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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免费阅读(25)

    作者有话说:
    方靖扬:感谢姐姐姐夫送的功劳一份
    *
    万字肥章掉落,比心~
    第35章 夫妻之道
    门开了, 王大娘站在门外,笑着看着李忘舒:李姑娘,我想着你大概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兴许自己都照顾不好,便来瞧瞧有没有要帮忙的。
    王大娘, 这怎么好麻烦
    王大娘便道:你们是金贵的人,若不是兖州太乱,哪里需坐这样的船?我今日听说是你夫君受伤,想着你一个小姑娘, 也许害怕, 便来瞧瞧。
    李忘舒连忙将人迎进来:害怕倒是没有, 大家都对我们很好,只是
    有难处只管说, 照顾病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我看到你,就想起我那侄女,也是和你一样大,前两年豫州河道上闹水匪,她爹娘打渔出了事,她便被我弟妹家里那头的人带走了。
    若是现在见她, 只怕也和你出落的这般高, 我瞧见你就想到她,心里不忍。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只怕脸皮薄, 不好意思开口,我这老婆子脸皮厚, 我来帮忙。
    李忘舒不知怎么, 只觉鼻子有些酸:王大娘, 我怎么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今日见你端了盆子去打水的模样,便知你只怕在家时没干过什么活计,是不是?
    李忘舒尴尬地笑笑:让大娘见笑了。
    你出身好,不曾受苦,虽说女子嫁了人相夫教子,但也没道理好好姑娘,当了人家夫人,就要磋磨了。你有什么做得不惯的,只管告诉老婆子,我来帮你。
    王大娘是个热心肠,虽说爱开玩笑,可当真是来帮人的。
    李忘舒只是与她小叙了几句,她便已猜到,只怕李忘舒是在换药上犯了难。
    这位王大娘虽年岁大了些,可精神好,体格也好,李忘舒动不了展萧,王大娘却两下就能将一个睡着的人扶起来靠着。
    那些李忘舒不知何处下手的活计,王大娘做得轻车熟路,甚至连给人包扎都麻利得很。
    她见李忘舒和展萧这屋子里放的东西杂乱,还帮着李忘舒收拾一番,直等着那熬药的小童把药送来,两人才停下手里的活。
    王大娘也不含糊,又帮着李忘舒给展萧喂药。
    试了人没烧起来,王大娘才放心道这药换的许是管了事。
    待两人忙完了这些事,已过了子时,船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外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李忘舒坐在矮凳上,累得满头是汗,王大娘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回自己屋子里给她拿了小果子来。
    瞧你累的,待汗落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王大娘一边吃果子,一边笑着看李忘舒。
    李忘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娘,你精神真好,不像我,走两步路都脚疼。
    王大娘颇有感慨:你们是住在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娘娘,哪能像老婆子这样成天介土里泥里滚出来似的?你们家里人倒也放心你们这两个年轻的自个儿出来,老婆子瞧着,都怕你们教人给骗了。
    李忘舒想来觉得好笑,在金田县发生的那些事,可不就是教人给骗了吗?
    王大娘见她神情变换,想到了什么似地,开口道:李姑娘,你莫怪大娘多管闲事,大娘看你亲厚,就耐不住这个性子。
    王大娘有什么只管说就是,我年纪轻不懂事,许有做得不周到的,还得大娘提点一二。
    王大娘便笑:城里的姑娘说话果真文雅,提点倒算不上,只是瞧着心疼你们两个。
    心疼?这倒让李忘舒有些意外。
    是不是和你夫君吵架了?王大娘坐得近了些,开口道。
    船上不像宫中那么明亮,只有一盏小灯,昏黄一片,照得王大娘的神情格外温柔。
    李忘舒不知怎么,忽就想起了她都没什么印象的母妃。
    她愣了一下,问道:王大娘怎么这么说?
    王大娘垂眸:外头那些大老粗汉子看不出来,老婆子是过来人,你同你夫君瞧着倒是恩爱,可实际上隐隐疏离。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惹你恼了,你跟他闹别扭?
    李忘舒细想想,虽然事情和王大娘猜测的肯定不是一回事,但这个结果,好像还真的相近。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李忘舒垂下眼帘。
    王大娘见她样子便知自己猜准了:大娘多嘴问一句,是担忧你们闹了别扭,反倒教外人占了便宜。如今这商船上倒还好,可终归有许多不认识不了解的人。你又是长得好看,外头男人那么多,难免有那心术不正的。
    李忘舒倒有些意外:大娘此话是说
    你与你夫君在一处,自然没人敢将你怎么样,可倘若你俩闹了矛盾,让人瞧出来了,有那些胆子大不要命的,万一真有了坏主意,你当如何?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王大娘叹气,姑娘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些。况且啊,这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就算再恼他,能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吗?
