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毫无疑问是要去找老者寻回沈雁兰完整尸骨的,秦陌羽想了想决定和他同行。
一方面是沈渝现在别说报仇,就连自保都是问题;一方面沈夜白也得再去打探焚恭的下落,反正走哪都是走,不如一起同路。
沈渝有他们陪同自然高兴。
沈雁兰的尸骨不全,所以鬼冢的人无法完全控制她,沈渝也是在那两人口无遮拦的对话中知道了鬼冢为了找到沈雁兰尸骨竟然在几个可疑地最近的村子都派了人守着。
沈渝猜测老者受挫后肯定会去找同伴帮忙,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去最近的禾村。
而就在三人朝着禾村进发时,老者也的确如沈渝猜测的那般在禾村,而且还见到了一位大人物。
“……绝对是红莲业火,属下绝不会看错的!”豆大的汗珠从老者额头流下,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模样,恨不得指天发誓,此时的他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挨秦陌羽一下子,受了伤也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啊。
而他面前坐着的正是青衫男子和无脸男。
“知道了,你下去吧。”青衫男挥了挥手,懒得听他废话。
等人出去后他挑了挑眉,转头望向无脸男,饶有兴趣道:“这也是你安排的?把人引过来?”
“不。”出乎意料的,无脸男否认了。
他语气有些不悦的说:“沈墨最近有些奇怪,我都在关注他,这是一个意外。”
青衫男嘿了一声:“难得难得啊,居然真的有意外,我还以为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毕竟你可最喜欢安排这些意外了。”
他明明笑着,眼中却是满满的讽刺。
无脸男对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不管是不是我安排,达到目的就好,焚恭来了吗?”
“来了来了,等会就到这里。”青衫男子假惺惺的唏嘘道,“我还蛮喜欢那孩子的,虽然很蠢,但还算忠心,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可惜?”无脸男像听见什么笑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学着青衫男子惯用的讽刺口吻道,“你当初不也说很爱你妻子吗?我看你把她杀了布阵时可没有一点点迟疑啊,甚至为了安稳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论无情你焚啟才是天下第一人。”
青衫男子,不,是焚啟听见这番话罕见的收起了笑容,他呵了一声,忽然将脸凑到无脸男斗笠前,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又露出了招牌笑容:“可这不正是您希望的吗?天道大人。”
平心而论焚啟长得剑眉星目,端得是一派浩然正气,笑起来眉目弯弯很是爽朗,但只有接触过的人才会知道他看似无害的笑容下这人是多么的疯狂。
而逼疯他的,正是他面前这位。
“没错,所以我很满意。”天道明明没有眼睛,却能直直的对上焚啟的目光。
祂的语气难得的上扬,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你可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焚啟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只是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相顾无言,狭小的房间里,气氛凝滞。
“后辈焚恭参见老祖!”
一声带着激动的呼唤在门外响起,打断了焚啟的怨憎。
焚啟慢慢退回自己的位置,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无所谓的低眉玩着指甲,懒洋洋道:“进来。”
焚恭是赶路过来的,为了速度不顾形象,难免衣衫凌乱风尘仆仆,在听见焚啟声音后他下意识整了整衣服,紧张地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行了跪拜大礼大喊道:“晚辈焚恭有幸得老祖召见,老祖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焚恭因为受到老祖亲自召唤兴奋到红了脸,甚至忘记问焚啟为什么之前早早把自己叫来西洲却不布置任务。
“你过来。”焚啟瞥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
焚恭直接膝行到他面前,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焚啟看到他的眼神,不由想起了自己和妻子第一个孩子,也是这样单纯又热烈的眼神。
“你是个好孩子。”他轻叹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焚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不想焚啟手上忽然一用力,紧紧抓着他头发,逼着他仰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老祖……”
焚恭被迫仰起头,在看到他眼睛都一刻像被定住了一样,哪怕焚啟已经放开他,他也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焚啟神色略带暗淡。
可惜啊……那个孩子早早就夭折了,哪怕他屠尽仇家满门,也无法换回那个孩子了。
“知道要做什么吗。”焚啟追忆着那孩子可爱的脸,真是奇怪,后面的孩子没有一个能和这个去世的孩子相比的。
“杀……死……。秦陌羽……墨渊指使……”焚恭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几个词,他浑身颤抖,似乎在和什么在做着对抗,直到他眼底浮现一个淡淡的阵法,才终于平静下来。
“谨遵老祖命令。”他平静下来后就没有了之前那股子兴奋了,看上去和进来时没有区别,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除了阵法就只有无尽的空洞,像被人操纵的木偶。
“去吧。”焚啟挥了挥手,焚恭顺从的离开了房间。
“好了。”焚啟打了个哈欠,他歪着头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说起来,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天道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盖抚了抚漂浮在茶水表面的茶渣,淡淡道:“人只会相信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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