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捏起嗓子时声线比平时更细,还有些微的沙哑,仿佛少年在对谁楚楚哀求。
池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碰到雄虫微凉的手,兰泽挡住另外两人的视线,悄悄牵住了他。
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拉住,只好继续演下去:什么东西,也配和你相提并论?
雌虫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另外两人,看得皮条二人组一个激灵,就差当场逃跑了。什么人敢跟人形坦克比啊?心口上就缺个大洞是吧?
亚雌强笑道:原来您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啊哈哈,那我们还真的可能没有呢,哈哈哈
亚雌努力控制住脸上抽搐的肌肉,一边笑,一边偷偷去看那个雄虫的脸。
人形坦克居然长得很漂亮,即使看不到整张脸,只看他下颌优美的线条,也能感觉到跟宴会上那些货色不是一个级别。
要是把他抓回去,说不定会比一楼的那个还要抢手。亚雌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兰泽已经转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
亚雌:!他在瞪我!
两人的手还牵着,池的脸色更冷了,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兰泽实在太懂怎么攻破一个人的防线,还兼具能屈能伸,叫起雌主来毫无心理压力。
要是被保护协会知道雄虫这么叫谁,那个人大概会被吊起来游行示众。
池又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兰泽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回眸时每一个表情都在闪闪发光。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就算是天神也会动心,何况他不是神明。池也想象过某一天自己会叫某个雄虫雄主,那个人能给他提供强大的背景,婚姻的联系,也许还是一个雌君的位置,因为中校的军衔已经足够值钱。
但这些都会在婚后变成泡影,无论中校还是中将,只要雄主有要求,雌虫都必须无条件地跪在他面前。
这样的想象太平凡了,但真实得可怕,在想象的梦境里,雄虫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模糊,就像一个令人作呕的影子。
池下意识握紧那只微凉的手,就像抓紧一根纤细的稻草。他的表情绷得更紧,这是他保护自己的习惯。
但那只手的主人回过头来,很自然地对他说:雌主,您不会怪我吧?听说地下城没有雄君这种东西,我紧张得很,要是再一不小心打坏了什么东西,或者伤到了谁
他微笑着扫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皮条二人组终于回过劲儿来,忙不迭地往外跑。
对不起!!您的体验嘉宾资格我会一直为您留着的!只要您想换换口味,我们随时为您服务,见多识广心情飞扬
亚雌一边狂奔,一边大喊着广告词,拉着另一个雄虫消失在大厅拐角。
闲杂人等都走了,您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了吧?兰泽转头看向池,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您不必对我使用敬称池还是习惯不了被兰泽这样叫,对心脏太不好了,我潜入这里时,借用了一个商人的身份,他手里的订单和恰好和这里的宴会有联系。
兰泽:不行,我就要这么叫。
池眼角抽搐了几下,努力说服这个熊孩子:其他人都走了,现在不用伪装也可以这样太委屈您了。
我不觉得委屈,难道你觉得被我这么叫很委屈吗?兰泽终于松开他的手,退后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雌主?
池:!
要说被击中心脏是什么感觉,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体会到了。小恶魔模式的兰泽又笑起来,凑近他耳边重复道:雌主,您现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他身上还有残余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甜的蜂蜜香气,和他本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池知道他有打抑制剂的习惯,现在的味道估计是自己喷上去的。
他只在荒星那一次闻到过兰泽的信息素,寒冷如冰,凛冽如雪,完全没有旖旎的味道,只有凌厉的寒气,却更能给他一种安全的感觉。
您这样往自己身上喷别人的味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池低声问道。
兰泽有点奇怪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道:感觉有点恶心,不过还能接受。你喜欢这个味道?
雄虫一般会很抗拒其他同性的味道,兰泽也不例外,往自己身上喷别人的信息素会让他有种手上沾了蜂蜜的感觉,黏黏糊糊的很恶心。
池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其他雄虫,这次却破例了,以前就算是他的信息素不小心泄露,他也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兰泽忽然觉得很不高兴,忍不住就想阴阳怪气他:雌主是不是更喜欢刚刚那个雄虫?是我的味道不如他好吗?
池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味道这个词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何况兰泽现在逼到他眼前,鼻梁之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敏感的听力让他发觉到有人来了,下意识运行了演技模式:那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让他们全部消失了兰泽微微一笑,您只要有我就够了,不是吗?
