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说话的语气彬彬有礼,但却隐藏着锐利的锋芒,那种自傲、清高的感觉,比周子颐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面以前,田语还想着慢慢说服周子颐再和田成善沟通;见面之后,她忽然明白了田成善说得对,周子颐的性格源自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就算周子颐能勉强为她改变,周子颐的家庭也无法让她融入,两人勉强在一起的确不会幸福。
所以,她最终和周子颐分了手。
今天她不明白周母为什么会跑过来见她,难道是知道了周子颐和她碰面了几次,又来教育她了吗?
程太太,周母率先开了口,子颐跑回安州工作,给你带来困扰了吧?
有一点,田语坦诚地道,我已经劝过他了,你也多劝劝,他应该能明白过来的。
周母看着她,眼圈一下子红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掖了掖眼角。
田语有点尴尬,只好假装侧脸看边上的海棠花当着没看见。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你都已经嫁人了,周母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可能年轻时真的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吧,他这么一个自律优秀的孩子,怎么就在你这里接二连三栽了跟头,现在居然连礼义廉耻都顾不得了。
一丝不悦从田语的心头泛起,她沉下脸来:周阿姨,你这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的儿子,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周母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微微嘶哑:既然如此,那能让你先生放过他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完全没有和你们这些富豪权贵对抗的资本,我好不容易把他培养出来,眼看着有了光明的前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毁了。
田语心头一惊: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周母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他前几天被停职了。
周子颐十二岁丧父,读大学以前和周母相依为命,工作以后他的经济状况稳定,就把母亲接到了身边一起生活。
知子莫若母,周子颐决定去安州分公司工作,又以开拓新业务会很忙为名,让周母暂时回老家休养,等他工作稳定了再过来,当时周母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猜测。
这半年,她时常关注着儿子的动向,也时不时地跑到安州来住上十天半个月,就是担心周子颐会去找田语。没想到太太平平过了几个月之后,她在日常关注的基金论坛里看到了儿子公开向田语表白的视频。
视频被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留言也层出不穷,她一着急,就赶去公司找周子颐,结果儿子没找到,电话也打不通。有同事悄悄告诉她,周子颐是得罪了一位姓程的大佬,直接被总部下令暂停一切工作的,对外宣称是休假,其实就是停职,已经好几天了。
这两件事一对照,大佬是谁呼之欲出。
这当男小三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金融圈虽然看重的是业务能力,但要是上头有人想借这个整人也名正言顺,程慕允这一出手,可能周子颐以后在和金融相关的行业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周母打了儿子几天电话都是关机,四处找不到儿子,深怕他出事,自己又是个小镇里出来的没有门路,更没人商量,一着急就只好跑到田语这里来了。
程太太,麻烦你好好向你先生解释一下,周母反复恳求着,等我找到子颐,我会管束他的,但你们不能这样毁了他,他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父母给他的资本,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你不知道,和你分手那会儿,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都怕他熬不下去,后来边打工边读研,好长一段时间他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命拼,现在他要是有个意外,我也没活路了
周阿姨,你别说了,田语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的,我会和我先生沟通,你先回去,放心吧。
坐在车里,田语头痛欲裂。
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一直抱有侥幸的心理,以为程慕允不会知道那天周子颐的公开表白,也一直觉得就算程慕允知道了也会先来质问她,到时候再解释也不迟。
没想到程慕允下手这么狠,直接就断了周子颐的后路。
四年大学、两年硕士再加上四年工作,整整十年的艰辛即将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于一旦,周子颐此刻会是什么心情,田语简直难以想象。
周子颐的手机已经关机,微信也早已删除,她只好从同学群里翻出了微信号,重新添加好友并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子颐,我知道你的事情了,不好意思。你别着急,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休息一下,我会解决的。】
最后,她定了定神,拨通了程慕允的手机。
嘟嘟两声响过,手机被接通了,程慕允沉肃的声音响起:嗯?
这一瞬间,田语想抛开自己的理智和修养彻底地发作一次,用最犀利的言辞来痛骂程慕允一番。是谁让他这么傲慢肆意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是谁允许他不分青红皂白来实施他的惩罚?
