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
她的脸一瞬间烧红了。
整个人就跟在油锅上坐着似的,变得紧张、慌乱和不安。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房门才有动静,路从做贼一样进了门。
他们都走了?
许妍点头,走了有一会儿了,你跑哪去了?
去你家了。
我家?
新婚之夜,闹洞房的时候,他却躲到自己老丈人家里,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爸妈他们没问你啥?
就问我怎么跑这来了,我就实话实说。
其实许良也问了,还一直催他赶紧回来,说什么,赶紧回家和我姐入洞房去,那话他听了都害臊,没法说给许妍听。
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时,才发觉这气氛哪哪都不对。
平时两人在一块相处时的轻松找不回来,一对视,心里都各自揣着事儿,许妍紧张,路从也不自在。
路从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西装,缓慢地走到炕边坐下,扭头瞥一眼许妍,见她还穿着白天的那身喜服,就说:你也脱下来吧。
许妍扬了下眉,心脏砰砰砰地乱跳,吞吐着说:脱?
路从瞧见她脸颊通红,才知道她会错了意,赶紧解释,我是说你这身衣服穿着累,换个舒服一点的,还有那头发,头饰都摘了吧。
许妍这才僵硬的点点头。
她坐在那慢吞吞的拆头发,一头长发落下来,晃了晃头,都散开,才觉得头皮得到了放松。
之后又想到换衣服的事,按在扣子那,半晌没动,想脱下来,又顾忌着什么似的,看着路从。
等了半晌,身后静悄悄的,路从转头一瞧,许妍抿着唇盯着他看,解扣子的动作僵持在那,他用了两秒反应过味儿来,立刻从炕上起身,挠挠头说:那个大门和房门我好像都忘锁了,我出去看看。
小村庄里的夜静悄悄的,繁星与清辉交映,天空是一幅美丽而又神秘的画卷。
在这样的夜色中,路从推开门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没动,抬头望了会儿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刻,顺兜里摸出一根烟,火柴棍擦出火苗,点燃的瞬间,烟雾缭绕在前。
吞云吐雾,他半眯着眼去看这不一样的夜色,本以为心会和夜一样平静,然而不是。
他的心绪从方才在许妍家里往回走的路上就已经开始变得躁动而又复杂了。
原本想要抽根烟静静心,可却没达到目的,转身遥遥的瞥向玻璃窗,因为角度原因,是看不到屋里的情景,他的心还是乱的。
大半截烟头被他扔在地上,脚上使几分力气碾灭,而后才抄兜走向大门口。
院门是红漆铁门,他动作极缓的将门闩挪动到左边的孔锁里,确认已经插/好无误,又停顿了半刻才转身走回去。
从院门通往正屋的这一条路,路从走的极为缓慢。
推开门进屋,又重复着锁门的动作,等他终于踏进卧室的时候,许妍已经换好衣服,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秋衣秋裤。
红色,代表吉利,他身上也有,红内裤、红袜子。
路从轻轻咳了一声,今天累坏了吧?
许妍顺了下头发,还好,你呢?
