我摸着差不多得有150,这不正常。
杨朔停下来,想了想:可能下午多喝了一杯咖啡。你别总打岔,破坏气氛。
穆之南没说什么,但眼含担忧,绝对是职业病。
杨朔此时却自动自发的停下来,撑起上半身,眉头皱得很紧。心脏不舒服么?穆之南问。
不是,是,呃里急后重。杨朔说着就跳下床,直奔卫生间,已经关了门却又探出头喊了一嗓子,穆之南你不许笑!
穆之南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敢大笑出声,整个人都在抖,忍得很辛苦。以至于他在接电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意:喂,我是,怎么了?随即笑容消散殆尽,好,马上来。
他去另一个卫生间洗了把脸,脱了T恤换了一件有领子的衣服,说了声急诊手术找我就火速出了门,留杨朔一个坐在马桶上回顾人生: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艰辛时刻,这不尴尬,一点儿都不尴尬,我的middle name名叫从容,不,叫坦然
穆之南换好衣服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台上满满当当站着好几个人,神经外科周主任和骨科的李主任都在,他戴好手套上前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台上的人是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女孩,头部三分之一已经模糊一片,身上更是惨不忍睹,李主任正在处理腿伤,见穆之南盯着她不动:你是不是也想问还活着么?我刚问过。穆之南说:哦,我来处理胸腹部。正说着,又进来两位,耳鼻喉科和口腔科主任。
周主任一边注视着显微镜里的视野,手上的吸引动作没停,一边说:上次咱们这些人做同一台手术都过去好几年了吧,今晚又是一场硬仗啊。
一间手术室确实很难得能聚集这么多主任级别的高手,麻醉师田瑞说:应该给你们录下来当教学资料。
器械护士说:开个直播吧,这几位主任的名号放出去,肯定会引起无数同行围观。
此时还没轮到口腔科主任上场,他抄着手问:这得是多惨的交通事故能伤成这样,没系安全带么?
李主任说:是挺严重的,我从急诊过来的时候看见丁支队了,就是上次来处理械斗那事儿的刑警队长,按理说交通事故归交警管,刑警来了说明不简单啊。
穆之南没参与聊天,他转头对护士说:请妇产科的孟主任速来手术室。
孟主任天呐,这手术阵容,又豪华了一个等级。众人惊叹。
第二十六章 死了?太好了。
穆之南并不是为了凑人数找的妇产科,他在做腹部探查的时候发现子宫状态很不一般,看起来和她的年纪不符,保险起见他请孟主任来会诊,果然如他所料。
有瘢痕。孟主任说,又仔细看了一眼,没错,明显是剖宫产的手术瘢痕。这孩子到底多大?
没人知道,和她一起出事的是一个中年男性,可能是她爸爸,没到急诊就死亡了。
她也是命大,看着伤的更重,但挺过来了,也是命不该绝。
穆之南说:我这儿没什么问题了。
周主任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穆主任,你要是不忙去急诊和丁支队说一下手术情况吧。
好。穆之南摘了手套出了门。
丁支队没在急诊,他等在了手术室门口,穆之南一出门差点撞到他:丁支队。
您是
儿外科,穆之南。我想问一下这孩子到底多大了?
死亡男性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但这个孩子确实不知道是谁,据死者家属说,死者今晚是跟朋友出去聚餐了,显然是有所隐瞒。
不单纯是交通事故么?
不单纯,行车记录仪被人为损坏,道路监控发现车辆行驶异常,再加上涉及到未成年人,交警就通知我们过来了。
对了丁支队,有个情况,伤者穆之南刻意没有说是孩子,伤者有过剖宫产手术史,这个情况你们是需要了解的吧?
啊?她生过孩子?她才多大呀?
不知道有没有生过孩子,我们只能判断她有过这样的手术史,其他都和交通事故的受伤情况相符合,除了这个。看她脑部受伤的情况,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如果你们需要确认身份,这个手术史可以参考。
好的,非常感谢您穆主任,对了,手术还要多久啊?
