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今晚我会将礼物带到雄主那边
嗯?说到这里飞鸟忽然产生一丝警觉,你不是说老师去出任务去了吗?
池:
第85章 命运
池最后还是把飞鸟的特产大礼包带给了兰泽,通过之前把他送回主星的那个传送装置,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兰泽在B区的落脚点。
在过去了三天之后,池还是第一次见到兰泽在家,还是在他睡着的时候,雄虫的精神力好像消耗得很厉害,少有地没有保持平常那种警觉的状态,头枕着枕头的样子就像只安静的独角兽,在昏暗的房间中白得发光。
兰泽上身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呼吸的时候胸口一起一伏,能看到被子下形状优美的锁骨。
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掉,池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搭在椅背上沾血的战斗服,刺眼得像是刺破白纸的利刃。
暗蓝色的战斗服是特殊材质制成的,破损之后会自动修复。但沾在内侧的血却不能自动把自己清理掉,大片的血迹从右侧的腰部蔓延到肩膀的左下部位,看得池瞳孔不自觉地收缩。
这是兰泽第一次在任务中受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没必要侧着身体睡觉,那是因为伤口的面积太大了,除了这个睡姿他没有别的选择。
雄虫显然睡得很不安稳,吸气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嘴唇上的血色稀薄得像漂得发白的红纸。
池的脚步轻得几乎要像飘过去,但兰泽还是在他距离床边还有几步时醒了过来。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还是准确握住了池伸过来的手:怎么了?
抱歉,我没想到会吵醒您池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变得更加紧绷,这也是在任务中受的伤?
我更喜欢你用「你」叫我。兰泽闭着眼睛和他耍赖。
那些都不重要,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池握住他手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慢慢蹲下身体,试图让自己看他看得更清楚些,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焦躁不安,池试图稳住自己的双手,但指尖细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
他从来都没觉得愤怒是一种这么冲动的情绪,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样,要把他的理智全都烧个精光。
想什么呢,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兰泽微微笑起来,声音像平常那样轻快悦耳,可他的手比平常还要冷,池知道那只会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
他立刻站起身来,掀开被子要查看他的伤势,兰泽被他按在床上也不反抗,白色的T恤下摆被小心翼翼地掀起来,露出腰部缠到肩膀的绷带。
那些绷带表面还带着隐约的血迹,缠了足有好几层,看得池呼吸都要停了。
兰泽就顺势坐起身来,靠在枕头上,支起一侧的腿,看着雌虫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泡泡来对待,简直像碰一下都怕要破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雌虫的脸近在咫尺,他弯下腰去仔细查看伤势的时候兰泽忍不住伸出了手,将掌心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池的体温还是像平常那样比他高,失血过后觉得冷的时候就更暖了,像个捧在掌心的小火炉。
因为距离很近,他只要往前十厘米就能碰到他了,兰泽就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池虚按在他伤口上的动作一僵:您在干什么?
亲你罪魁祸首说得理直气壮,你又把称呼叫错了。
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池忍不住要和他争辩,又被亲在另一边眼睛上,眼皮上好像有一只蝴蝶飞过,轻轻点了一下就又飞走了。
眼前的人也漂亮得就像蝴蝶,但他的翅膀已经受伤了,只能勉强栖息在这个昏暗狭窄的小房间。
如果他没有过来,兰泽还不知道要一个人养伤到什么时候,雄虫的恢复能力本来就没有雌虫那么好,要是这期间有谁想要过来偷袭
雌虫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冰冷,偏浅的瞳色此时更像林间的野兽,兰泽相信如果他是竖瞳的话现在眼睛估计都已经拉成一条细线了。
听说飞鸟给我带了礼物,你不打算给我看看吗?
礼物已经放在房间门口了,你好了就可以看池将手放在他腰腹的伤口上,犹豫了一下,我可以拆开来看看吗?
