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没关系。”谢二魂游天外,自言自语:“所以你不是1啊。”
封不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别讨论1不1了,顾星泽和谢谨在外面,我们还出去吗?”
陈韫啪得一声,搁下筷子,假笑:“出啊,这地又不是他们买的,怎么就不能出了?”
——
这火锅是仿古代酒楼的设计,一共两层。
顾星泽吃完饭,走出一楼包间。
谢谨跟在他身后,继续轻声道:“星泽,我说过如果你让我跟你去一队,我可以放弃参加比赛……”
“你又不适合一队,我让你去一队干嘛?”顾星泽脸上还带着任务结束归来的疲惫,这顿饭吃得他困得要死,非常想回住处睡上一觉。
他捏了捏鼻梁,奇怪道:“参不参加比赛自己决定啊,我又不是你妈。”
“呃……”谢谨忍了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重视你的意见……”
忽然,顾星泽像是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楼上。
只见烛光摇曳的灯笼下,一张素白的脸被映得分明。
楼上那人雪白的手肘撑在红木栏杆上,托着下颌,半是挑衅半是漫不经心地垂眼看着他,瞳孔蕴着浅浅的光。
注意到他的视线,那人突然冲他微微一笑,形状姣好的薄唇一张一合,口型是「好、久、不、见」。
电光火石之间,顾星泽瞳孔一缩,差点以为自己累出了幻觉。
等真的确定这个人是谁,他的睡意蹦出八百米远,瞬间比在巷子里偶遇三百只妖怪连环作案还清醒——
“你怎么在这儿?!”
这一嗓子虽然已经被尽力压低,堪称咬牙切齿,但还是喊得了跟清纯女学生路遇臭流氓,或者跟大半夜看见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一样的效果。
顾星泽后退一步,警惕地观察周围,防止忽然有一群人要跳出来要押送他回家。
“我在这儿怎么了?”陈韫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怎么?顾大少爷还有钱吃饭啊?”
顾星泽皱眉;“什么意思?”
顾星泽忽然想起什么,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已经收了我的钱,答应这辈子不踏进京城一步?你就是你收钱办事的态度?”
陈韫:“呦,顾少爷还记得这事儿呢?”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往光下展开。
顾星泽以他十米开外百发百中的视力,一眼看清正是他当初甩陈韫面前的支票。
顾星泽眯了眯眼,冷笑:“你要反悔?”
“反悔个西瓜。”陈韫回他一个冷笑:“你的支票,你自己去取取看。账户冻结,一分钱都取不出来。我去银行问经理,人家都怀疑我被诈骗了。”
“顾大少爷,你要是实在没钱,就有话直说。给我当场磕个头,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你解除婚约。何必玩这一套?谁还稀罕非要跟你个大老爷们结婚不成?”
顾星泽转头问谢谨:“我的账户被冻结了?什么时候的事?”
谢谨:“好像是……一个多月前吧。”
“呃……”顾星泽:“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谢谨压低声音道:“你一个多月没回家了,顾叔叔都联系不上你。加上你天天不是吃总局食堂就是出任务,又不花钱……”
顾星泽眼睛一闭,吐出一句:“我操。”
顾星泽睁开眼,再对上陈韫含着嘲讽的眼睛,登时头皮发麻,平生第一次跟别人互瞪时竟然想要先一步挪开目光。
——不对,好像也没多少人会跟他互瞪,除了他爹。
陈韫笑了笑,简直像朵食人花成精,无情地复读顾星泽语录:
“「不能踏进京城一步」?”
“「不能靠近你半寸距离」?”
顾星泽脸上绷住了表情,抿着唇,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冒烟儿。
他从小被捧着长大,从未体会从这种情绪。
如果李照良在场,会熟练地告诉他,这种感觉,叫尴尬。
总不能让他们在这互瞪到地老天荒,周围已经有听见动静的食客出来看热闹了,谢谨低声道:“星泽,咱们结账先走吧。”
这声很低,但结丹后身体素质大大提高的陈韫听见了。
陈韫道:“不用,方才担心顾少爷账户冻结,没钱结账,你们这桌儿的单,我已经买了。”
谢二刚才听了一耳朵八卦,已经听得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就像个等戏等了八百年,终于轮上场的十八线小演员,上前一步,非常浮夸地将账单递到陈韫手上。
“来了,账单!”
最后一个字还破音。
谢谨震惊:“谢二?”
顾星泽也皱眉看着谢二:“你怎么和谢二在一块儿?”
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谢二脑子一热,开始给自己加戏,谄媚道:“今天陈哥赏光请我和小封吃饭呀!”
陈韫差点没稳住,幸好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总算绷住了气势。
陈韫拎着账单下楼,身后跟着封不对和谢二,非常像老大跟两个保镖,走出了自带bgm的气场。
陈韫把账单和支票往顾星泽面前一扔,假笑道:“你家就住在这儿,我就不说什么不能踏进京城一步了。希望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儿。”
他比划了一下:“不说半寸,也得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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