我没事,不觉得累。
方才路从出去的时候,许妍不仅换好了衣服,也将被子都铺好了,大红喜被,衬的屋子里有种暖洋洋的氛围。
她自己端坐在炕的最里端,腿上盖着被子的一角,带着卷的长发柔柔的散下来,被她用手捋的平顺,以一种乖顺的姿态轻轻的披散在她的肩头,发尾垂在胸前,或许是因为头发太过于蓬松的原因,衬的她的脸格外的娇小。
这个时间农村电压太低,灯光昏暗,她的脸朦朦胧胧的,路从看了她一眼,才迈开步走过去坐在炕沿边上。
房间里太过于寂静,才显得呼吸声格外的突兀。
路从一只腿半搭在炕上,另一只腿撑着地面,侧身对着许妍,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开口,两道视线隔空对视上,又都匆匆避开,像被电到似的。
噗通噗通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那么急促,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窜出来。
路从喉结滚了一下,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会儿大家都在这闹洞房时,有几个人说的那些荤话。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得越来越快。
他忽然转头正面看着许妍,妍妍
许妍像惊到了似的,倏然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路从的手指在暗处蜷缩了下,那个你困吗?要不我们睡觉吧。
许妍张了张口,半晌才啊了一声,然后像个蜗牛似的从里面挪过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路从,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路从挠了挠头,右边吧,怕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再掉地上去,我给你挡着。
许妍往边上看了眼,那离炕边还远着呢,但她也还是点点头,然后继续跟蜗牛一样挪过去,掀开被子,慢腾腾的躺进被窝里。
路从这才开始脱衣服,一件又一件,许妍不经意的往旁侧瞥了眼,又像被烫到眼睛似的,突然闭紧了,眼皮上的小小褶皱轻微颤抖着,她下意识的拉紧了被子,脑子里忽然开始响起前几天的一个夜里,她妈把她拉到外面跟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会疼
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说那是女孩儿向女人蜕变的过程,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一件事儿。
那些声音不断在耳边叠加着,越想越是脸红,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手上的汗出了多少,直到一只手突然将她抓着被角的手牵住,握在手里。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她转头看向已经躺进来的路从,那是他们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对方,听着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他的眼睛被灯光映射的格外深邃,声音也说不出的沙哑低迷。
许妍咽了下口水,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没事,热的。
话落,她掀开被子,可下一秒,就愣在了那,路从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那么近的距离看着他,就连他身上哪里有疤,哪里有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许妍刹那间红透了脸,又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拉上来给他盖好,你怎么不穿一件衣服啊?
声音很小,像是在控诉。
路从忽然就被她害羞的样子逗笑,又解释说:我不习惯,主要是太热了。
热?刚是初春,怎么会热呢?
你不信?
许妍还没说话,路从忽然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过去,她整个人都扑在路从身上,手掌心被动的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热的、烫的、还有蓬勃的心跳声。
路从的声音很低很低的在她耳边响起,是不是热的?
许妍推着他要起身,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可她刚一动作,路从却忽然扣着她的手掌带着她向下一翻,而他就这样面对面的在她头顶上方凝视着她。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声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呼吸加重,许妍不敢看他,抿着唇移开视线。
这时,却听见路从说:妍妍,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她声音小小的。
你是不讨厌我的对吧?
许妍凝着眉看向他,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路从慢慢咧开唇角笑了,既然不讨厌我,那
后半句他用行动告诉了许妍。
双唇相贴的那一刻,不知是谁颤抖了一下。
不是第一次被路从亲,可这一次却好像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至于区别在哪里,许妍不明白。
他的吻很细致,很温柔,带着滚烫的情意。
起初,他只是那样扣着她的双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就变得没有那么安分,不知碰到了哪一个敏感的位置,许妍口中忽然嘤咛出细微的一声,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僵硬,她又想起刘兰嘱咐她的那些话,然后尽量让自己放松,不要过于紧张。
可是没用的,路从的那一双手仿佛带着某种魔法,所经之处都会带起一阵无法消弭的电流。
她浑身都不自在,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变成了很陌生的人。
路从的唇离开,一路向下,当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腰际忽然要做点什么时,许妍终于不再冷静,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叫他,路从
她很慌张、很害怕。
那是她从没经历过的事情,她不是怕疼的人,只是对未知恐惧而已。
路从所有的举动全部戛然而止。
用汗湿的手轻轻的摸了下许妍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许妍咬着嘴唇,没有开口。
要怎么说呢?
好难开口,也太难为情。
她反复想着自己要说的话
轻一点?
我怕疼?
会不会很疼?
无论哪一句,都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就在许妍陷入纠结中时,路从看着她为难又紧张的表情,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过来,胸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意。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翻身躺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重新抓牢许妍的手。
过了很久,他从炕上下去,把灯关上,然后回到炕上躺好,再一次捞过许妍的手,紧紧的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上心里那些不断冒风的角落。
半晌,他沉声说:睡吧。
许妍眨了眨眼睛,很是突然的转头看向路从,可是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她皱皱眉头,又转过头来,睁着眼睛与黑夜对视,脑子里思绪混乱。
他怎么了?
难道他也紧张害怕?
这件事他也会疼么?
为什么不做了呢?