必须确认伤口的情况他才能对症下药,池其实不是很擅长处理伤口。
但现在不是磨磨蹭蹭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都想把兰泽送回主星。
如果我说不行的话你会停手吗?兰泽扬起眉毛,雌虫立刻开始拆他腰上的绷带,多达三道的撕裂伤口横亘在兰泽精瘦的腰身上,甚至有一道从腰上延伸到了肩膀,像一条可怖的蛇盘踞在他的身体上。
如果不是兰泽没有表现出疼痛的话,池甚至觉得他的情绪就要当场失控,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事,伤势还控制得住兰泽的口气轻描淡写得就像伤口不是长在他身上,他居然还有余力去安慰池,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很快就会好了。
所以他们就敢分给你这样的任务?!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池简直觉得自己要气得分裂成两半,一半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兰泽的伤,一半几乎要因为怒火咆哮出来。
这群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自己心里难道就没点数吗?连雄虫都瞧不起的货色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出刻薄的话,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十几年修炼出来的定力全都在这一刻烧光了。
可那群人怎么敢这么对待兰泽?他们怎么敢?明明死光了也比不上他的一根头发丝
这时一双手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兰泽的声音就像一阵轻风,把他一下吹清醒了:你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池。
雌虫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猛地后退,一下撞上了身后的凳子,凳子腿刮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彻底把他的理智拉回来了。
你刚刚说别人死光了都不如我一根头发丝来得值兰泽居然还忍不住笑出来,你说得太直白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池半天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全部都听到了?
嗯,我伤的又不是听力,距离这么近怎么可能听不到?兰泽调整了一下姿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雌虫的体温,你很生气,是因为我的原因,那些人让我受伤了,这些我都听到了。
不是,那只是因为我失控了池几乎是下意识地争辩,他不希望雄虫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但事实是兰泽从头到尾全都看到了,从他情绪失控到口出恶言的全过程。
如果可以,他其实希望兰泽看到的都是他专业、冷静的一面,临危不乱,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雌虫才是可靠的,他花了十几年才让自己做到了皮毛,可刚才不过两分钟兰泽就把他全识破了。
池后退一步,想要说自己要出去冷静一下,但兰泽坐直了身体。因为牵动到伤口轻轻嘶了一声,他脑袋里的雷达马上就响了:不要动,这样会牵扯到伤口。
难道你只就关心伤口,不关心我这个人吗?雄虫的声音依旧温和又带着一点点笑意,他抓住池探过来的手,那一点体温就像落在烛芯的最后一点火花。
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猛地抱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肩膀,就像个无处可去的鸵鸟,将自己埋在他的肩颈处,可耻地汲取一丝温暖。
对不起,都是我不够好,如果我能再可靠一些让那些打兰泽主意的东西就不敢这么放肆,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会因为顾忌他的立场而受到拖累,如果你当初没有选我
池!兰泽猛地掐了一下他的腰侧,让他往自己这边一缩,两个人几乎要脸对脸贴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后悔当初选你了?
但我几乎没能为您做什么,都是您被我拖后腿。池低下头,少有地显得沮丧。
有时他会觉得兰泽才是那个更年长的人,他的阅历和经历远比他更丰富,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比他更老练成熟。
其实池更愿意情况能够反过来,由他来照顾兰泽,就算是当要牺牲的那个人他也无所谓。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在抱怨我眼睛瞎了吗?
作为您的雌君,我不会抱怨,只是在阐述事实。池扭过头,声音有点别扭,这是雌君手册上规定的。
所以就都是我的错了?兰泽瞪了他一眼,从他的耳后碰到脸颊,让雌虫的一条腿跪在自己两腿之间,自己向后靠在床头,仰头就能看到雌虫的下巴。
即使是这样的姿势他也依旧游刃有余,捏住了池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之前问我那个问题,我还没有告诉你答案吧?我为什么要选择你而不是别人,我想你心里已经有过答案。兰泽的眼神下移,那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选择找其他靠山吗?
不会池答得很笃定,我不能信任第一军团,第二和第三军团也没有可以说服我的条件。
他从来都没想过被收编之后任人掌控,一时的讨好也只是为了以后从他身上收个够本而已。
即使知道以后他们不会看着你这样下去你也会这么做?
被收编之后的军雌不是被塞给哪个雄虫做雌侍就是被流放荒星了,连做雌君的都少池有点无奈,我已经见过太多这种例子了。
其实以你的条件要找个看得过去的也不是不行,你知道第一军团总会收些无家可归的雄虫
作为保护他们的条件,要求他们和军队里的雌虫结婚,利用这个机会得到他们的信任,再慢慢打入他们内部
要是我能做到那种地步,第一军团也早就漏成筛子了。某人自己就是脚踏几条船过来的,难道他也会让其他人也跟着他这么做?
