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要是能得到那黑色晶块，炼化其中的六大黑暗之灵。”檀笑天长吁短叹，道：“我的那六大黑暗天幕，威能将得到暴涨！还有，忠于源魂的那个黑暗之灵，只要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将祂直接拿下！”
    听着他的这番话，纪凝霜也不禁看向有着六大极寒源灵的冰晶，也如檀笑天般感到了遗憾。
    死亡之神卡罗丽娜，还有兼并了毁灭、剧毒奥义的陈青凰，同样有如此感慨。
    如他们般的至尊们，都能感知到在起源之地的某处，有着和他们体内力量呼应的晶块，内藏几个浑沌的源灵。
    这就像是一枚枚熟透的果实，只要他们吞下去了，就能神力爆发，就能拥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法则。
    偏偏，他们又知道越不过去。
    “虞渊！”
    突然，大魔神贝尔坦斯低喝一声。
    在那最高层的血之晶面内，有一个面色阴沉，微微垂着头，两手仿佛沾满了血腥，已死去不知多少年的虞渊，竟然有了异样动静。
    那个虞渊，脖颈发出了喀喀的异响，他轻轻抬起了头。
    他一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空洞木然，没有丁点光彩，透着死寂和诡异。
    可另外一个，本来也该是空洞的眼眶内，竟凭空多出了一只眼瞳。
    一只青黑色的眼瞳！
    在这只青黑色的眼瞳内，漂浮着数之不尽的幽魂，天魔，鬼物，还有一道渐渐清晰的身影！
    “源魂！”
    众人骇然失声，忍不住尖叫起来。
    那只曾在荒界铺展出魂之法则，本在众多泉眼的旁边，释放着黑暗的硕大青黑眼瞳，不知何时到了一个虞渊的体内。
    成了一个沉寂亿万年的，前一个纪元时代虞渊的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骨碌转动，里头渐渐清晰的身影，便是源魂一股灵性意识凝炼的幽魂。
    “你们很意外看到我？”
    祂在这只青黑色的眼瞳内，朝着众人淡漠地开口，祂的声音透出了万灵禁。
    与此同时。
    处在那具庞大五彩躯身的，虞渊的“亡灵至尊”躯身，被祂的灵性意识给瞬间侵染霸占。
    这个站在虞渊五彩之身肩膀的，“亡灵至尊”的虞渊，也抬头看向了众人。
    “是那条缝隙！”
    檀笑天大声惊叫。
    众人陡然醒悟过来，忽然明白在他们没有抵达起源之地前，最高层的虚无天穹中，一条割开万灵禁的细细裂口，必然就来自源魂！
    祂割出一条口子，落入其中一个虞渊的体内，嵌入那个虞渊的眼珠子。
    八个纪元的虞渊向第九纪元的虞渊，去灌泄浩瀚古老的记忆时，祂在其中一个虞渊的体内趁机散布祂的侵染力。
    祂让一大一小两个虞渊，在接受混乱庞杂的海量记忆时，也进入一种迷惘状态。
    因“亡灵至尊”的虞渊较弱，只是一道幽魂的入驻，便被祂给轻易夺舍。
    “不意外。”
    一个宏大的神音，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炸雷，响彻在起源之地附近的虚无。
    “虞渊！”
    高空的贝尔坦斯，魔主檀笑天，陈青凰和纪凝霜，包括一直怀疑虞渊的死亡之神卡罗丽娜，猛地扭头望向庞大虞渊的眼瞳。
    先前还迷惘的这个虞渊，眸中的疑惑迷失之色，霎那间消失一空。
    庞大到堪比一方星域的这个虞渊，一手握着火热的创生池，看着真实的万灵禁内，现于那只青黑眼瞳的源魂，道：“你果然如约而至。”
    “你醒来的有点早。”青黑眼瞳的源魂，听到一声“不意外”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祂的目光落向创生池，道：“竟然是通过这个池子，保持着自我灵性的不灭。很好，你这一次那么早就醒来，没有被起源之地影响，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源魂并不气馁，被祂夺舍的虞渊“亡灵至尊”的躯身，在祂说话时向外飞去，和那具庞大的五彩之躯立即分开：“你的这具躯身给我暂用。”
    “给你便是。”
    令贝尔坦斯、檀笑天大跌眼镜的是，虞渊竟允许这具躯身的离开，竟没有阻拦。
    ……
    第2369章 第一震！
    “拦都不拦？”
    大魔神贝尔坦斯呆愣一霎，再看虞渊庞大躯身时，脸色也变得沉重了。
    他也对虞渊生出了怀疑，怀疑苏醒以后的虞渊，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虞渊。
    “谢了。”
    源魂以祂夺舍的那具“亡灵至尊”躯身说话，和高山一般的虞渊分离。
    “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檀笑天般的强者，不明所以地看着身后那仿佛沐浴在五彩神辉的虞渊，很意外他为何没有阻拦。