许妍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慢慢闭上眼睛,在酝酿出困意时,有一个想法突然冒头。
嗯不做也好,等他们都没那么害怕的时候再说吧。
来日方长。
她弯了弯唇角,慢慢睡过去。
许妍并不清楚,在她睡着后很久,路从都还清醒的睁着眼睛,他很难受,憋得难受。
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路从轻轻的叫了一下她,妍妍
没有回应,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叹口气,一只手撑着炕,艰难的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她的发香和自带的体香对路从来说又是另一重折磨。
喉结滚了滚,紧闭上眼睛尽力的压制住。
然后回去躺好。
过了片刻,被子里传出很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良久,一声沉重的吐气声传出来。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从炕上下去,到走廊里洗手,然后再回来躺好。
身边之人的呼吸声依旧平稳,借着外面的月光,路从望着许妍的睡颜,慢慢咧开唇角。
睡梦中的人忽然转过身来,路从一点点靠近,伸长手臂将她圈进怀中,刹那间,他被女孩儿身上独有的馨香包围住。
那一刻,他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等你回来
生物钟叫醒了许妍, 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扫视房间一圈,屋子里的格局与布置完全变样,不是深埋于记忆里那个破旧的小土屋。墙上的大红喜字鲜艳艳的贴在那里, 提醒着她, 她已经嫁人了。
而这一刻,她竟然有种处于梦境中的感觉。
身边传来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她的目光看过去,直勾勾的盯着深度睡眠的路从,他可能是睡热了,被子掀开很大一角, 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
许妍一边脸红着,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打量他, 好像眼前的路从和结婚前的路从有多大变化似的。
变化是有的, 但不在于他自身, 而在于她的心境。
结婚前, 路从是她的对象,而现在,路从是她的丈夫。
丈夫是什么含义?
她想, 应该是她赤/裸着来到人间,本要独自面对这世间的狂风暴雨, 可老天爷却觉得她太孤单, 于是赏赐给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注定此生与她最亲密无间的人, 而这个人要与她共担风雨,荣辱与共。
想到这里, 许妍望着路从的睡颜, 默默地笑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太有归属感的人, 总觉得自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在漂泊。
可现在呢?
她看着明亮且温暖的婚房,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忽然觉得内心十分宁静,不再恐慌、不再孤独无依。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四点过十分,外面的天刚蒙蒙亮。
许妍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尽量轻声的把衣裤穿好,然后去了厨房。
生火做饭。
这是结婚后,她作为女主人做的第一顿饭,在灶台前忙碌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有那么一刻紧张的做什么都觉得生疏。
给土豆削皮,然后切成丝,余光瞥见灶坑里的火着出来了,她一慌神,不小心切到了手,路从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
他已经换好衣服,但可能没太睡好,还带着困倦的感觉,微眯着眼,打着呵欠,刚一迈进厨房,就看见许妍皱眉用嘴吸着食指,顿时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切到手了?我看看。
他急慌慌的走过来拉许妍的手,许妍急着说:我没事儿,火着出来了,我添一下。
路从抢先过去处理好,然后又来抓许妍的手,让我看看。
手指上的伤口不大,出的那点血都被她自己吸干净了,上面的皮肤微微泛着白。
就一点小口子,没事儿的,你怎么起来了?我还想等做好饭再叫你呢。
路从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听见厨房有动静,睁眼一看,身边空了,然后就睡不着了。
他说着话就自然而然的拿起菜刀切土豆丝,刀法很娴熟,许妍是看过他做饭的,也吃过,无论从技术方面,还是味道方面来讲,都是无可挑剔的。
想想也是,毕竟那些年就只有他和他爸两人相依为命,他这个做儿子的,多少也得掌握点做饭的本事,要不都指望他爸一个人,这日子太难过了。
我来做饭吧,你去洗脸,待会儿去把爸叫过来吃饭,别去晚了,他自己再把饭做了。
许妍不提这茬,路从也没想到这块儿,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见他听见了却没动作,许妍推他一把,快去啊,别愣着。
路从点点头,走出两步又忽然转身回来,扣着许妍的下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容挂在唇角边说:我快去快回,回来跟你一起做饭。
四点半左右,村子里只有几户人家燃起了炊烟,路从急匆匆的从家里跑出去,一路跑着去找路大生,这个时间,路大生也刚起来,正准备去前头店里开门,见路从呼哧带喘的跑进院子,他眼皮一跳,还以为发生啥事了。
你跑啥啊大早上的?
你没做饭呢吧?
路大生摇摇头,我刚起,还没做呢。
那正好,你别做了,妍妍正做着饭呢,要我叫你过去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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