    李忘舒听着,倒想起初到金田县时,展萧同她说,倘若他在,那些流民便不敢轻易放肆,可倘若他不在,李忘舒自己就是待宰肥羊。
    她本以为那是金田县才有的状况,如今看来,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单只是好好活着,已是不易。
    李姑娘?王大娘见她不回话,轻声喊她。
    李忘舒回了神:王大娘,倘若是发现他骗我呢?
    骗?王大娘神情严肃了些,他怎么骗你?
    我们离开兖州前,他找了一份活计,可他没跟我说,也不说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王大娘听完便浅笑:姑娘这话可是有些冤枉人了。大娘且问你,你说那展公子有事瞒着你,那你可问过没?
    李忘舒想想:算是问了吧
    这就是根源。王大娘开口,你若旁敲侧击地试探,自然两个人各想各的,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两人相处啊,就要开诚布公,你若有什么问题,便去问他。他一个男人,哪有许多细腻心思?你若问他,是让他迁就了你,你若不说,倒成你迁就他了。
    李忘舒听着,突然觉得王大娘所说倒好似真有几分道理。
    可我若问他,他不愿说呢?
    王大娘道:你问了他,他不愿说,那是他的事,要么,他不愿你担心,想将你保护起来;要么他羞于启齿,觉得等功成名就给你个惊喜。这展公子瞧着挺光明磊落,姑娘,你还没问过,却先给自己设了个套钻进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李忘舒却觉得心里有些烦乱,王大娘不知展萧与她的关系,真以为他们是夫妻,可那夫妻相处之道,当真能套到她与展萧身上吗?
    李姑娘,瞧着你与你夫君倒是感情甚笃,两人有情,若是因为没有开口说那些话便生疏了,日后想起来,恐怕会后悔呀。
    感情甚笃?
    李忘舒有些惊讶地看向王大娘。
    她与展萧那演出来的感情,真能那么以假乱真?
    王大娘笑了笑:大娘活了这么些年,见过多少人,听过多少事,虽说不敢和那些厉害人比,可就我们村里,若说谁看人最准,莫过于我。李姑娘,那展公子瞧着年轻,倒是个周全人,看他照顾体贴你,那感情可不是假的。
    大娘笑话了,我们才成亲不多久,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前都没见过面李忘舒不知怎么,竟生怕王大娘再说出什么来,信口胡诹倒要将她和展萧说成是奉长辈之命成婚的表面夫妻。
    只是王大娘显然老辣得多:父母之命又如何?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呐,可并非是因什么时候相识。有时候就是那么刚刚好,俩人就动了心。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那展公子没和他家人说过就喜欢你呢?
    王大娘可莫要取笑我李忘舒垂下脑袋,只觉得脸上有些烧烧的。
    王大娘笑得合不拢嘴:我家那小子呀,也就这个年纪,兴许比你们还大些,他当初可是跟我发誓,就要娶我家现在那儿媳呢,要让我去另外一个村里给他说媒呢。
    都没见过,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王大娘摇头:李姑娘,老婆子别的不说,看人是准的,你这夫君呀是个好孩子,你只要多问问他,与他说说话,自然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感情这回事啊,有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夜风从船上的小窗吹进来,将那唯一的一盏灯上的火苗吹得乱晃。星光映在窗框上,有一些落在展萧的脸上,让李忘舒恍惚想起在树林子里的那一夜。
    那时她瞧着满天星子,从未想过自己与展萧会有这样的一天。
    王大娘见她若有所思,欣慰地笑笑,起了身:时候可不早了,姑娘累了吧,可早些歇息着,老婆子也回去了,夜里若有事,只管去旁边喊我。
    李忘舒跟着起身:王大娘,多谢你了,我们出来得急,也没带多少银子,这些给你,买点好吃的。
    王大娘连忙推开她的手:姑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瞧着你们心里欢喜,就愿意帮帮你们两个年轻人,哪有收银子的道理?你那夫君的伤,还得治治呢,你可好生留着银两,等到了今风渡,往潜浪城的好医馆去瞧瞧。
    李忘舒还想将银子送出去,可她的力气哪有王大娘大?