地下城西边的一处小屋里,沃尔特脱下下坠时划破的护甲,对照着手中的秘密地图,打开了身上的追踪器。
考试开始前,所有考生都会被发放一个微型记录仪,用来追踪他们的位置和状态,保证学生的安全。
这种记录仪也许能在地上起效,但地下城有特殊的干扰装置,绝大多数仪器都会这种环境下失灵。
所以沃尔特为这次任务准备了特殊手段,每个学生身上都被沾上了纳米质的标记物质,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装了不止一种追踪器,除非化成飞灰,否则不可能逃脱他的掌控。
巴掌大的控制界面在沃尔特面前浮起,几十个红点在地下城里四处游移,只有两个点的颜色截然不同是耀目的金色,也是这次任务最重要的目标。
沃尔特首先确认了池的位置,在来B区的路上他就对池动了手脚,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给他沾上了标记物质,现在他的位置和另一个金色标点距离极近,简直就是只差了几十米。
难道池发现了这次任务的最终目标?但这次任务是主人亲自吩咐的,根本没有过明面上的手续,连他的出动批准都是在负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盖的章。
说实话,连沃尔特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接到这样的任务,还是在即将出发之前。
这个任务的优先级比击杀池还要高,他甚至被在特殊情况下允许放弃击杀雌虫,优先完成这个任务。
他再次打开光脑的私密频道,那封任务邮件还静静地躺在接收栏里,发送人的头像是一片灰色的空白。
邮件被上了密码锁,只要输错一次就会自动销毁,沃尔特努力地回忆那个人只向他口述了一次的密码。
2596171594他喃喃地重复,一边把密码打在输入栏里,光脑发出滴地一声轻响,邮件里居然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清晰度比某些激情的小网站还不如。
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年,脖子上戴着电击项圈,身上的衣物只能勉强蔽体。
他很白,身上毫无血色,只在脖颈上有一点玫瑰的印记,那种营养不良的苍白让人想起垂死的羊羔,眼神极茫然又极惊恐。
他身上连一丝虫纹都没有。
沃尔特忍了忍,还是一脚踢在身前的木箱上,箱子发出一声断裂的巨响,被硬生生踹出一个洞来。
他狠狠地深吸几口气,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又是雄虫!
第53章 标记
地下城很大,大得远超卷宗中的记录,一眼都望不到头。兰泽试过将精神力远远地铺出去,足足铺了主星中心区的两倍长,才勉强到头。
这么大的地方,住的人却没有几个,或者说货物不配被叫人。所以别墅区里总是一个老大带着几个小弟住着,再加上一大堆的货物和奴隶。
为了找到一个落脚处,兰泽也效仿他们的做法,带着池闯进一栋几层楼高的大别墅里,稍微教育了一下这里的老大,顺便把他丢进储存货物的地下室里。
衣服全部脱下来兰泽拍了拍手,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池,一件不留,全都换成新的。
池先是脸热了一下,但还是立刻遵从了他的命令,走到客厅的立柱后开始换衣服。
先是迅速脱下外套和护甲,然后是在本次任务中发放的武器,最后是贴身衣物。
地上跪了十几个鼻青脸肿的雌虫和亚雌,听到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面面相觑,无一不露出惶惑的眼神。
兰泽站在大厅中央,只说了一句话:有谁不想要眼睛了,我可以帮他挖出来。
他是带着笑说的,周围的空气却一瞬间安静了,跪在地上的雌虫别说抬头,连呼吸都不敢用劲,只怕这位祖宗阅读理解能力太强,连眼睛想不想要都帮他们「理解」了。
池知道他有精神力,无论用不用眼睛都能看到,也不纠结羞涩的问题了,迅速换了一套新的作战服就从立柱后面走出来,看向大厅里跪着的十几个人:您想怎么处置他们?
这里的老大已经被兰泽打晕,丢进了地下室,这些小喽啰却不能全部塞在这栋别墅里,地下室也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装他们。
全部灭口就不会有麻烦了兰泽的想法很直接,尸体当然比活人好处理得多,你说是吧,雌主?
他笑着看向池,池虽然知道他只是开个小玩笑,但在听到雌主两个字时,眉心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跪着的众人反应就更大了,为首的雌虫一个激灵,差点没扑到地上去。
什么世道,连挖人眼睛的类型都有人喜欢?