说不准,骨科和我这边差不多没事了,主要是脑外伤处理起来比较复杂,面部也有需要修复的地方,这会儿是耳鼻喉口腔和神经外科在忙。
哦,这样啊。丁丛看了看时间,那我先去吃个饭再回来等,哎穆主任一起么?你们医院附近有早餐店么?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穆之南忙了一夜也觉得有点饿:好,去麦当劳吧,24小时的。
这顿早餐有些过于早,穆之南一边喝咖啡一边和刑警队长聊天。他平时是不喝咖啡的,怕手不稳,今天确实是累了,经过了昨天晚上那场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疑似自闭的生物体,被他遗忘在了自己家。穆之南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早联系杨朔的时候,杨朔他本人就出现在了清晨的麦当劳门口,隔着落地窗朝他挥手。
杨朔在他家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都亮了穆之南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音信,他联系了急诊,得知手术尚未结束,便早早出了门来医院,隔着一条马路就看见穆之南和一位仁兄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忿。
他径直走到穆之南身边坐下:穆主任我要吃个全餐。
吃这么多?
嗯,饿了。
穆之南笑笑,拿着手机去点餐,回来的时候杨朔和丁丛聊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实际年龄一定不只十二三岁,十二三岁才刚刚性成熟,她过早的生育会严重影响发育,所以身高体重都低于同龄人。
哦,这样就说得通了。
还是应该从死亡男性身上查,晚上十一二点和他在一辆车上,如果不是个网约车司机的话他们不可能不认识。
对,已经派人去查了,我在医院等手术结束,看看能不能拿到第一手的口供。
受伤的女孩手术结束被送进了PICU,杨朔看着她插满了管子的小小身体,整张脸呈现出因为局部血液回流障碍导致的肿胀,说是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也不为过,这让杨朔觉得她有可能会是近期在PICU住的最久的孩子。
丁支队陆续来过几趟,她都没醒,也没带来关于这个孩子身份的任何消息,她在医院被称为无名氏571,这是一个没有感情色彩的代号,好像她并不是一个鲜活的人,而只剩下了数字代表时间空间以及生命的本体。
杨朔喜欢PICU的夜晚,如果个性喜静的话,这里简直是社恐患者的乐土,除了心电监护之类仪器发出的信号,没有其他声音,他抱着手机和穆之南聊得热火朝天,耳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嗯,他起身四下张望,看到571没受伤的腿动了动。他扔下手机冲过去检查,生命体征正常,571即将苏醒。
571睁眼有点困难,她半眯着眼,左右转动头,看得出的慌张,杨朔怕她乱动碰到伤口,轻轻稳住她的头,轻声说:你在医院,很安全,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柳蕙。
刘蕙是么?你记不记得为什么会到医院来?
撞车,他呢?
你问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他是你什么人?
他在哪?
抢救无效,不幸去世了。杨朔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她实情,但她执着地问了好几遍。
啊死了?太好了。她满意的闭上眼睛,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的脸上其实表情难辨,但杨朔确信她是笑了。
他是谁?杨朔震惊,但难掩好奇。
柳蕙脸上的肿胀未消,而且颜色还变深了些,青青紫紫的,她半睁着眼睛,轻描淡写的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也许不是她想要轻描淡写,而是没办法动用太多表情,口齿也不是太清晰。
我和江岳玲是最好的朋友,处处都好,功课更好,田老师是五年级到我们学校的,教语文,他说我们成绩好,有希望推荐去县中读书。我们镇上的初中不太好,学生都在混日子,平时也不怎么学习,都在打游戏,有些上不到初三就不读了出去打工,我们两个特别想好好学习,想去县中读书。
田老师平时很喜欢帮我们补课,他讲课很有趣,也没有口音,普通话说的特别好听,他手把手地教我们写字,说写字好看卷面分会高,他给我们讲很多故事,说只有会讲故事才能把作文写好。他会在办公室准备很多零食,一边讲课一边和我们一起吃东西,他还讲了很多爱情故事,好感人,我和岳玲听完都会哭的那种。
讲到这里,杨朔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可以预料到事情的走向,而事实也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后来我们慢慢地就没有一起补课,都是单独去的,我们都藏着秘密,觉得田老师是喜欢自己的,那时候真是太傻了,太蠢了
杨朔用棉签沾了点生理盐水给她润湿嘴唇,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直到有天,岳玲看到我变胖了,她问我怎么了,我很害怕,偷偷的告诉她我和田老师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她很害怕,吓得一直在发抖,然后她就哭了,很伤心,她说她以为田老师只喜欢她。
最后我的丑事没瞒住,全村都知道了,我爸把我锁在家,不许任何人来看我。小学毕业之后田老师没再教,他回了城,后来我在县医院做了手术。
杨朔问:那个孩子,还活着么?