    王大娘又是个机灵妇人,推回她的银子,便赶紧离开了,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了门。
    李忘舒手里拿着几块碎银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宫中时,从未想过百姓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也从未想过会有王大娘这样的人。
    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她母妃早早去世,又被父皇不喜,整个宫中除了在皇后娘娘面前,那些宫人还装一装,其他时候无不是目中无人。
    莫说这样的帮助,她长这么大,见到的善意都屈指可数。
    所以前世听闻要和亲的时候,听闻和亲能让边境安宁的时候,她是义无反顾的。
    宫城,甚至整个永安城都没有什么她可以留恋的,嫁给西岐王,是她逃离那个压抑皇宫的唯一办法,她那时想着,就算与西岐王没有感情,可相敬如宾、了却余生也便罢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赫连同盛野心勃勃,所图根本不是两国安宁,而是吞并大宁。
    富饶肥沃的土地,是西岐这样的地方最为欠缺的,他们要的不是一个代表着和平的和亲公主,而是代表着征服的骏马铁蹄。
    哗哗的流水声透过开着的半扇窗户传了进来,李忘舒走到窗边,瞧见外面岸上旷野寂静漆黑,唯有满天星斗,映照粼粼波光。
    商船大些,也更平稳,可到底在水上,偶有摇晃。
    此时夜色深沉,倒好像正成了一个巨大的摇篮,睡在其中的人,恍惚像是回到了幼时。
    李忘舒瞧着星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人的一句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她分明未曾饮酒,此刻却好像已然醉入其中一般。
    重生后,好像还从未有哪个夜晚如今夜一样平静,她倚在窗边,只觉夜风徐徐,倒不知什么时候便已进入梦乡。
    良久,灯油都要燃尽的时候,展萧坐起身,给她披了衣裳。
    他其实很早就醒了,也听到了许多从未想过能与他相关的话。
    他在鉴察司,见过许多满天星斗的夜晚,却没有哪一个,像今夜一样,浑无一点杀戮的气息,只有令人留恋的安宁。
    这几日,他尽职尽责地在人前与李忘舒扮演着夫妻。
    这分明是他从前也几乎每天在做的事情,可也不知是面具戴了太久,还是戴得太牢,这一时,他好像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展萧还是展惊秋。
    言旷问他造什么名字的路引时,展惊秋这三个字,莫名地冒进他的脑海里。
    他当时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但细想时总也想不到。
    如今夜凉似水,他倒是好像忽然因那王大娘的话打通了某处关键。
    入鉴察司时,他登记展萧之名,是因秋日萧瑟,他成为孤儿正是一个深秋。
    而李忘舒,是那深秋之中一道难以得见的温暖阳光。
    *
    鉴察司。
    这里没有熄灯的时候,不管多晚,都有往来出入的人执行着各式各样的任务。
    明心堂,多宝阁上放着的奇异形状的滴漏忽然响了三下。
    律蹇泽合上手中的案卷,抬起头来:进来。
    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忽然闪身进来一个黑衣人,带着一顶草帽,就好像话本子里讲的江湖大侠。
    来人走上前行礼,脚步点在地上,一点声音都不见。
    律司长,有眉目了。
    律蹇泽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他们到哪了?
    关默将一封简信呈到律蹇泽面前,开口道:经过比对,在北河渡口登记在册的兖州人士展惊秋和李柔,应当是展萧与公主殿下化名。他们在北河渡口登上了光源商会前往锦州的商船,船长名叫万青山。
    商船搭了两个闲人?律蹇泽看着手中的密信,轻挑了一下眉。
    关默道:兖州受灾后,当地和附近州县的商会联合起来,每船会运送一些顺路逃难的百姓,只要付极少的银两,就可以到其他地方投奔亲人。
    律蹇泽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翻看那封其实没有多长的简信。
    关默等了一会,不见司长发话,便问道:司长,如今商船已入豫州,应该会到今风渡才停留,要安排人去劫走公主吗?
    不要这么着急。律蹇泽抬起头来,将简信放到桌上的灯里,很快那纸张便烧成灰烬。
    我们要的不是福微公主,而是福微公主手中那个筹码。倘若只是一个公主,我也不必给展萧那么大的权力,让他去缓慢接近。
    那司长的意思是
    让我们的人赶到今风渡等着就好,展萧因为宋珧受了伤,倘若他此前的作为有效果,公主应当不会任他自生自灭。
    可展萧已经脱离计划很久了。关默音色微沉。
    律蹇泽脸上也不见一分笑容,只是他目光渐深,却仍旧没有如关默所想的那般,下令彻底放弃展萧。
    过了有一会,在关默已经在想当年律司长将展萧捡回来的时的情形的时候,才听见律蹇泽重新开口。
    前两日你说谁要去今风渡来着?
    关默忙道:西岐王赫连同盛,自天阙关入大宁之后,过豫州入永安,不日便会经过今风渡。
    律蹇泽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呼吸,闭着眼睛想了一会,方道:赫连同盛是西岐的新王,对吧?
    关默回禀:其实还不是王,但老西岐王身体不好,已经卧床有段时日了,如今赫连同盛大权在握,已经被不少人称为西岐王了。
    福微公主本是要嫁给他的,如今却和一个侍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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