    突然醒来的虞渊令他们感觉陌生。
    虞渊对他们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反而和血之晶面上方，有着一只青黑眼瞳的“虞渊”平和谈话。
    他和源魂斗了那么久，不应该是死敌吗？
    檀笑天和卡罗丽娜等人想不通，旋即在暗暗警惕，小心随时爆发的异变。
    “我提前一步过来，潜落在你以前的躯身，就是为了在你融合恢复记忆时侵染夺舍你，没想到居然被你给破了。”源魂不无遗憾地说道。
    眼看没有能够将一大一小两个虞渊夺舍，没能拿到祂更想要的那具五彩身躯，祂也没有做纠缠。
    祂似乎也知道，在虞渊醒来开始整合八大纪元记忆的那一刻，祂就失去了机会。
    祂也不念战，得了一具“亡灵至尊”的躯身便立即分开。
    这时候，任由“亡灵至尊”躯身离开的那个虞渊，最着急做的事情就是将脑海和心脏深处，源魂先前趁机逸入的侵染异能抹掉。
    在这具庞大五彩之躯的脑海，在其心脏部位，都有源魂留下的印记。
    一片广袤的血色深海中，有千万血晶般的璀璨光球在滚动，碾碎一粒粒青黑的魂印，将里头来自源魂的灵性意识扼杀。
    在他的胸腔部位，一颗天地间最为神奇的心脏中，有亿万赤红血脉晶链正在清除条条纤细的青黑溪河。
    他的灵魂，他胸腔中的心脏，都有源魂的侵染力渗透进来。
    在剔除的过程中，虞渊已知他便是曾在真实深渊“陨落”的源血，因第九纪元的开启，他和源魂同时在真实深渊显现。
    之前他以“亡灵至尊”体内的灵魂，沉落这块庞大五彩血肉时，生出的那种奇妙感是对的。
    当时他的感受，是他熔炼了这块庞大的五彩之躯，所以得到了那些零碎记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祭炼了这块庞大的五彩血肉，他只是回归而已。
    那些零碎杂乱的记忆，本来就属于他，这具躯身也属于他。
    是他和源魂合力缔造出了深渊的辉煌，孕育出深渊的所有智慧族群，包括名为“创生”的浑沌巨灵，都是他们一同缔造的。
    源界的源血，荒界的源血，本就是他挥洒出去的生命种子，是为了拿下源魂以后，为下一步进入荒界、源界做准备。
    没想到，他和源魂开辟了深渊的盛世后，和源魂在谁主谁次的问题上搏斗失败，进而导致灵性意识的溃散。
    如他，如源魂般的超然存在，灵性意识只会溃散和封禁，却永恒不灭。
    他那溃散的灵性意识，终究会在某一刻再次汇聚，而源魂也需要在起源之灵实施灭世之举时，让他再次醒来。
    不论他和源魂怎么斗，在一个个世界怎么分出胜负，双方都是共存的，都拥有永远不灭的灵性。
    最终，他们都会在起源之灵实施灭世时，再一次抵达此地。
    虞渊一边剔除源魂的侵染，一边在回忆那八个纪元的自我。
    “开始了。”夺舍虞渊“亡灵至尊”躯身的源魂，神色沉重地突然轻喝：“祂开始真正发力了。”
    这个源魂幽幽的目光，落向大魔神贝尔坦斯，魔主檀笑天，不死鸟女皇，纪凝霜，还有死亡之神卡罗丽娜的身上，道：“除了我和他，你们当中的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刻被起源之灵盯上。”
    “一旦祂真正发力，诸天万界，对祂而言就没有所谓的空间距离。”
    讲话时，源魂的视线落在起源之地，一块银亮如开天耀星的晶块。
    “一代一代下来，也有八个空间之灵成长壮大以后，在灭世前回归祂。空间对祂是没有距离的，祂的意识和念头，一霎那就能渗透万界。”
    “你们和诸天万界所有的至尊，所有血肉强大的生灵，都可能被祂青睐之后，被祂当做自己的躯壳。”
    “祂，归根结底也是源灵，也需要一具血肉之身来显露。”
    轰！
    被万灵禁笼罩的起源之地，在源魂的这句话落下后，有了第一次震动。
    这一次震动，在场的诸强感受不太深刻，只知来自起源之灵的召唤力，瞬间提升了数倍！
    然而。
    已和始域进行接壤的，失去了神祗的畎域、汐域、流域、漩域，一颗颗生活着异域智慧族群的星辰天地，却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震动！
    震动中山崩地裂，一座座造型迥异的古老建筑纷纷崩塌，不知多少生灵被掩盖。
    那些异域世界还在向始域靠拢，有一些没受到震动影响，内中天地法则坚固的星辰天地，直接从他们的世界飞出，向着始域呼啸而来。
    看架势，那些存留的星辰要融入始域的创生星河，成为里头古老的遗迹之一。
    在前面的八个纪元，沉落在创生星河外圈的文明，都是在震动中能保存下来的，最为繁荣的文明。
    而这样的高等文明，有资格不化作灰烬，能够在创生星河被保留。
    这是起源之地的第一震。
    “来了。”
    创生星河外部的环形光圈内，那位以源界的源血和极寒为血肉骨骸的源魂，终于感受到了起源之灵的磅礴力量，从虚无深处渗透过来。
    时间，空间，光明，黑暗，四大源灵顿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