没有。我妈说生下来没几分钟就死了。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恨他,我蠢我自己知道,我恨他是因为岳玲也没有去县中读书,他根本没有推荐我们,他连推荐的权利也没有。我回家之后才知道,被我爸关在家的那段时间里,岳玲跳了河,从我们镇上新修的大桥上跳了下去,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是身体的疼还是心里的伤,她开始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枕头上,杨朔怕她血压太高引发脑出血,握住她的手安抚到:没事了,现在你安全了,没事,别说了。但柳蕙还是坚持着说了几句。
我在家待了两年多,上个月说要来城里打工,离开了家,到东海之后找他找了很久,偷偷跟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想看他做了这么多孽是不是活的心安理得。我看见他去学校接孩子,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凭什么这么对待别人家的女儿!他应该明白当女孩儿爸爸的心情啊,我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恨。后来假装在打工的店里遇到他,他请我吃饭,还说要带我出去逛逛,晚上很晚了,我看他开车开到了一个桥上,就很想让他也去死,和岳玲一样跳下桥死掉,我抢了他的方向盘
不要说了,刘蕙,你不要说话!杨朔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你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睡醒之后,你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懂么?
杨朔没有等她回应,站起来帮她整理一下被子,转身走了。
丁丛没有来医院的时间也没闲着,他调查了很多关于田老师的情况,去了他支教的村里打听到,田老师和女学生纠缠不清,害得人家怀了孕寻了短见,但更多具体的细节,村民没人愿意告诉一个外人,去周围的医院,也没有相关的手术记录。他带着一脑袋的疑问回来,得知柳蕙已经醒了。
杨主任,她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可以录口供么?
杨朔看了看丁支队,慢慢的说:从医学理论上来说,她的大脑收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彻底康复是几乎不可能的,目前她也有退行性遗忘的症状,其他的您可以和她聊聊,但我感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作为正式的口供,逻辑很凌乱。
第二十七章 手。
本月的儿科大查房提前了几天,因为有PICU的存在,儿内和儿外已经没有危重病人了,所以进度很快,大部队下到17楼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陈百川说:儿外最近重点病人只有一位,肺动脉分支狭窄,准备手术,其余都没有重症。
他们挤在病房里听管床医生汇报病情,旁边床的小朋友闹着要喝爸爸手里的咖啡,爸爸不给:这个你不能喝,不信你问医生。
汤主任恰好站在旁边,他说:不能哦,小朋友不可以喝咖啡的,对心脏不好。
我心脏很好的,我不怕!
心脏好也不能喝,咖啡因对肠胃也不好,你是不是才做完手术,肚子上有个小洞洞?喝了咖啡小肚子会疼的。
穆之南听到这句,扭头看了杨朔一眼。
噗杨朔一口气噎住喉咙,被自己呛到,没忍住,吭吭咔咔的咳嗽起来。
杨存道很不满:干嘛呢你!
杨朔对着侧前方紧抿着嘴憋笑的穆之南,投去了愤懑的目光。
不得不说,车祸伤者柳蕙在PICU住院的这些天,杨朔见警察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几年加在一起还多,而且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他开始频繁的询问什么时候出发去西藏,为了早点逃离是非之地,他定了提前三天的机票飞武汉。
你知道你是要去林芝的吧?穆之南有些不解。
知道,我就是没去过中部地区,想去武汉周边玩几天,再买飞林芝的票。
哦,好的。穆之南盘腿坐在沙发上修改他的PPT,杨朔朝他身边挪了挪,挨着他,问,和我一起去吗穆主任?
不能啊,你出发之前我也要出差,儿外学术研讨会在上海,我要发言的不能请假。
杨朔唔了一声,把下巴搁在穆之南肩膀上,显得无比的沮丧。摸索着环住他的腰,流连迟疑,敛声屏息,想用这样安静陪伴,来推迟时间无限的流逝。穆之南当然察觉到他不开心,把他困住自己的手拿起来吻了一下,又像撸猫一样放在手臂上轻轻摩挲,你要继续上次没完成的事么?趁我们都还没出发的时候。
杨朔一听,夸张地跳起来退后两步:穆之南你别引诱我,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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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CU》作者:青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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