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你在哪里?她简洁地问,我有事要和你谈一下。
程慕允沉默了两秒,淡淡地道:我现在在家里。
田语深吸了一口气:好,你等着别走,我马上回来。
别太急,路上开车小心,程慕允轻咳了两声,不太自然地提醒,我暂时不会走。
作者有话说:
程慕允:我对付情敌有错吗?大家来评评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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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田语一路飞车赶到了家里,一进门,一阵扑鼻的香气传来,正是她最爱吃的一道鲍鱼红烧肉的味道。
这道菜是她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尝了之后特意让陈嫂去学来的,从备料到烧成需要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她虽然喜欢吃,但也怕陈嫂麻烦,偶尔才让她烧一次。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陈嫂居然大动干戈。
刚换好鞋,陈嫂便兴冲冲地走了出来,压低声音问:和好了?
这阵子程慕允一直没回来住,有违这半年的常态,陈嫂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忧心忡忡地追问怎么了,田语也懒得解释,随口说了一句两人正在吵架。
田语摇了摇头。
陈嫂也不着急,喜滋滋地道:那肯定是先生服软了,中午他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今晚回来吃饭,还让我烧点好吃的。
怪不得。
田语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嫂今天费了老大劲做菜,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嫂从她一结婚就开始照顾她,这三年下来也有了感情,一直盼着她和程慕允和和美美的,今天一看有了转机,当然用尽浑身解数希望能让两个人和好。
只可惜,两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吵架,而是离婚,鲍鱼红烧肉和陈嫂的美意还是要错付了。
两人正说着,程慕允从里面出来了,他已经换好了一身家居服,柔软的全棉面料看起来十分温馨,冲淡了些许他原有的硬朗和冷漠。
站在沙发前,他朝着茶几示意:送你的三周年礼物,上次忘了给。
田语没动,嘴角微扬:苏航选的?
程慕允一愣,不悦地道:我在北州买的,当时苏航拍了照片过来,是我在几条项链里选了这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两人对面而立、四目相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静默的空气中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程慕允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可等他想要抓住这一闪而逝的顿悟,脑中却还是混沌一片,没法把其中最重要的线索抽离出来。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吗?
田语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开过玩笑,要让他买最贵的礼物赔罪,他一直以为这最贵是字面上的意思,难道是他理解错了,是需要他亲自去选去买才当得起最昂贵这三个字吗?
抱歉,虽然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但程慕允敏锐地察觉这可能是两个人和解的最好时机,立刻转变了口风,是我不够用心,以后我会注意。
不必,我已经不需要了,田语直截了当地问,还是来说说周子颐的事情吧,请问你为什么要让人把他停职了?
程慕允怔了一下,一丝怒意泛起:怎么,周子颐和你告状了?有本事他就来找我,找你算什么本事?
他没找我,是别人告诉我的,田语的声音仿佛珠落玉盘,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往外蹦,你为什么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压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优秀的金融人?还是说在你心里,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要有人稍不顺你的心意,你就可以生杀予夺,根本不会考虑是非对错?
程慕允有一瞬间的恍惚。
田语的神情冷冽,目光却又好似跳动着火焰,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同一个人身上,神奇却又好像理所当然。
他此刻才明白了,程擎所说的贤妻良母,那只不过是田语想让他们看到的表象,那个总是在不经意中出现的小刺猬,才是田语的真实面貌。
田语既不是优雅高贵的雪莲花,也不是秀气温柔的绣球,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这两个星期的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他心里已经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想失去田语,更不想让那个前男友因为自己前两年的疏忽趁虚而入,抢走了这朵玫瑰。
那好,你来和我说说是非对错,定了定神,他沉声问,你和我离婚,是因为周子颐吗?是他对你余情未了、藕断丝连所以想要破坏我们的婚姻吗?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你在相亲时说过,你最讨厌欺骗,那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三年,心里到底藏的是谁?有没有在骗我?
