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一拍即合,顾府在孝期内,就商议着来年春日请颜相做媒,促成一桩婚事。
颜珞应了,回家告诉顾阙。
顾阙自然高兴,回府让父亲准备嫁妆。顾灵不是夫人的女儿,她自然不会出嫁妆,侯爷会自己准备,顾阙也会添妆。
顾阙搬出原来的卧房,住进了后院的一间靠着园子的院子,与孙氏比邻,隔着一道墙,孙氏清早就招呼她来干活。
颜珞不满,望着她:“我的人,你怎地没脸没皮地天天使唤呢。”
“你的人?她又没嫁你,怎地就成了你的人,再怎么着,她也是霍家的人。”孙氏叉腰怼了回去。
颜珞气极,瞪她一眼,气呼呼地上朝去了。
新帝怯弱,做不得主,太后把持朝政,朝臣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散朝后,众人窃窃私语,女帝留下丞相饮茶,说得了几匹好料子,想赐予顾二姑娘。
她说的是女儿家的私事,太后不好多听,领着人走了。
颜珞收下了,料子确实很好,回头送顾灵做嫁妆。
三两句话后,新帝说起太后,认真道:“还请丞相助朕。”
颜珞微笑:“太后对陛下如亲生。”
“是吗?她亲生的女儿还活着呢,前几日听闻她与魏国公商议想将顾二姑娘送进去。您想想,朕这位五姐不高兴,对顾二姑娘可不会好的,打骂怕是常有的事情。”新帝面露微笑,眼中冷冷。
她悠闲地看着颜相。
颜珞一笑:“是吗?臣觉得魏国公府的姑娘不错,嫡出的姑娘更好,不如送给五公主,您觉得呢。”
新帝拧眉,这些时日以来,魏国公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仗着太后对她颐气指使,猖狂至极。
“丞相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魏国公不会应允的。”
颜珞沉默,反而摸摸自己的右肩,叹道:“天气不好,臣的肩膀就疼,大夫说臣该注意,不然肩膀没了,臣可就是废人了。”
“那是自然……”新帝忽而顿住,明白颜珞的话,魏国公是太后的左膀右臂,一旦魏国公不在了,太后的势力必然大损。
一瞬间,醍醐灌顶。
颜珞道:“臣肩膀疼了,不陪陛下说话了。”
新帝一人在殿内琢磨,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枯坐许久后,还是觉得应当托付丞相,唯有她,敢斩杀太后的臂膀。
但是她为何要帮自己呢?
应该给予酬劳。
新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就是一傀儡,没有什么东西是丞相想要的。
权力,颜相掌握半个朝堂,与太后平分秋色。
美人,顾世子刚去,只怕颜相无心。
那还有什么呢?
新帝苦思不得。
思索良久无果,皇夫来了。
新帝是傀儡,皇夫更是什么权力都没有,不过是名分听起来好看罢了。
皇夫观陛下面色不豫,大胆询问:“陛下,您身子不好吗?”
新帝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比起俊秀,他远远不如顾言,甚至文采都不如,若不是顾言病了,岂有他夺魁。
夫妻二人对面坐下,新帝问丈夫:“如何砍去一人的臂膀?”
皇夫望着她秀美的面容,心中动容,忍着上前摸摸的想法,轻声道:“一要乘其不意,二要看刀是否快。一刀砍下,最简单,若想徐徐图之,您没有实力。”
确实,新帝太薄弱了,几乎被压得死死的,无甚翻身的机会。
但若不是她无依,太后也不会选择她。
新帝沉思,颜相这把刀极其快,就是不知如何利用。
她苦恼,颜相回官衙去了。
陆松来禀报事情,她说起新帝的拉拢。
陆松拧眉:“您要怎么做?”他现在完全依附丞相,太后与先帝杀了文帝陛下,是篡位的。
颜相道:“你我忠于大魏。”
陆松叹气,谁不想忠于大魏呢,如今大魏乱糟糟,湘王梁王谋反,倘若敌国来犯,只怕大魏危矣。
他问:“您想怎么做?”文帝一脉都死绝了,正统已没了,又能怎么样呢。
颜珞沉默许久,陆松也不敢说话,数日以来,他守着秘密彻夜不敢眠,顾世子死后,脑子的那根弦忽而就断了。
人不过一死罢了,顾世子才十九,丞相爱到骨子里,也不是说没就没了。
颜珞没有再说,只道:“陛下对魏国公不满了,我们看着就好了,不必插手。”
“下官觉得陛下太嫩了些。还有一言,外敌当前,太后着实不该。”陆松大倒苦水,都快要打上门了,太后竟然废帝,这不等同将把柄送到敌军手中。
太后野心勃勃,太自私了。
颜珞顿住,唇角慢慢地渗出冷笑,“她本就自私。”
此刻,她的眸中带着几分冷酷,还有恨意。
陆松不知该说什么,颜珞却感觉疲惫,起身赶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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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府,颜珞异敢疲惫,靠在榻上久久不想起榻,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她做梦了,梦到小时候,婶娘入宫陪阿娘,堂妹也来了。婶娘与母亲间感情亲厚,妯娌间无话不谈。阿爹只有阿娘一个女人,但是叔父就不同,他有许多女人,甚至有些女人都是下属进献的。
叔父从不拒绝,渐渐地,女儿就很多,但是没有儿子,阿爹只有一个妻子,却有儿子,运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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