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
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因提起冷血而得罪方应看。
两人职责相同,不过是先来后到罢了。赵桓接方应看的话题时并未想太多,可方应看向来滴水不漏,赵桓不明白方应看是否如系统所说,被他得罪了。
系统放弃解释,它陪了赵桓这么多年,朝夕相对,也没能将赵桓的木头性子扭回来——五年和一千年相比,让赵桓变得机敏圆滑的可能性只有二百分之一。
更别提赵桓本性也是差不多的木头亚子。
系统幽幽叹气,寂寞如雪。
赵桓弯腰拨了把池水,甩着湿哒哒的手起身——他先前去神通候拜访方应看无果,回程时却从傀儡那处得知方应看入宫觐见的消息,赵桓便立刻寻了个无人的僻静处,用傀儡的身体来堵方应看。
方小侯爷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成谜,赵桓想不通对方为何会与“叶孤城”扯上干系;他上门拜访是为试探,拜访不成又与其宫中相见,观方应看神色,自御书房来时面色凝重,似乎和他爹聊了些要事。
赵桓去找他爹,从赵佶口中听到了方应看的说法。
说法合情合理,并且和赵桓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对应,唯独不同的是,赵桓认为自己见到的叶孤城是赝品,而方应看认为对方是本尊。
“神通侯和阿桓的看法不大一样。”赵佶如是说,“但阿桓与叶孤城交过手,他的推测应当更准确一些。”
赵桓眉头微蹙,道:“可若是殿下见到的叶孤城是赝品,给小侯爷传递消息的也是那个赝品么?”
赵佶微顿。
这确实说不通。
赵佶还有一点十分在意,若是叶孤城受南王胁迫,向人求助,为何不向“赵决明”求助?
方应看虽是神通候,能见到皇帝,但赵决明与官府中人交好,六扇门与开封府中都有他的朋友,叶孤城莫非未曾考虑过这个选择么?
赵佶对赵桓说出疑问,末了责怪似地道:“他只需向阿桓说一声,阿桓便会配合他,何苦非要过招,两人都受伤。”
赵桓一愣,他从未想过这回事,也不在乎。
“叶城主与小侯爷好歹在宫中见过两面,而城主与殿下从未谋面,许是有所警惕罢。”
赵桓随口替人找了个理由,听起来竟有有几分道理。
赵佶心知事情早已发生,此时再说亦是白费心思,很快便掠过这个话题,向赵桓说起月圆之夜的安排。
*
方应看那日回府,听人说决明少侠来访,心中奇怪不已,然而等了两三日,也不见赵决明再次登门,反倒是外出时总能不经意间望见绛衣少年的身影从远处掠过。
常言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但方应看偏生要山来就他,便一直耐心地等着,然而等了又等,也不见赵决明登门拜访——当初在侯府门前留下的话似乎也只是一句客套话。
方应看微有不愉,却很快抛之脑后,他有正事要办;赵决明虽然值得拉拢,但早已名言拒绝,并不值得他费太多心思。
而赵决明,和方应看想法类似。
神通候府进不去,在皇宫中试探来观察去,他只得了个系统说他似乎得罪了方应看的评语;再以赵决明的身份去见方小侯爷,以对方的谨慎,大约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除此之外,赵桓惊喜地发现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到了汴京,初听此事,便兴冲冲地拉着顾惜朝去他们所住的客栈登门拜访。
如今离决战之日只有短短五日,城中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陆小凤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位友人的决战而来,然而他初入汴京,被一猴精偷走钱袋,祸不单行,又听闻赵决明和叶孤城交手,两者皆受了伤的消息。
陆小凤一边费力去逮司空摘星,一边在心中想,真是个多事之秋。
只是叶孤城之后却再也未露面,有人说他在南王府,也有人说他与赵决明过招之后便失了踪迹;而西门吹雪更是从始至终未曾露面,无论城中发生了何事,对方都像是没有听过一般。
传言中的赵决明仍旧身受重伤,但也有人说前不久还见决明少侠在屋顶上蹦跶,众说纷纭,没个定论,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若是赵决明不愿,无人能寻到他。
然而这日傍晚,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商量着日后的打算,无人能寻到的赵决明主动在他二人面前现身了。
那客栈掌柜早从陆小凤和花满楼口中知道赵桓和他二人相识,也说了些赵桓在这家客栈落脚时的趣事,见赵桓拉着一陌生青年来此,朝他们笑了笑,识相地去了后院。
陆小凤寻不到司空摘星有些郁闷,但见了赵桓和只闻其名不闻其人的顾惜朝,倒也欢快地打了招呼。
仲秋时节,金风送爽,丹桂香飘。街道上弥漫着桂花的香气,星星点点的,香甜的令人沉醉;这藏在胡同中的客栈也被甜香侵染,如同泡在蜜罐中一般。
客栈中几人叙着旧,花满楼向顾惜朝贺喜,递出在初次听闻顾惜朝高中探花时便准备好的贺礼——一枚玉佩——后者再怎么淡然,面对花满楼一腔好意,轻声道了谢。
陆小凤想问的有很多,想来想去,还是挑着最紧要的问了。
他问:“有人说你身受重伤,你伤势如何?”
赵桓拍了拍腹部的伤口,不在意道:“无妨,不重,一道划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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