兰泽还戴着那块漆黑的面具,颈间有伪装出来的细细虫纹,看起来就是个高挑的亚雌。
他也有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时让人如沐春风,但雌虫就是觉得他比另一个人要危险得多。
池向前一步,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他面前:烧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是是我这就烧!雌虫战战兢兢地掏出随身带的光热喷枪,亮绿色的火焰照在池换下来的衣物上,布料顷刻间化为飞灰。
兰泽全程在旁边看着,直到烧了衣服的雌虫小心翼翼地看向池,又悄悄地用余光看他,他才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人,但跪了半天的众人还是马上站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池看了一眼连灰都没留下来的地面,皱了皱眉:只是烧了衣服的话,恐怕标记物质还会有残留。
他也发觉到沃尔特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了,却一直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即使烧了衣服,也不能去除皮肤上沾到的标记物质,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兰泽:雌主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池:请不要转移话题,我这样留在您身边,您的行踪也会被发现的。沃尔特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洒在他身上的量连三个人都够用了。
有什么关系?兰泽拿起茶壶,淡绿色的茶水从壶嘴飞出来,呈丝带状绕着池转了一圈,落进他面前的杯子里,又不止是你一个人沾上了。
茶水的雾气袅袅,池想到换衣服前他递过来的眼色,忽然明白过来:您刚刚对那些人动了手脚?
兰泽端起茶杯,只是微微一笑。既然沃尔特能用标记,他为什么不能?
烧衣服不过是个幌子,重点在于在池换衣服时把标记从他身上转移到那群人身上,他只动了这么一个小手脚而已。
沃尔特,还是太低估他对精神力的操控了。脑子这么蠢,怎么可能不被别人利用?连他对池什么态度都看不出来。
所以说您就是看了吧?池忽然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看了什么?兰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换衣服的时候?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端茶杯的手都在抖,干脆把杯子扔在一边,向池扑过去,把他摁倒在沙发上,既然雌主都让我看了,我当然也不能让雌主吃亏,说不定您也想看看我呢?
池被他扑了个倒仰,兰泽就骑在他身上挠他的痒痒肉,挠到他实在绷不住表情,面红耳赤地笑出来为止。
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面具和武器都掉到了地上,一直闹到衣服全都皱了才堪堪停手。
明明是小孩子似的打闹,全无挑逗和诱惑的意味,兰泽却少见地觉得心情极好,一手撑在池脸侧,一手将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笑着说:不知道雌主想先看哪里,我不是很懂您的口味,您想看的话可能需要自助
池:我不用了!
兰泽就作势要去解自己的领子:您要是不想自助,我自己来也可以
池拉不住他的手,终于还是选择狠狠地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距离这么近,近到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每一次呼吸和体温都触手可及。
肌肤相亲或许也不过如此,那种毫无保留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仿佛他们生来就是同一个人。
或许他不应该放任兰泽叫他雌主,太容易让人松懈了,否则他也不可能说出刚刚那句话。
但兰泽就在他面前,他对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宽容,这样怎么可能不让人恃宠生骄?
抱着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很好,仿佛心里的某块地方终于被填满,不再发出空荡荡的响声。
孤身一人的感觉实在太寂寞了,他就像在荒野中燃起火堆的旅人,只想着把这一点温暖燃尽为止。
池也说不清自己的自制力都到哪去了,尤其兰泽还在他背后轻轻地拍着,动作有点生涩,像是在哄谁家迷路的小孩子。
他们现在不应该沉溺于这种事情,沃尔特还在背后虎视眈眈,地下城的干扰装置让他们的绝大部分装备都不能用了,必须找出有效的应对方案。
还有流落在外的其他特招生,如果他们也被吸进了地下城,恐怕连自保都堪忧
混乱的思绪一齐涌上来,池只觉得意识渐渐昏沉,仿佛沉入温暖的水中,所有担忧的事情都在飞快地远离。
等到空气中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悠长,兰泽停下在雌虫后背轻拍的手,叹了口气后,伸手想捏他的脸,碰到脸颊时又停住了。
最后还是有点赌气地凑近那张冷淡的薄唇,轻轻咬了他一口。
在地下城的日子出奇地平静,除了每天要探查沃尔特的情况,几乎没有其他需要担心的威胁。
为了应对武器失效的情况,兰泽干脆自己亲自动手,将带来的所有仪器全部拆成了零件,组装成全新的设备。
在这段时间里,池需要做的就只有为他找来尽可能多的零件,顺便配合兰泽在外人面前演戏,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兰泽在大多数方面的天赋都和他的精神力一样惊人,这一点池已经了然于心,也完全接受了。但当他某天发现兰泽在学着用军刀削苹果时,还是差点没裂开。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您削的这个是苹果?
那是一块棱角分明,个性独特的多面体,表面呈黄褐色,拿在雄虫白皙的手里,就像往玉石里填了一块泥巴一样让人震惊。
兰泽一手拿刀,一手拿着这个不明物体,想了想才说:这个比打鸡蛋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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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重生攻略手札(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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