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钰和靳远森说:“你查过我的资料么,知道我以前捅过人吧,哦,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未满十四岁,档案上似乎没有这一段。我跟你说吧,我捅得是我爸,我当时想把他捅死,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天天威胁我,每天说要把我卖了,让我去当妓.女给他还赌债,每天我都活在恐慌中,很痛苦。有一天我在路边捡垃圾,捡到了一把生锈的刀,我可开心了我回去立马捅了他,但是我只有十岁,力气太小了,他脂肪又厚,我没把他捅死。”
折叠刀在靳远森的脸用力拍了两下,靳远森呼吸发颤,他细皮嫩肉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
“然后呢,警察叔叔请我吃了一顿午饭就给我送回去了,还把我送去做心理辅导,但是我只记住了儿童心理医生说的一件事,十四岁以前杀人不会坐牢。那之后,我每天都在期盼,快快长大,让我长到十三岁,让我攒足力气,我要杀了他。”
“终于十三岁生日那天,我把家里菜刀磨快了,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我对着他劈了下去,我那会胆子特小,我犹豫了很久,没敢劈开他脑袋,我怕他脑浆炸开,我只劈了他每次打我的手和脚,没成想给他劈醒了,他回击我,把我往死里打,我又在他肚子上捅了一刀。啧,他察觉到自己快死了,打了120急救,真是无语了,医生还把他给救活了。”
说到这里,古思钰叹了口气,特别惆怅,“你晓得吧,我真的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把他弄死。后来这个贱人因为虐待儿童要去坐牢了,他跪下来求我向我忏悔,让我放过他,我真是嗯……波澜不惊。”
刀滑到靳远森的下颚,刀尖往上抵,“要不你也活在恐惧里试试?我真的很烦很烦别人威胁我,那之后我因一捅成名,所有人都怕我,我们就成了小混混。我现在做梦还能梦到捅人的画面,我从来不怕,就是后悔,特别后悔当时没把人一口气捅死。我现在就知道一个道理,如果下定决心让一个人死,一定不要拿钝刀,一定不能犹豫。”
靳远森没敢说话,他要是敢动一下,刀尖也许会穿破他的下颚。说古思钰是个疯子真不为过,她的眸子红了,像是杀红了眼。
“你别逼我。”
该说的话说完,古思钰撑着桌子坐上去,踩了一脚靳远森的椅子,把他给踹出去老远。
他后面就是书架,椅子撞在上面弄掉了好几本书。靳远森撑着桌子坐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清楚自己再不说话,可能会被古思钰吓住。
“古思钰,你也别威胁我,你爱钱,我比你更爱钱,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跟霍君娴结婚。你要是害得我一无所有,咱俩都别想好过。”
他也是豁出去了,“你别装作什么都不在意,我贱不过你,但是我可以弄死你身边的人,你是不怕死,你身边的朋友呢,你就不怕你朋友被我弄死?”
古思钰捏着刀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得亏靳远森蹲得快,不然刀子就插中了他的脑门,她咬着牙,“你试试看。”
靳远森人没怎么颤抖,用力握住扶手,手指越收越紧,瞧着是快不行了,快把椅子捏炸了。
古思钰从桌子上下来,走到他跟前拔掉刀子,最后一次警告他,“别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要是敢动我朋友,我真跟你拼命。”
靳远森说:“试试就试试,只要你敢帮霍君娴试试。”
从办公室出来,古思钰一直咬着牙,觉得刚刚没把靳远森弄死显得她很怂,觉得自己没发挥好,身体憋得火很足,没地方发泄,她捏着拳头给了墙一拳。
电梯门打开,霍君娴从里面出来,她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古思钰进电梯,她按“1”,电梯往下降,人有点失重,身体往后踉跄,霍君娴伸手扶了她一把,古思钰靠着电梯,说:“靳远森要是敢动贺笑,我真跟他拼命。”
霍君娴没说话,一声“嗯”压进了喉咙里。
俩人上车,古思钰坐在后座一直冷着脸,她状态很不好,霍君娴问:“小鸟没事吧?”
“还活着。”古思钰说。
车子转了一圈去了一家甜品店,霍君娴点单,古思钰没什么胃口,往嘴里送了一口布丁,布丁甜过头很齁嗓子。
霍君娴要了一杯厚乳咖啡,她拿着勺子慢慢的搅动,说:“就算靳远森去坐牢,他出来日子也会过的很好,钱还是他的钱,连股份还是他的股份,一般情况,他表现好的话还能获得减刑,坐牢顶多是限制他的人生自由,不会分配他的财产。”
“……操。”
古思钰以为靳远森坐牢就会一无所有,把牢底坐穿,难怪这个傻逼敢去骚扰贺笑,她骂道:“没有其他办法摁死这个贱人吗?”
霍君娴说:“你有句话说的很好。”
“什么话?”
“一个人坐牢不被判死刑,只是对他的另一种宽容。”
霍君娴看着她,手撑着下巴,勺子轻轻敲杯子,说:“我们可以在监狱外把他弄死。”
一个人能平静的把死说出来,要么就是看透了生命的价值,超脱世俗了,要么就是在谋划一场缜密的死亡计划。
古思钰全身不适,不大想霍君娴跟她一样,她故作淡定地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杀人犯法,你不是常说多读书,要相信法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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