池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今天已经在兰泽面前破功了,也不差这一次。
这个暗示太明显了,做过情报工作的都知道霍奇当年是怎么过来的。即使他现在在明面上当雄虫的舔狗也掩盖不掉。
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其实绝对说不上少,但池还不想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至少在他彻底崩溃之前不行。如果在碰到兰泽之前他就堕落了,那他还怎么面对面前这个人?
兰泽已经笑倒在枕头上,笑得腰间的伤口都忍不住震动,又被池一下子摁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早知道你对第一军团怨念这么深,我就不选第一军团了。
我对第一军团没有意见。这些都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一条路走到黑会很辛苦。兰泽被按住肩膀,池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治疗仪,准备往伤口上放,如果你一直都没遇到我呢?如果你要为它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不会觉得后悔吗?
治疗仪的端出淡蓝色的光,照亮了雄虫苍白的脸颊,兰泽虽然依旧在望着他,目光却像是穿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看得池心头揪紧,如果必须经历这些才能遇到你,我想就是值得的。
即使没有机会遇上,我也会一直坚持到坚持不下去为止。这跟您对我的态度无关,是我决定要选择的道路,即使一个人也要坚持走完。
池忽然觉得那个问题的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对于他来说路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兰泽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没有遇到兰泽,他就把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走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如果刚好遇上了兰泽,他也还在能动得了的年纪,那就为他付出到彻底结束的那一天。
这么说来,其实您的选项也不比我多多少池罕有地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已经遇见我了,我对您的态度永远都不会改变,您只能选择拒绝或者接受
不,你说错了兰泽直视他琥珀色的眼睛,深吸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他决定要改变面前这个雌虫的命运,从一开始起,没得选的就不只是「我」,而是「我们」。
不是我遇到了你,或者你遇上了我,而是我们相遇了。所以无论是把雄虫打翻在地上的你,被人暗算遍体鳞伤的你,还是在演练场上大放光芒的你,都是我不会放弃的一部分。
古史里有一个词叫做「命运」,兰泽从来没有它这么合适过,就像花瓣从枝头飘落,再次长出幼嫩的新芽,这么多年来他们依旧纠缠在一起。
那天大冒险没有说出来的话,就由我来替你说吧兰泽面色平静,仿佛他已经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又像是抵达目的地之后再次回首,发现路边的风景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露出一个有点嫌弃的表情,语气还是那么冷淡,那种高傲得理所当然的气势让池移不开眼来:给我记住了,池。以后再敢问这种问题,我就丢下你一个人去当星盗,再也不回来了。
我喜欢你,你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他凑近雌虫耳边,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你还说不出来?
不,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池完全呆住了。
我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版本还不够,三个字的版本会更加好吧?
兰泽恶劣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看着发丝在他耳边起落,雌虫的耳朵完全红了。
我爱你,这三个字怎么样?
第86章 埋伏
我还以为你会更警觉一些,兰少尉,这可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霍奇这么说着,抽出了刺入雄虫后背的长刀。
兰泽震惊地回头,捂住了穿透胸膛的伤口,他本来就有伤的身体行动变得更迟缓了:霍奇你怎么会?
大概是被他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悦到了,霍奇甩掉刀锋上的血,原来雄虫的血也不比雌虫或者亚雌稀奇多少,我还要谢谢你,兰少尉,多谢你为精神力研究做出的贡献。这么珍贵的力量,即使到了别人身上也不会改变,我会帮你好好收藏的。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从四十年前起就一直在幻想这一天,想象着这份属于雄虫的力量流到自己身上。
兰泽后退了几步,试图和他拉开距离,但刀上带的毒素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几乎要仰面摔倒在地。
霍奇只是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变得慌张,愉快的感觉就忍不住从心底升上来:别动了,你不知道你越是动,血就流的越快吗?
这可是他为了对付兰泽专门研制出来的东西,在限制行动能力的同时削弱雄虫的精神力,只要不到一分钟,雄虫就会变得和普通的亚雌一样,甚至身体素质还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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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重生攻略手札(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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