程慕允,你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田语冷冷地道,我和周子颐结束在五年前,如果我还爱他,我不会放弃争取自己的爱情。这三年来我的心里谁都没藏,我一直以为爱情不是婚姻的必备品,但是我错了。我要和你离婚,和任何人无关。
程慕允心里一喜,却又不敢相信,电脑的屏保照片、卧室的睡莲图,还有春澜云镜的LOGO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田语对周子颐的感情并不一般。
但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难得糊涂才是福气。
好,那你把离婚两个字忘了,我就信你,他放缓了语气,如果单单只是我们俩的问题,那就很好解决,完全不需要离婚。
田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慕允,你这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彻底毁了周子颐吗?
就算你对他没感情,那他也觊觎你了,主观上存在破坏我们家庭的心思,他说出那些话之前就该想到我会有什么反应,程慕允淡漠地道,每个人都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很好,田语气得发抖,那你有本事就照你的想法做。现在周子颐妈妈告诉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的人了,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出了一点意外,我讨厌你一辈子!
哎,吃饭了吃饭了,红烧肉炖陈嫂从厨房里出来了,捧着个热气腾腾的炖锅叫着。
不好意思,陈嫂,我没胃口,不吃了。田语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几步就出了门,留给程慕允一记响亮的摔门声。
初夏的安州夜晚十分舒适,凉爽的风从黄罗江面吹拂而过,四周有栀子花的清浅香气掠过。
田语一个人在江边闲逛,心中微微有些懊恼。
其实来以前她想好了要和程慕允好好沟通的,可没想到一激动就没控制住情绪,直接把矛盾给激化了,最后两人又吵了一架。
她的脾气其实很好,遇事冷静,大部分时候情绪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就连和周子颐分手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和眼泪,只是两个人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就互道珍重告了别,事后去国外度假了一个星期就算是把这场恋情掀过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半年来她已经和程慕允吵了好几次架了,程慕允的自大和傲慢,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道这次吵架会不会让周子颐雪上加霜,要是实在不行,她只能去拜托程擎帮忙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赵心桐的。定了定神,她接通了电话。
小语,赵心桐急急地问,陈嫂说你们俩吵架了,吵得很凶,慕允做错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去骂他。
妈,没什么,我们俩田语有心想要粉饰太平,可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两个人要离婚的事情,赵心桐他们迟早要知道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从别人口中知道不如她亲自说。
心一横,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妈,对不起,我和他可能过不下去了。
赵心桐忽然没了声音,田语握着手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心桐长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这脾气,除非是贪图他的钱和男色,要不然哪个女人都受不了,你肯定不贪图他的钱,我还很乐观地以为你被他的男□□惑了,看来这男色也有保质期,三年。
田语哭笑不得: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这几个月我还以为他开窍了呢,赵心桐恼火地道,你说他脑子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懂女人呢?还天天和我说你们俩好着呢,看他那样子好像我明天就能抱孙子孙女了,结果倒好,还是一场空。
田语有一丝心虚。
要不是出了骆禾瑶这个意外,两个人再相处一两个月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孩子,她还计划过去父留子呢。
妈,你别担心,慕允条件这么好,肯定会有更好的选择。她安慰道,我也永远是你的另一个女儿。
有没有更好的我不知道,但和我这么投缘的肯定不会再有了,赵心桐有些沮丧,小语啊,妈向你讨个人情,慕允他这个人呢,其实情商真的很低,但智商又太高了,从小到大都被捧得很高,说话做事都特别自以为是,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他要是能改的话,你能不能给他个机会,别把他一棍子打死。
田语本能地想要摇头,转念一想,程慕允又不可能改,看他刚才那样子就知道了,何必再让婆婆心里添堵呢?
好,她顺从应了一声,又道,妈,你快去休息吧,可别为了我们的事情搞得失眠了。
赵心桐一直就有神经衰弱的毛病,有一阵子犯病了一直失眠,看了很多西医都没看好,甚至到了吃褪黑素和安眠药都没有效果的地步,连带着心慌气促、高血压的毛病都出来了,后来是田语去找了一些偏方才慢慢调养好了。
一听这话,赵心桐更气了:哎呦,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我现在就头晕心慌,怎么就生了什么一个儿子呢!
田语只好又陪着聊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一看,是周子颐上线给她回消息了:我没事,只是暂时关机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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